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飛不了
這夜張景耀睡得並不好，清晨起來還掛著黑眼圈。醒來後看到手機有簡訊息進來，拿起來看，已經有三條信息了。
「起來沒？」
「我來找你，給你帶了早飯。」
「起床了，我到你們外面了。」
都是夏妤的消息，看到最後一條，張景耀起來穿衣，房間門傳來了敲門聲。
張景耀趕忙穿好衣服去開門，就看到夏妤穿著一件牛仔外套，內里是白色吊帶短裙，光潔的長腿下踩著一雙淺白色網狀運動鞋，腳踝處是黑色堆襪，站在門口，手上提著一口袋的吃食。歪著頭打量張景耀。
「伱……」張景耀對她的到來有些意外。
「才睡醒，還好意思稱自己是打比賽的修行者嗎？」夏妤眨了眨眼，狐疑的目光轉向房間裡，在他床榻上搜索道，「你昨天晚上做啥去了？」
「沒有你想的那種事情。」張景耀黑著臉道，「你來做什麼？今天不上班？」
「志願者調休日啊！每天連軸轉，豈不是要累死個人了。」夏妤擺擺手，拿起了手中的口袋，「昨天我們吃飯的餐廳這個包子很好吃，想著帶回來給你嘗嘗，就打包了，喏，吃剩下的帶回來給你……吃不吃啊！」
她手伸直，口袋懸吊在手下，似乎在打量張景耀的反應。
張景耀接過去了，裡面是一個很精緻的盒子，打開後是擺放整齊的四個大包子，包子汁水被薄皮包著，已經看到油滲到外層來，配合香氣，十足讓人食慾大振。
「沒關係。」張景耀拿起一個包子塞嘴裡。
夏妤白了他一眼，「當然是覺得好吃專程另點了一份給你打包的。」
「我知道。」張景耀點點頭，「就算剩下的，我也吃。小時候，不經常分享家裡拿出來的好吃東西嗎，有的不也是從沒吃完的飯桌上拿的？」
夏妤怔了一下，又輕聲道，「嗯，是這樣。」
「還是熱的，你剛剛用微波爐打了一下？」
「大廳有配套的設備，剛剛來的時候用的。」
「真賢惠。」
夏妤朝他揮了揮拳，道，「找打。」
「這麼早過來，就是為了送吃的？」
夏妤頭撇了撇外面，「今天雖然沒有比賽，但是可以去看其他的比賽啊，你快吃，吃過後一起去看看其他場館的賽事，我看了一下，今天早上就有兩場值得看，如果你們贏了江門高中，後面大有可能對上這兩場獲勝的強隊，這是奪取冠軍的最大障礙，多看看也算了解一下別人的戰鬥方式，開闊眼界。」
「所以你今天是來陪我的？」
「休息日嘛，明天比賽，劉教練也不會給你們安排訓練。難道你要在宿舍里呆一天？」
「本來打算的。」
夏妤斜眼看他一眼，似乎看出張景耀興致不高，她伸手拉過他的手臂，「走吧！」
「哎哎，我先去洗漱一下……等我一分鐘。」
然後張景耀關門，趕緊跑去行李箱找件乾淨的新衣服，新褲子，洗臉，刷牙，還清新一下口氣。
這算不算是約會！？
等到最多五分鐘把這些完全搞定，張景耀拉開門來，已然是一副乾爽陽光的模樣。
他走出門，就看到了坐在大廳沙發上翻看從旁邊置物架里拿出的一本書的夏妤。
比賽日臨近的這個清晨，空氣里有緊迫和安寧交織的氣息。陽光穿透落地窗照射在挑高大廳沙發前的白裙女生身上，照射在她立體的五官輪廓上面。
張景耀心想，也許自己以後會在這個銅爐一樣的世間摸爬滾打，會去看無數的風光和美景，但大概大概，無論走過多遙遠的地理，走出多久的生命光陰，此時此刻的夏妤的樣子，是他一直都會銘記著，忘不掉的吧。
忘不掉的不是她的面容在當時是如何顛倒眾生，不是如何的傾國傾城。而是在那時的自己，在風華正茂的年紀里，遇上了同樣滿身光芒的她。
而兩人能相遇且尚相識。
世間最美好，莫過於一切剛剛好。
夏妤似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她回過頭來，看到了一身乾爽出塵的張景耀，他琥珀色的眼瞳里透著童真，總是微笑著，身材勻稱頎長，像是一株白楊樹，帶來如夏撥開所有陰霾的明朗之氣。
這就是張景耀啊，所以她昨天被姜昇的那席話嚇住之後，她第一時間感覺到的還是姜昇這位作為曾經仰慕的大哥哥，那番表白後帶來的壓力。
她不敢面對姜昇，又惶惶惑惑，心亂如麻，她無法找最好的朋友傾訴，黃媛也不在身邊。但這種時候，也似乎只有從小一起成長長大，自己可以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可以不用維持面具，不用當別人眼裡的乖乖女，外人目光中得體的女神，甚至可以是他眼裡女神經的張景耀，在張景耀面前，似乎才能讓她難以安定的心一時落定下來。
從來不會給人壓力，和他在一起也不會擔心有壓力的……張景耀。
……
而在工作區宿舍這邊，姜昇站在夏妤宿舍小屋外面，打著電話，「你先走了……和張景耀去看比賽？」
「那好，還說和你一起吃早飯。沒關係，你們去吧……張景耀這時候也需要多了解一下潛在敵人的打法。」
掛了電話，周一言盯著姜昇，「本來你過來的足夠早了，夏妤結果比你還早……今天不是她調休日嗎，昨天難道你們沒有約好？還是說，你昨天跟她說了什麼？」
看著宿舍小屋，姜昇搖了搖頭，笑道，「逃走了……」
周一言愕然，「你不會？」
「委婉的表達了我的意思。」姜昇道，又看向自己死黨，「看來，逼得有點緊？」
「你不早說……當然吶，正常人和你相處都有壓力的！」周一言道，「你昨天直接對她說了，那她今天還不逃怎麼的！畢竟是自己仰慕過的人，以前全部人都知道，夏妤那小姑娘就是喜歡你，就是你的小跟班。誰知道小跟班一轉眼，變成這麼好看的大姑娘了，誰不動心？我要是你我都動心。」
周一言分析道，「不過呢，其實我覺得吧，未必不是好事……」
「好事？」姜昇挑眉。
周一言道，「其實反倒說明，她心情很亂，她需要時間，亂我心者即是我能為之在乎者，你以前是她眼裡的大哥，她喜歡你，卻從來不敢奢望你喜歡她，現在突如其來，她難道不需要轉圜一下心境？難道不需要平復一下心情，難道不用權衡一下，調整一下？」
「而且，張景耀那小子比不過你的……你知道那小子賊精賊精。比起你姜大哥的英俊神武，家室身份能力，天壤之別。小姑娘見一見世面……就知道誰更好了。」
周一言擺擺手，「飛不出你掌心的，放心！現在你所需要的，就是讓她飛……疲了累了，終會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