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凌亂
沒過多久，張景耀就看到自己手機微訊上被拉入了一個三人群裡面。
群名叫做「家人們」。
拉他的是李鈞益的帳號，暱稱叫「人淡如菊」，襯著一朵菊花的頭像，特別像是家中跳廣場舞健身的。
而另一個帳號則叫做「天天開心」，頭像是一朵向陽花。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帳號就是那位宋丘的了。
好嘛，張景耀認為倒也無可厚非，作為防害局特別行動小隊，他們也需要在網上隱藏自己的信息，看上去像是家中老年人一樣的暱稱和頭像，最是潤物細無聲。
就像是一些他了解的奇奇怪怪知識說一個真正的特工最緊要是平平無奇，是一個能讓你一眼就忽視的普通人，那這種人最是難以防備。
一個在自己手機上的「家人群」，就算手機被人拿到了，裡面的信息提前刪除乾淨，只要不搞技術手段，乍一看也不會覺得這是他和防害局聯絡的群。
張景耀在群內發訊：你們會不會監控我的手機？
天天開心：沒這個必要吧？
人淡如菊：要是擔心安全的話，你的手機還是可以定位伱的。
張景耀想了想，回應：那我們需不需要設置一些暗語，用來指代特殊突發的情況？
一般影視劇不都是這樣的嗎？設置暗語聯絡，有時候輕描淡寫一句話，就能把信息準時送達。
天天開心：你沒有身處在危險遍地的環境，你只是進入封閉賽場參加比賽，你不是淌刀山進火海，遇上事告知我們就可以了，直接，準確最重要，打電話微訊都沒問題！
好吧，自己想的有點多。張景耀還有些略失望。
人淡如菊：也行，你想怎麼玩怎麼玩。
隊長你還真是有領導的藝術啊！
張景耀哭笑不得，李鈞益大概是認為自己玩鬧心性使然，還是把自己當一個普通高中生啊！
明明不是你讓自己擔起責任嗎？
不過張景耀又沉下心來，將聊天記錄刪除，小丑是共同的敵人，張景耀也不能讓混亂進入聯賽，如果聯賽出了什麼問題，安全上面的，還有關乎於他們這些打聯賽爭取大學的未來，都會一併泡湯。
所以無論出於什麼理由，張景耀也要盡一份力。
只是他本身能力有限，所以還是如他們所說，自己站的遠遠地，看著不對通知李鈞益就行了。如果真有什麼危險，那就開化身大號上來打怪！
所以還得找個時間，把范海辛安排到賽場附近，以便有需要可以隨時支援。
軌道車在海洋之上疾馳，張景耀弄完手機，翻看了一下近期的訊息，在楓城本地論壇上，他看到了一些人發布的圖片，是在橫水港附近拍攝的，觀景塔的電子屏亮著的文字——「小丑，范海辛等你！」
因為涉及橫水港，本地論壇的熱度不高，一般那裡都是幫派的地帶，普通人都敬而遠之，這也直接導致了橫水港的消息，流量都不多。
但仍然也會有人在下面詢問這是什麼意思？
有人分析說小丑應該就是最近新聞里那個恐怖分子頭目，這應該是這個叫范海辛的想要出名，隔空叫罵。
畢竟這種事情也不少，很多冒出來公開反對灰燼組織，辱罵灰燼組織的，一些想要名聲的人，未必不敢這麼做，反正好像一般灰燼組織都不大理睬這種事情，而且一般人在城市裡被保護得很好，自然充滿安全感。
也有人說這可能是和小丑真有聯繫的人，這是某種約定，建議警方和防害局好好查一查。
最後似乎這種討論氛圍下真的有橫水港的幫派人士看不下去了，跑出來科普，「范海辛是新出現的龍魁幫老大，現在橫水港的新晉大佬，他老人家要立威，宣布和灰燼組織勢不兩立，這是表現江湖人士的擔當！何等大義，乃是我等楷模！誰不服氣報個地址，我漕幫馬德全當面和你交流交流！」
這話一出，評論區里回貼的都沒幾個了。
張景耀跳出這個帖子，又看到本地論壇熱度最高的，還是關于楓城對高中聯賽的報導，賽場的場館，各種高科技的設施和現代化裝潢，今年的高中聯賽在楓城舉辦，這也是楓城人近期迎來的大事件。
關於本地的他們德育高中火箭隊自然也被本地媒體青睞，張景耀還看到楓城這邊武訓協會應該是從德育拿到了他們的資料，放在了一些地鐵和軌道車廂裡面展覽。
只是校方資料里的照片已經被ps得太不像本人了，所以張景耀覺得自己就算站在站台有他照片的GG牌前，也沒人認得出來。
不過張景耀也算感受到了高中武訓聯賽的熱度，這種氛圍，論壇上，短視頻app里，都有關於高中聯賽的各種內容，武學比賽確實是當今世界上最受歡迎的賽事，由此可見一斑。
張景耀來到德育高中，屁股還沒坐熱，易戈就起身了，拍拍他肩膀，「你前兩天請假，有些事教練通知你了沒？都在群里，今天我們拍宣傳照，趕緊的，在典禮廳那邊，我們一起過去……」
儘管出線賽塵埃落定後火箭隊的成員就會很輕鬆，在學校里會成為獨一檔的存在，老師什麼的都會很寬容，上課都不強求了。張景耀因此請了兩天假，但今天必須到校，而且提前還要求穿了白襯衣，就是為了配合聯賽的官方宣傳。
這時候拍攝的宣傳片和照片，都會用到之後的比賽展示，所以要求全員統一到校。
「丫的，你這兩天沒來學校也是對的！知不知道你得了A的評價過後，現在多少人在討論你，其他班的，下面年級的小女生每天都跑我們班門口張望。你這是免掉了桃花之劫！」
張景耀和易戈一起出門，易戈一邊整理自己的領結，一邊跟他閒聊。
張景耀想了想那個畫面，儘管覺得有些虛榮，但還是比較清醒，其實這些都是武訓比賽的熱度使然，打出風采後，你就成了小明星，很多人其實是因為如今的熱度和那種氛圍，也就一起過來簇擁你了。
但事實上，若非這樣的比賽和氛圍，若非你是A等評價，誰還會關注你是誰。
因為A等太顯眼，太醒目了。A等評價的人會被人討論，譬如論壇上面會列舉出，德育高中有多少個A，楓城地區又有多少個A等？或者整個比賽，A等評價的人的排名情況。
但如果這個A換成了易戈，他也會成為被人圍觀的那個。熱度追捧的還是那個評價而已。
兩個人從南面快接近典禮廳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宋歆蓉和她的好朋友童佩玲正從西北角一起走過來，因為幾天前一起吃過麻辣燙宵夜了，大家關係都不生分了，都看到了對方，做出了準備打招呼的動作表情，典禮廳旁邊轉角突然呼涌一下涌過來不少女生。
那些都是在典禮廳正門前面圍觀的，他們此前看到了這麼一堆人，就準備從側門進去，誰知道好像被人發現了，於是有人一邊往這邊過來一邊招呼著身邊人，「是張景耀！張景耀過來了！」
於是那些個本來就圍觀看拍武訓隊宣傳片的好事者們哄然而至，其中間或穿插著女生喊著張景耀的尖叫聲。
「他頭上的幾撮小捲毛好可愛！」
「那是他才睡醒過來的吧……好萌啊！」
「嘻嘻，可愛的小張，我們支持你噢！景耀加油！」
張景耀感覺自己很是無辜，突如其來就站在籠子裡，被人給評頭論足了。宛如穿越沙塵暴，從人群里擠過去，而這一陣呼涌中，反倒宋歆蓉和童佩玲都被忽略無視了。
兩個女生對視一眼，於是很圓潤的，從躁動人群的邊緣繞了過去。
正好和才擠出來的張景耀以及面容很有些飄飄然的易戈匯合。
童佩玲打趣道，「闊以哦張景耀，現在你名氣比我們家宋宋都大多了！我們家宋宋現在都成小透明了！」
以前都是宋歆蓉和徐之軒成為關注者。但張景耀這回逆襲出線賽，一下子倒是成了德育人氣極高的選手，再加上此前他請假，很多人都沒能看到他，情緒是有積累的。現在一下看到他出現，於是一堆人也不管不顧了。
張景耀看宋歆蓉臉色微白的樣子，想到她可能也會有落差的吧，畢竟以前受關注的都是她，這段時間相處以來，他知道宋歆蓉是個表面看不出，但實際上很有好勝心以及骨子裡要強的女生。
譬如臨高高中交流賽夏妤選了張景耀沒選她，張景耀入隊後她就向他發起了挑戰。張景耀不接挑戰，她就以故意挑戰讓張景耀逃避，而後換來教練罰他加練的方式報復。
她看上去表面上好像對榮譽對於站在頂峰不以為然，但事實上她很在意自己的位置，希望自己表現得很好，不負所有人的期望。
眼下一下子被人擠在一邊去了，還指不定心頭如何翻江倒海呢。
所以張景耀倒是下意識看向她。
然而目光之中，宋歆蓉迎著童佩玲的話，眼睛流轉在張景耀身上，微微嘟嘴，似在回答童佩玲，「沒辦法，誰叫人家是捲毛小可愛呢！」
然後兩個女生捧腹而笑，徑直入門，徒留下原地頭髮更加凌亂的張景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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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