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時候, 徐蔓結束了為期九個月的實習工作,上交實習報告,開始針對畢業論文進行最後的潤色修改,其實早在年前她就已經著手論文的撰寫了, 只是支隊總有臨時性的突發事件發生,讓她一直都抽不出長空,寫得斷斷續續的,實習結束後才有時間完整地修改一遍。
秦深在這期間充當了她的免費指導老師, 從文章內容到頁面排版,再到提前查重,他都提供了不少幫助,當然, 報酬也沒少要, 時間非但沒有磨平他對徐蔓的喜愛, 反而如同釀酒般越發香醇濃厚,並且後勁十足, 烈得人心迷醉。
徐蔓也發現了, 自從她離開支隊、沒有了第二天要上班的顧慮後, 秦深就變得愈發肆無忌憚起來,許多次都是說著說著就抱著她滾到了床上, 有時還不僅僅是床上,沙發、地毯、甚至是廚房……都會成為他開闢的新戰場, 時不時還會突發奇想來一些新的姿勢, 把她折騰得死去活來, 睡足一覺醒來後身體還是酸軟疲累的。
「你就不能消停點嗎?」她咬唇泛委屈地對他這麼問時,他還回答得振振有詞——
「不能。」
「我累。」
「那我們換個姿勢。你轉過去,讓我來。」
「可是……唔……」
諸如此類的對話不知道重複發生過多少遍,一開始徐蔓還會想辦法反抗,比如剝奪他的論文幫助權利,讓他沒有再提報酬的資格,但後來發現這招根本就不管用,要報酬只是個藉口,沒有了這個,對方還有許許多多別的理由來向自己索取,有時甚至乾脆就不想理由了,直接壓倒了上,光明正大地說想要。
面對君子還能講理,面對無賴還能說什麼?徐蔓反抗無效,只能隨著他高興,任由他為所欲為,到後來也慢慢摸索出了一點門道,如果他想要時,自己正好也有興致,那當然是皆大歡喜,兩個人可以好好地來一次,如果沒有,就消極抵抗。通常秦深都會把她的情緒帶動起來,事後腰酸腿疼暫時不說,過程中還是能享受到的,極少數她特別累的時刻,秦深也會識趣地停下來中斷,不再繼續,算是僅有的一點體貼。
時間就這麼在濃情蜜意中如流水般過去,很快到了六月,徐蔓順利通過論文答辯,取得了學士學位證書,並在六月底參與了學校舉辦的畢業典禮,正式從新京公安大學畢業。
秦深參加了她的畢業典禮,他的出現還引起了一陣小騷動,畢竟去年八月羅家兄弟鬧了一場不小的事,在網絡上傳得沸沸揚揚,連帶著讓他整個人也小火了一把。
遇上當年的輔導員席勇廷時,還被笑著調侃了一番:「秦深啊,你現在可是我們學校的大名人,校長特意說了,以後每一屆新生入學,第一堂課就要講你的事情,告訴他們一時衝動會惹來多可怕的後果,讓學生們都以你為鑑,戒驕戒躁,別為了一時快意釀下大禍。」
他對此一笑置之,並不覺得這有什麼:「挺好的,就是除了這件事之外,能不能把我其它正面的事跡也宣傳一下?別光讓我成為反面教材。」
席勇廷大笑:「放心吧,少不了你的。李青教授對你畢業後這兩年來破的案子讚譽有加,列為了經典案例在課堂上向學生傳授,期末考試也出了你的題目,等過兩年教材新編,估計還會把你編寫進去,那可真是要青史留名了。」
笑完之後又問他:「對了,你今天是怎麼想到來這裡觀看畢業典禮的?是收到了校方的演講邀請嗎?那可得去主席台那,這邊是觀眾席,專門給學生家長觀摩典禮用的。」
「我今天就是特意過來當觀眾的。」秦深一笑,「至於演講,等我什麼時候當上了省廳廳長,再什麼時候過來吧,現在還太早了,不夠格。」
對方嘿一聲:「你小子的大話可真是越說越溜了。我可沒忘記你畢業那年的事,秦老爺子親自過來演講,那榮譽,學校十年都不一定有一次。外邊都以為是為了新發布的政策,其實就是為了慶祝孫子順利畢業。你這經歷在國內也算是獨一份了吧?」
「哪有。」他失笑,「我爺爺他就是為了新發布的政策過來動員,只是剛好撞上了我畢業而已,是你們想多了。」
席勇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是不是想多,我們心裡都清楚。好了,不說這個了。既然你今天過來不是收到了演講邀請,那是為什麼?特意來參加新一屆學生的畢業典禮,是今年的畢業生里有什麼認識的人嗎?」
秦深答應一聲:「是啊,專門過來看的。」
「親戚?」
「未婚妻。」
席勇廷稍感意外,「行啊你,這麼快就定下來了。」想到去年八月的那件事,又加了一句,「是那個去你那裡實習的小姑娘?」
秦深就笑了:「怎麼都知道這事。」
「廢話,去年八月網上鬧得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學校為此還開了好幾次緊急會議,針對今後畢業生的實習相關問題,我作為你當年的輔導員還差點被記者打爆了電話,整個一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席勇廷笑罵一聲,話里沒有半點不滿,反而有些感嘆:「不管怎麼說,能定下來就是好的,婚禮的日子決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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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7月28號,就在今年。」秦深回答,「本來是準備定在端午的,但是今年的端午節太前了,還和她答辯的日期重了,就往後挪了一個半月。我今天過來,除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之外,還準備和她去民政局把證領了,畢業和結婚在同一天,也算是一個特殊的紀念。」
「可以,男子漢就該成家立業,老師在這裡就先祝福你們一聲新婚快樂了。」席勇廷點點頭,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句「記得給老師發一包喜糖」,就離開了觀眾席,走向主席台去處理畢業典禮相關事宜了。
……
畢業典禮在警體訓練館舉行,除去留出來的一小部分觀眾席,大部分位置上都坐滿了應屆畢業生,並且按區劃分,禁止隨意亂坐串坐。徐蔓的刑偵專業正好劃分到了中間一塊,和對面秦深所在的觀眾席相隔了一整個體育場。
徐蔓試著眺望了一眼,發覺對面一片汪洋,連多少人都分不清,更不用說找到秦深了,乾脆不去管他,專心和室友進行合影留念。
學校在五月份的時候組織拍過一次畢業照,除了官方照之外,大家都各自拍了不少照片,基本上能拍的都拍過了,但畢業典禮的意義終究還是不同的,再加上今天之後大家就要各奔東南西北,不知何時能再相聚,不舍分離的情緒一上來,當然是能多拍幾張就幾張。
徐蔓的寢室是六人間,宿舍六個人的性格各不相同,但相互之間都很照顧,大學四年以來從來沒有產生過什麼摩擦,姐妹情濃厚,每個人都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合影,有六人大合影的,也有三三兩兩小合影的,徐蔓也不例外,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
她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就是在這個時候被發現的。
「別動。」發現人是黃莉,寢室六人中屬她交際最活躍,參與了不少活動,眼睛也最尖,第一個看出了端倪,握住徐蔓舉著手機的左手手腕,伸出另一隻手指了指她無名指上的鑽戒指環。「看我發現了什麼?鑽戒!」
「鑽戒?真的假的?你要結婚了?」
「怎麼可能,你不是連男朋友都沒有嗎?」
「天啦,誰這麼神通廣大,把我們冰清玉潔的徐蔓女神都給拿下了?」
一句話掀起驚濤駭浪,另外四個人順著黃莉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在看清了徐蔓手上的鑽戒指環都或多或少地顯露出了幾分震驚的神色,發出一陣感嘆。
這也怪不得她們,畢竟大學同住三年,徐蔓從來沒有答應過一個男生的約會請求,甚至連個曖昧對象也沒有,宿舍人晚上茶話會談論感情經歷,徐蔓也表明過自己沒有戀愛經驗,在寢室眾人中已經是比小白兔還要小白兔的印象,這會兒陡然看見她戴著枚鑽戒,還是在左手無名指上,自然會感到極度震驚。
面對室友不可思議的神情,徐蔓有些難為情地笑了笑,收回手,輕輕應了一聲:「嗯,我要結婚了。就在下個月的28號,本來準備畢業典禮結束後再告訴你們的,沒想到被你們先看到了。」
「臥槽。」寢室中年齡最大、最豪放的曹淑淑脫口而出一聲國罵,「你居然真的要結婚了?你他媽不是連個男朋友都沒有的純情girl嗎?你要結婚了?逗我呢?」
徐蔓抿嘴微笑了一下,伸手理過耳邊垂髮:「實習的時候交的,有大半年了,一直都沒告訴你們。」
「真的假的?」黃莉還是不敢相信,「你四年都沒交上一個男朋友,怎麼才大半年不見,就要結婚了?」
「我騙你們幹什麼。」徐蔓把左手伸出去,讓她們能夠更清楚地看見自己無名指上的鑽戒指環,「就是要結婚了。今天下午去領證,就等畢業典禮結束後。」
這下子,幾個人就算是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在接受了寢室里年紀最小、戀愛經歷也最單純的徐蔓居然會第一個結婚後,問題就接踵而至,首當其衝的自然是新郎的身份。
「徐蔓,你知不知道當初班裡的那些男生是怎麼說你的?外熱內冷,看著像個乖乖女,招招手就能把到,實際上油鹽不進,特別難追。當時還有人打賭,誰能追到你,多久能追到,當然,最後他們都輸了。」黃莉說,「你們可能沒感覺,我參與的社團活動多,好多人都問我要你的聯繫方式,打聽你有沒有男朋友,條件好的不在少數,但你一個都看不上。」
「是啊。」陳盼心附和,「當時我們都覺得你可能會單身到很晚,因為你看著就不像是會談戀愛的那種。結果你居然是我們中第一個結婚的?這也太出人意料了,到底是誰那麼厲害,把你都追到手了?」
「不會是相親吧?」曹淑淑懷疑地說,「我媽從去年就開始念叨為啥我不找個男朋友了,一直給我看她同事兒子朋友的照片,我感覺我要步入相親地獄了。蔓蔓,你不會也是被家裡的長輩逼著相親,隨便找了一個男人嫁了吧?」
這話一出,眾人看徐蔓的眼神立即就變了,從震驚好奇轉為了懷疑同情,看得徐蔓哭笑不得,心想她在室友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形象,居然連這種想法都能產生。
「當然不是。」她澄清說道,「我們是自由戀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