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身玉立於車前，一隻手隨意地扣著西裝扣。
本來喧鬧的酒吧門前，卻突然安靜下來。
越過參差的人頭，蘇悝望向他，知道當初為什麼會被他一眼誤了。
那人只是立在那，就足以扣人心弦，招花引蝶了。
男人靜靜佇立，目光忽略過在場所有人，精準投向一個女孩。
在場所有的女生，承認此刻妒忌了。
高不可攀，皎月般遙不可及的人，看向某人的目光卻是如此的溫柔
不可入侵的距離感，和心底自然散發的溫柔感，兩種看似矛盾的特質，卻在男人身上奇妙混合，形成一種致命吸引。
「小悝。」
英俊的男人上前幾步，他身量很高，隔著人群遙遙朝蘇悝伸出手。
圍著的那些男生自動分開，蘇悝喜上眉梢，說「大家再見，我叔叔來接我了！」
雀躍朝男人奔去。
所有人的目光追隨著他們，男生女生神情各異，情緒複雜。
直至他們上了車，一個男生高聲說：「我聽到了，她說的是叔叔！」
「對對，她說的就是叔叔！」
好幾個男生同時附和，語氣慶幸，覺得機會尚存。
剛才自覺受男生冷落的女生們見狀，頗為幸災樂禍，翻白眼嘁一聲，「真會自欺欺人！」
為報他們的剛才冷落之仇，嘲笑道：「這麼漂亮又風騷的女生會輪到你們嗎，不自量力！這些男的真下頭！」
「沈蜀黍，謝謝你來接偶！」蘇悝撲向駕駛座，抱住他胳膊。
一到沈君霖面前，她行為就退行，恢復小潑皮的本性。
沈君霖撥開她的胳膊，面色淡淡，剛才被人圍著沒看出她一分的怕，倒看出她十分享受。
說了聲「坐好，送你回學校！」就掛檔前行。
「嗯，好暖好熱！」
蘇悝剝去外面的衛衣，腳下交搓幾下，蹬掉短靴。
身體伸展成一個大字，仰靠在寬敞的椅背上，「舒服！」
裡面鵝黃色針織衫勾出少女曲線，鮮活玲瓏。
沈君霖忙收擾眼角餘光，輕踩油門。
車子剛開出一段路，蘇悝突然擰起眉，手捂胸口。
「不舒服？」
輕點剎車，車穩穩停下，沈君霖擰開手邊一瓶水，遞到她唇邊，另一隻手扶住她的臉。
蘇悝自己接過水，迫不及待咕嚕咕嚕灌下半瓶，長長呼出一口酒氣。
淡淡酒味甜香在車廂里彌散。
「好多了，車先別開，讓我緩一會兒，」
「女孩子在外面不要喝酒，對身體不好，最主要的是不安全，知道嗎？」
沈君霖目光關切，苦口婆心叮嚀，像個老父親一樣。
「知道！」蘇悝大咧咧仰靠在椅背上，抬起腳蹭腿上的襪子。
「主要是書友會的帥哥太熱情了，擋不住，根本擋不住，他們可都是網文大神！嘿嘿……未來的。」
她語氣頗炫耀，偏過頭去看他反應，動作和眼神因酒意顯得嬌媚。
沈君霖瞄眼她那雙的不老實的腿，黑色及膝襪從膝蓋處掉下去，堆著腳踝處，露出兩條光溜白膩的腿。
「天氣涼了還穿襪子，仔細膝蓋疼！」
他俯身拎起一隻襪子的襪頭，提到她膝彎處，「來，把襪子穿好。」
蘇悝配合地伸直長腿，低下眼眸，看著他幫她套上襪子，平整襪口。
動作細緻，面色溫柔。
這個比她年長十一歲的男人是溫和的，慈愛的，對她是關切的。
他會關心她的冷暖，惦記她的安全。
他會在她心情不好時問她，想吃什麼，他去買。
他還會在電閃雷鳴的夜晚打電話給她，叫她不要怕。
他對她不摻雜任何情慾，當然，也不該有情慾。
他對她，更多是承載一個類似監護人的角色，尤其是在父親離世後。
面對這樣一個男人，她該怎麼想呢？
當然是……
當然是……
當然是用最天真的眼神，最坦蕩地動作去勾引他！
然後，看他在情慾和道德之間苦苦掙扎。
未了，還要裝作毫無不知情，繼續和他保持這種親昵。
必要時給他倒打一耙。
她緩緩坐起身，暗暗解開安全帶，手撐椅子正要有所動作。
沈君霖從中格箱裡翻出個小袋子，說：「找到了。」
正是那枚珍珠耳釘。
蘇悝悠悠接過，朝他嫣然一笑，「謝謝蜀黍！」
然後很寶貝地收進衛衣口袋裡。
沈君霖目光從她身上移向前方，兩手搭在方向盤上，似乎隨口問道：「那房子……什麼時候去住？」
聞言，蘇悝咬咬上唇珠，目光橫過去，酒意上頭禁不住說實話。
「我膈應那房子，我絕不會去住，你對不起我爸，對不起我們全家，我要你一輩子良心不安！」
隨即豁地起身，躬腰越過中格箱，手腳並用猴子一樣向他爬去。
「你你要幹什麼？」
沈君霖因她的話沉默，沉浸在自責里，沒想到她就這樣爬來了，慌忙一鍵開啟智能防窺。
待騰出手想阻止她時，她人已擠進他和方向盤之間，跨坐在他身上。
他用力推她，扯開她。
女孩立起眉，倒打一耙，嘴角嬌蠻地揚起，「沈叔叔你再鬧，我就喊人了！」
另一隻手作勢就要去摁車窗鍵。
不遠處，那些男生們遲遲未離去，看向這邊似乎在議論什麼。
「你發什麼瘋！」
沈君霖壓低聲，把她那隻手拽回來，不敢再推她，任由她坐在身上。
蘇悝得意一哼，抱住他，臉埋進他懷裡，深汲他身體的氣息。
好久沒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了，涼涼的薄荷味摻雜男人力量的荷爾蒙，給人以無比安心的感覺。
她就像個小貓一樣，頭鑽進他領口脖頸，使勁吸。
待吸夠了，滿足了，才抬起頭，「沈叔叔，你為什麼總那麼好聞，你吸的是薄荷煙麼？」
沈君霖眉目冷冷，「不吸。」
蘇悝嘴噘起，手指在他右邊濃眉上劃，委屈，「你看，人家都喜歡我，很多很多男生喜歡我，就你不喜歡我！」
聞言沈君霖勾勾唇角，手指從她光白的大腿上懸空掠過。
語氣嘲弄，「是……這種喜歡麼？」
蘇悝反唇相譏，「你個老頭幾懂什麼，我這身裝扮是張元英同款！」
什麼圓英扁英，沈君霖確實不懂。
蘇悝腰部動了動，假裝天真地問：「沈叔叔，那天你下面是怎麼消腫的？」
她唇貼他耳邊，聲音嬌軟，「是戴茜幫你消的嗎，就在那張大床上？」
「蘇悝！別把無聊當有趣！快下去！」
沈君霖擰起眉頭冷喝。
「不～下。」
女孩雙唇貼他耳朵，一邊往他耳孔里徐徐吹氣。
身體任性地故意亂動，「就不下就不下就不下！」
麻酥難耐，沈君霖腰腹往座椅後撤，卻撤無可撤。
看著要多嬌蠻就有多嬌蠻的女孩，他束手無策，一陣無力的疲憊感襲上來。
對她的胡鬧，他凶過，罵過，威脅過，擺過事實講過道理，可這小東西毫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她就是吃准了他不會拿她怎麼樣。
他不知該怎麼辦了，乾脆攤開雙手，消極抵抗，放任她在身上折騰，或許玩夠了，她自己就下去了。
一根小手指從他脖頸劃向他耳朵，卻又不好好劃，似觸非觸，若即若離。
身體泛起陣陣戰慄，沈君霖唇抿直，眉頭皺起，似乎在忍受酷刑。
小手指終於不劃了，「酷刑」結束……
喉頭滑滾數次，他聲音暗啞，「現在可以走了嗎？」
一根手指又開始在他胸口劃圈圈，伴隨聲音軟軟，「嗯……可我今晚不想回學校。」
「你又想怎樣？」沈君霖無奈抬眸。
「我們去酒店開房。」
「……我要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