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臻臻面不改色地提筆疾書。
「這期間,小尼姑的褻褲應是不小心經過了蛇佛的活動範圍,刮蹭到了一點兒不該沾的東西。那小尼姑全然不知,後來便遭到了這場無妄之災。
這件事中,不管蛇佛還是小尼姑,都是無辜受害者,怪只怪命運弄人。
小尼姑誕下的九條小蛇死後化為蛇鬼,已有自己造化,日後可成蛇鬼佛。當年它們化成蛇鬼後不曾尋仇,蛇佛亦是大度,他們早已放下此事,師太也不必再執著於當年之事……
姬臻臻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大篇,既把那柳仙誇了又夸,又開導了靜明師太。
除了已死之人,活著的都能得到一個好的結果。
次日清晨,姬臻臻將寫好的信遞給柳仙瞧了瞧,得到對方一道矜持的嗯聲後,便拜託寺廟的僧人將自己的信寄了出去。
之後那柳仙變回原形,一條粗壯大蛇擺了擺蛇身後,成了一條指粗的金斑小蛇,纏在了姬臻臻的手腕之上。
姬臻臻已往袖中貼了清涼解暑符籙,時不時再往手上噴點水霧,自然能叫蛇君如沐春風雨露。
不過,這蛇君也太好騙了些。
若她是個心懷不軌的惡道士,豈不將這蛇君一家一網打盡了?
五百年道行的蛇君拿去泡酒喝,可延年益壽,九隻小蛇鬼養為鬼仆,驅使害人。
哎呀呀,不能想,越想越覺得自己品行高潔呢。
老黃牛一直歇在山腳,此時一得令,便馱著姬臻臻開始趕路。
一人一牛重新摘了兩片荷葉頂在頭上,這一次加快了速度,徑直往燕京城外通天寺而去。
一路風塵後,姬臻臻偷了個懶,那通天寺外的登雲梯幾乎是她貼了符籙一路飄上去的。
柳仙原本還纏在姬臻臻的手腕上打盹,突然之間感受到了渾厚的佛法,竟提前醒了過來。
這條鄉巴佬柳仙驚嘆不已地道:「你果真沒欺騙本君,世上竟還有這般恢弘大氣的寺廟!廟中佛光沖天,沐浴在這佛光之中,本君修為定能一日千里!」
驚嘆過後,柳仙又有些惶恐,心生了怯意,「本君雖是聞佛法禪意而得道,但到底是其他生靈,還有那群小混蛋,他們已成蛇鬼,乃屬鬼物,這佛寺可會將本君和孩子們攔在外頭?」
「當然不會。孩子們雖為蛇鬼,卻同其他鬼物不同,他們沐浴佛法而降生,得到過佛祖的祝願和庇護,與佛門極為有緣,佛門只會為其敞開。
至於蛇君自己,我之前的話可不是在奉承你,你的確算是一條蛇佛,既是蛇佛,怎會為佛門所拒?莫說偷偷在寺廟之外聞法,便是堂而皇之地在這寺廟中遊走又有何難?通天寺廟這般大,給蛇佛一間專用的靜室也是使得。」
柳仙卻連連搖頭,「不必不必,本君喜靜,不習慣在人多的地方活動。」
姬臻臻笑而不語。現在拒絕得乾脆,等日後真得了好處,指不定就打臉了。
如姬臻臻所料,柳仙和這群小蛇鬼並未感受到任何阻礙便進入了通天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