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暨南舉起三根手指發誓,「江山代有才人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老了,到底不如年輕人。」
他給自己推演了命格。
壽限所剩不到一年。
忙活了大半輩子,算命,推演國運,救人,救世,唯獨忘記了自己也是個普通人。
也會老,也會死。
這天中午,錦朝朝正在店鋪看書。
曾老帶著一個中年男人走進入店鋪。
「錦小姐,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魏同志。機密2組的隊長,他想找您談談。」曾暨南沖魏青點點頭,之後出門去了。
錦朝朝放下手中的書,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個頭一米八,身材微胖,大啤酒肚,臉上蓄著鬍子,身上煙味很重。
「坐吧,咱們明日不說暗話,有事直說。」錦朝朝讓言媽給他泡一杯茶。
魏青坐在椅子上,打量著錦朝朝,眼裡滿是不可思議,「想不到你這麼年輕!」
錦朝朝莫名其妙,但沒有接話。
魏青這才開口,「曾老說要退休了,他的位置不能少人,他推薦了你。」
錦朝朝挑眉。
魏青繼續道:「機密2組,專門服務天下,主要處理科學難以解釋的玄學。比如上次的時空裂縫,比如妖魔鬼怪作亂。」
錦朝朝這才明白過來,「你想把我收編?」
魏青點頭,「你來,給你入編。」
錦朝朝攤開雙手,「不去。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可以出手幫忙。入編就要歸你們管,我喜歡自由。」
早九晚六地上班,在她這裡免談。
魏青笑了,「你知道給多高的職位嗎?就這麼拒絕了?」
「職位越高,責任越大。你們給再高的職位,我都沒興趣。」錦朝朝態度堅決。
魏青看了她幾眼,也沒有強求,笑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們給你一周考慮的時間。」
錦朝朝開口,「給多久考慮的時間,我還是這句話。幫忙可以,讓我入編不可能。」
只要入編,上面還有領導。
領導上面,還是領導。
她是玄門的傳人,要做的事情可多了。
等魏青走後。
言媽對錦朝朝道:「你就不怕得罪了他們這幫人?」
「怕什麼,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還是得來求我。」錦朝朝面無表情地說:「拳頭硬才是道理。」
自己有本事,才是安身立命之道,誰也別想拿捏她。
……
魏青和曾暨南坐在回家的車裡,氣氛頗為凝重。
「這小丫頭有點兒狂,曾老,你確定沒看錯人?」
曾暨南語氣斬釘截鐵,「別看她年輕,實力是我無數倍。就算不能收編,與她合作,你們都是賺的。我可提醒你,千萬別得罪她。」
魏青不服氣,「不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麼!」
「人家有硬氣的資本,她背後的人,你們十個機密組都不可能撼動。」曾暨南提醒魏青,別犯傻。
魏青心裡還是不舒服,也特別不理解:「入編以後,身份地位都不一樣了。總比她守著一個破店好!」
曾暨南苦笑搖頭。
他也無法理解,錦朝朝為何要守著一個小鋪面。
……
錦朝朝的店鋪。
一個婦人抱著孩子,喜極而泣。
在她手中拿著一支簽,簽上寫著,如所願。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丈夫出軌,兒子年幼。
他們商量好了離婚,可父母和公公婆婆都不同意。
因此老公一直擺爛式對待婚姻,孩子不管,對她不冷不熱。
她快要活不下去了。
今日路過此店,想要為自己求一卦。
錦朝朝看了眼她懷裡的孩子,「這孩子有福氣,你好好養大,福氣在後面。」
婦人聞言,連忙拉著孩子鞠躬。
就憑這句話,她對未來又充滿了希望。
錦朝朝扶著她道:「不要著急,緣分盡的時候,你們自然就散了。」
等婦人離開。
錦朝朝對言媽道:「關門吧,今天不會有人來了。」
言媽脆生生地應道:「好!」
關門以後。
錦朝朝帶言媽去了趟傅家老宅。
婚服開始刺繡了。
她去的時候,繡娘們都在忙著工作。
看到她來,眾人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打招呼,「錦小姐來了!」
「我過來看看你們繡得如何了?可遇到什麼困難?」錦朝朝問。
她一問,立即就有人舉手,「傅太太,您來看看,這個龍爪用的針法,我們從來沒見過。」
劉繡娘開口,「我嘗試著繡了幾次,都不太對,感覺我們繡出來的紋路,沒有原圖好看。」
錦朝朝的要求就是,不能有一絲錯誤。
直到開工以後,她們才發現,一個簡單的刺繡裡面,也有數不清的小問題。
錦朝朝拿過繡樣,仔細觀察。
她的腦子裡快速構架針法,然後拿過針,在一張紅布上穿針引線。
很快一隻栩栩如生的龍爪就出現在大家眼前。
繡娘們震驚地瞪大眼,「這個是雙層繡,並且還要交叉繡,難怪我們搞了半天,就是無法復原。」
錦朝朝對大家很滿意,「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管問我。雖然我不會刺繡,但觀察能力還是有的。」
繡娘們一時間語塞了。
一個不會刺繡的人,一眼就能復原她們都看不懂針法。
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繡娘們紛紛跟著學了起來,等都會這種新式的針法後,她們才放錦朝朝離開。
從傅家老宅出來,夜幕已經降臨,城市的夜晚燈紅酒綠,美得仿佛銀河落入人間。
錦朝朝神了個懶腰,「明日我要在家休息,哪也不去。」
言媽點頭附和,「好,哪也不去。」
她最近沒少忙活。
休息一下,很有必要。
司冥夜知道錦朝朝要在家休息,故意裝肚子疼,跟老師請假一天。
「姐姐,你快看看我寫的字!」司冥夜拉著錦朝朝來到自己的房間。
桌子上放著標準的毛筆字練習紙,已經寫了好大一摞。
「這些都是草稿,看這些。」司冥夜拿出他精心準備的毛筆字。
錦朝朝翻開仔細看,「這個字的勾弧度太大了,如果再收緊一點兒,會更好看。」
司冥夜連忙點頭,「那姐姐教我寫,我們今天就寫這個筆畫。」
院子的搖椅上,錦朝朝躺在上面,吃著鮮美的葡萄。
司冥夜坐在她旁邊的桌子上,一筆一划地練毛筆字,樣子可認真了。
一代書法家,就是被這麼培養起來的。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