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山強忍怒意,問道:「哦?那老道士是如何蠱惑你的,以至於這麼殘忍的法子你都同意往我身上用?」
「是我嫉妒兄長比我聰穎,嫉妒兄長輕易便能結交那麼多才華橫溢的好友。
那鄒老道知道我嫉妒兄長,再三蠱惑我,說有辦法讓我變得跟兄長一樣聰穎,我一時鬼迷心竅便信了他的話,按照他說的,將兄長打暈後交給了他。
誰料那鄒老道的法子竟是要將兄長開膛破肚,往肚裡塞東西,說是如此布下陣法後,便可將兄長的氣運全部換給我。
我當時自然是萬分不同意的,想要從他手中再搶回兄長,奈何那鄒老道有一身邪術,我根本奈他不何。
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將兄長開膛破肚,布好陣之後再沉了河,是我鬼迷心竅害了兄長,嗚嗚嗚……」
趙孝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哭得情真意切。
方青山冷冷地看著他唱戲,又引著他透露了更多的作案細節。
趙孝廉此時嚇得六神無主,哪裡還能想那麼多,完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那一副痛哭流涕雙腿打顫的模樣,全無半分先前的官架子。
「除了我,你還幫著那妖道害了那些人?」
趙孝廉忙道:「沒了沒了,我怎麼敢再害人?」
方青山卻是陰惻惻一笑,「不,你有。事到如今都不老實,既不願意說實話,那我還是將你開膛破肚吧。」
說完,那雙慘白的鬼爪抓向了他的肚子。
這次趙孝廉的衣裳直接被劃開一個巨大的口子,只差一點兒,那指甲劃破的便是他的肚皮了!
趙孝廉被嚇得屁滾尿流,尖叫連連,「青山兄長!我說,我全都說,我全說!
我也是被那鄒老道逼得,他手中有我的把柄,我不敢不聽他的話,但我只是幫他物色人選,找一些樂善好施心胸豁達又沒有什麼權勢的良善之人,我並未傷那些人,便是我不說,那老道士也會自己動手……」
方青山冷冷地道:「他們被那妖道鎮壓在何處?莫說你不知道,若沒有你幫襯,那妖道怎麼可能作威作福這麼多年還不被察覺。」
趙孝廉極度驚恐之下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
「你那暴斃身亡的夫人呢?」方青山忽又問了句。
趙孝廉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先是一愣,隨即捶胸頓足地哭喊道:「我與如娘恩愛非常,可她聽到了我與鄒老道的談話,非要去揭發我,那鄒老道怕她壞事,當著我的面兒將她的魂兒抽走了……」
等趙孝廉將這些年所犯的所有罪行全都和盤托出之後,原本漆黑一片宛若陰間的四周突然變得亮如白晝。
趙孝廉抬頭一看,他竟跪在京兆府衙門的公堂之上,京兆府尹和大理寺卿就坐在堂上,看他的神情驚怒交加。
兩人身後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俊朗男子,男子懷裡抱著個五六歲的圓潤小丫頭,那小丫頭正兇狠地瞪著他。
而那幅藏著厲鬼的畫卷已經不見蹤影。
趙孝廉大汗淋漓,直接癱倒在原地。
此時的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全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