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子恆解釋了周婆過來的原因,但即便如此,鍾寶川還是覺得意外。
在他印象中,依周婆的性子,就算撿到客人東西了,也更願意交給其他下人,叫其他下人送來,不會自己走這一趟。
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鍾寶川也沒空想這些小事。
「除了專門的女祠,女子牌位不入祠堂,你娘的牌位應當不在祠堂里吧?」姬臻臻試探著問了句。
鍾寶川回道:「我娘的牌位在祠堂。」
這話一出,不僅空離和胥子恆驚奇,連姬臻臻都覺得驚奇。
驚奇過後便是古怪了。
祠堂是封建宗法制度下產生的東西,供的是家族的列祖列宗,性別男,女子牌位是不能入祠堂的。
他們在這裡決議族中大事、懲罰違背族規者和供奉祖宗牌位祭祀,在男尊女卑的時代,女性與祠堂無緣,除非因觸犯族規在這兒接受懲罰,比如祠堂罰跪。
把髮妻的牌位放進祠堂里,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那些愛重髮妻的人,在自己生前,會把愛妻牌位暫放在祠堂里,方便自己日夜緬懷,等自己死了,才會讓後代將那牌位挪出去。
或是有那孝子,也會把父母的牌位一同放在祠堂緬懷。
但這位鍾老爺是個愛重髮妻之人?
如果愛自己的髮妻,能在後院納那麼多小妾?還能讓小妾生那麼多孩子?
好吧,在古代納妾一事十分尋常,這只能說鍾老爺貪慕美色,或者說他需要很多很多子嗣,所以納了很多妾室。
但他可是把髮妻前頭所生的那幾個孩子的陽壽也給取走了。他害死了自己和髮妻的孩子!如果這也能說是愛,未免可笑。
「有什麼問題嗎?我娘牌位不能放在祠堂?」鍾寶川忐忑地問。
姬臻臻意味深長地道了句:「那倒沒有,我只是意外你爹對你娘還挺……痴情?」
鍾寶川嘴角扯了扯,「我以前也這麼以為……」
「我先去祠堂了。」鍾寶川帶著姬臻臻給的符紙碗穿離去,背影瞧著有那麼幾分落寞。
「姬娘子,這符紙所折的小碗有何作用?」胥子恆好奇地問。
姬臻臻往椅子裡一癱,懶洋洋地道:「等鍾寶川從那祠堂回來之後,我再告訴你。」
胥子恆湊過去就要給她捶腿捏肩,被空離眼疾手快地拎到了一遍,臉都黑了,「胥子恆,你想做什麼?」
「給姬娘子姬大天師捶腿捏肩啊?沒看到姬娘子一身疲乏麼?」
空離眉心跳了跳,「有我在,輪得到你獻殷勤?」
胥子恆瞭然,「離公子是不是以為我想占姬娘子便宜?絕無此事!姬娘子在我心裡是大師,沒有性別之分,要不是我年紀大了,我都想拜姬娘子為師,當徒弟的孝敬師父,那可是天經地義。」
姬臻臻嘴角一彎,「離郎啊,既然你不讓別人給我捏肩捶腿,那不如你親自來?」
空離表情倏然一僵。
平時私底下,只他和八娘兩人的話,做這些也沒什麼,但若是當著外人的面,他竟有些下不了手。
姬臻臻傲嬌地哼了聲,嘟囔道:「就知道你包袱重。」
空離:……
他不是包袱重,他只是覺得做這些事情太過親密,不適合當著外人的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