屋內兩人打鬧的動作不小,時不時就能傳來男人淡定中帶著笑意的求饒聲,和小糰子活力十足的咆哮怒吼聲。
只聽那聲,便能想像出男子是如何優雅從容地躲閃,而小糰子是如何張牙舞爪地撲來撲去。
在外間守夜的竹依無奈扶額。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她也無法想像白日裡溫潤如玉光風霽月的姑爺,到了夜間會變得這麼……活躍。
約莫是因為她家姑娘太討人喜歡了吧,連姑爺這樣克己守禮的君子,也忍不住釋放天性?
雖然,姑爺的行為更像是在逗小孩兒。
屋內姬臻臻同空離打鬧完,出了一身汗,於是叫了水,空離則自己去了淨房洗浴。
竹依心道:這夜間叫水,若非姑娘還小,根本不可能與姑爺同房,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人是剛行完房事呢。
不過也不一定,從前她聽人講,說哪裡哪裡發生了一樁人口失蹤案,失蹤的是個六七歲大的女童,後來女童的屍首在隔壁那戶人家的院中發現,那院子裡只有一個獨居老頭,而女童身上有被猥褻虐打的痕跡。
莫名聯想到此處的竹依連忙呸呸了兩聲。
她想什麼呢?這如何一樣!
姑爺光風霽月謫仙一般的人物,是天上皎月,可沒有這等骯髒齷齪的性癖。
屋中打鬧最終以姬臻臻的泰山壓頂結束。
空離趴在床上,姬臻臻一屁股坐在他腰上,小肥臀抬起,重重坐下,抬起,再重重坐下。
空離覺得自己的腰都要被壓斷了。
這糯米糰是什麼做的,果真是力大無窮。
姬臻臻哼哼唧唧,「這就是你偷襲我的代價。」
空離嘆道:「臻娘,這不公平,那日你用我去釣水鬼,不也沒經我同意,一腳將我蹬進了水裡?那晚回來我都病了,可我從未想過找臻娘報復回來。」
姬臻臻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唰地瞪圓了眼。
「這陳年芝麻爛事我早就忘了,你居然能一直記到現在?還說自己沒想過報復回來,剛剛那一腳估計就是你內心想報復我的想法在作祟!離郎,你的心眼比針眼還小!你怎麼好意思跟我一個小娃娃計較這種事?」
空離聰明地保持了沉默。
應當沒有……吧?
他那不受控制踹出去的一腳,莫非真是因為他小肚雞腸,一直記著姬八娘當時將他踹入河裡的事情?
是夜,生氣的肉包子姬臻臻在床上劃了三八線,自己占了整張床將近四分之三的面積,只留給空離窄窄的一塊空間。
空離認命地將自己掛在了床沿。
唉……
由奢入儉難啊,從前他連細長的樹枝都能睡得香,如今只是掛在床沿便覺得哪兒哪兒都難受。
不過他相信,這樣的睡姿不用維持太久。
黑暗中,空離嘴角微微一彎。
果不其然,到了半夜,睡熟的糯米糰子滾著滾著就自個兒滾過了界限,再滾進了他的懷裡。
找到理由的空離堂而皇之地床里側挪去,舒舒服服地伸展四肢,悠然占據了整張床。
小糯米糰以他為床,身下這床自然就屬於他了。
既能睡大床,又能摟著金娃娃沾沾財氣,空離的睡眠那真是一日塞過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