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那棺材鋪的老闆在夫人牌位上動了什麼手腳?」周婆驚嚇道。
姬臻臻:「我只是覺得做夫人牌位的這塊木乃是一塊上了年份的古木,很少有人捨得用這樣的好料來做牌位。」
周婆冷笑,「夫人會死一半是老爺害得,他又親手害死了夫人的孩子,心中有愧,自然捨得什麼都用最好的。好似這樣,他就能減輕對夫人的愧疚。呸,畜生。」
「這祠堂是鍾家祠堂,我不便進去打攪,若是方便,周婆可否將鍾夫人的牌位帶出來?」
周婆聽到這話卻沒有立即答應,而是看向鍾寶川,徵求他的意見。
鍾寶川點了點頭。
周婆這才道:「好,老奴這便將夫人牌位取過來。」
鍾寶川想了想,「我跟您一起去。」
周婆心裡熨帖至極,一臉慈愛地道:「若真有什麼髒東西,那東西害誰都不會害我,不然老婆子我能活到今日?」
鍾寶川還是堅持同周婆走這一趟,一起將鍾夫人的牌位帶了過來。
等姬臻臻見到那鍾夫人的牌位後,她心道,周婆的話還真沒錯,這東西害誰都不會害周婆。
因為它本就因周婆而生。
胥子恆問:「姬娘子點名要這位鍾夫人的牌位,難不成先前那紙碗收集到的陰煞之氣跟它有關?」
「對,跟它有關。」姬臻臻接過牌位之後放在手中細細打量,這副打量的架勢怎麼看都有些不妥當,畢竟這可是死者的牌位,但她開口的話卻讓幾人即刻就忽略了這些小細節,「這牌位生出了自己的靈智。」
「什麼?牌位生出靈智?這是什麼意思?」
不止胥子恆有些懵,周婆和鍾寶川更懵,他們聽說過牌位顯靈,但沒聽說過牌位能生出自己靈智的。
姬臻臻卻看向鍾寶川:「據說鍾家生意做得很廣,鍾家應該也認識的不少做木材生意的木商,鍾小少爺對木料了解多少?可能辨別出這牌位是什麼木材做的?」
鍾寶川一愣,硬著頭皮道:「我、我試試?」
他接過自己娘親的牌位,努力搜刮腦海里那淺薄的木材辨別知識,過了片刻後,他有些不確定地道:「瞧著像是楠木,而且有些年份了。」
姬臻臻沒有質疑他的判斷,順著他的判斷點了點頭,「那這牌位便是古楠木所制。
上了年頭的木頭,若只是一塊木頭的話,饒是它再貴重,也不可能生出靈智,但它若被做成了各種各樣的器件,又與人類待得久了,承託了人類足夠多的情感之後,卻是比那些活著的花草木更容易開靈智。
眼前這塊古楠木被製成了鍾夫人的牌位,牌位跟墓地一樣,本就是連接陰陽的通道,道行高深的術士對著牌位做法的話,能夠將死者從陰間提到陽間。再加上周婆日日對著牌位念念叨叨,將自己的各種情緒也一併傳遞給了這牌位,久而久之,這牌位便生出了自己的靈智。」
周婆倉惶不已,「夫人這牌位竟是因為老婆子我生出了靈智?」
這、這……
夫人死後她的確是傷心難過,最初的那段時間,她幾乎是日夜對著夫人的牌位緬懷夫人,到後來,倒是沒有那麼傷心難過了,卻也養成了時不時對著牌位念叨幾句的習慣。
大部分時候她說的都是寶川少爺的事情,偶爾提到老爺那個王八蛋,有時候也會提幾嘴宅子裡小丫鬟們間發生的趣事。
居然就因為她對著牌位說得太多,這牌位便有了靈智?
她竟還日日跟這開了靈智的牌位待在一起,一想到這兒,周婆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