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涼半截

  來到酒館後,楊梅果然見到了楊予章,他正和一個穿著時尚的女子談笑風生。周蘭拽著楊梅過去打招呼,還特意提醒楊梅,今晚楊予章為了給周蘭慶生設宴,鄭俊濤和秦清應該都會到場。

  整個晚上,楊梅一直心神不定,既盼望著見到鄭俊濤,又害怕他真的帶著女友出現,那時她該如何應對呢?整個晚上,她都安靜地坐在角落,偶爾參與一下遊戲。直到有人喊了一聲:「一會兒俊濤哥會過來,還帶著一位美女呢!」楊梅的心頓時「咯噔」一下……

  楊梅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村裡的俊濤就帶著清丫頭出現在了眼前。他剛從鎮上忙活回來,身上還穿著筆挺的中山裝,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往後腦勺貼得一絲不亂。

  這半個多月沒見,俊濤依舊是那個精氣神十足的模樣。

  楊梅瞧見他,愣在那裡,竟捨不得挪開視線。直到清丫頭走出來,笑容滿面地跟大伙兒打著招呼:「嘿,鄉親們,好久不見了。」

  這時,楊梅才注意到清丫頭的存在。清丫頭那時還留著一頭清爽短髮,眼睛明亮,眉毛粗濃,五官雖小卻精緻耐看,站在俊濤身邊,倆人顯得格外般配。

  俊濤並沒特意介紹清丫頭,環顧一圈後,才注意到角落裡的楊梅。兩人目光交匯的那一剎那,俊濤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旋即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視線,轉身與楊予章攀談起來,並未表現出想要與楊梅交談的意思。

  楊梅望著他,再看看已經與眾人熟絡起來的清丫頭,心頭不由得一陣黯然。

  這時,旁邊的老史打趣道:「俊濤,最近你走到哪兒都帶著清丫頭,看來是要定下來啦?」俊濤聽罷,只是嗤笑一聲:「一邊去。」

  老史立刻心領神會,不再言語。楊梅心中愈發憋悶,一杯接一杯地喝起了自家釀的米酒,不知不覺間已有幾分醉意。

  突然,她聽見老史問起鄭俊濤關於秦清的事,才知道原來這段時間俊濤疏遠自己,果真是有了別的選擇。

  周蘭察覺到楊梅喝多了,驚呼道:「哎呀,梅子,你怎麼自己喝這麼多?」這一嗓子引來了眾人的目光,連秦清也注意到了楊梅。

  秦清疑惑地看著楊予章問道:「這位是誰家的閨女?」楊予章低聲回答:「周蘭的朋友,還在念大學呢。」

  秦清點點頭,關切地望向楊梅:「這米酒勁兒不小,你朋友沒事吧?」周蘭趕忙起身找人送楊梅回家。

  此時的楊梅其實並未完全醉倒,只是有些暈乎。她推開周蘭,聲音還算清楚:「我沒醉,先去廁所洗把臉。」

  進了廁所,冷水一激,腦子清醒了不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想起這些日子的患得患失,楊梅不禁苦笑。

  從廁所出來,正巧撞見倚在門口抽菸的俊濤。兩人的目光相遇,楊梅愣住了片刻。俊濤掐滅菸蒂,冷冷淡淡地說:「我送你回去。」

  說完就要走,走了幾步,卻發現楊梅沒跟上來。他回頭看著她,不解地問:「怎麼了?」

  楊梅搖搖頭,輕聲道:「我自己能回去,不用麻煩你。」她避開俊濤的眼神,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然而,手腕卻被俊濤一把抓住,他揚眉看著她:「大半個月沒聯繫,你就對我這麼冷淡?我又沒得罪你!」

  楊梅身子微微一頓,隨後恢復常態,盡力讓聲音平穩些:「我和你,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哪敢對你不敬?再說,秦清姐還在呢,雖然咱們沒關係,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合適?」

  俊濤聽了這話,眉頭緊鎖,但他並未鬆手。楊梅瞥了他一眼,用力掙脫開來,面無表情地說:「我奇怪與否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還不如多關心關心你女朋友,別來找我這種無關緊要的人麻煩。」

  說完,她轉身離去。回到座位時,楊梅臉色蒼白,周蘭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楊梅愧疚地看著周蘭:「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行,今天是你的生日,別因為我掃了你的興。」

  周蘭堅決地說:「沒關係,哪天都能過生日,我就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楊梅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這時,俊濤也走了過來,對周蘭說:「楊予章給你準備了午夜的生日蛋糕,你要是走了,他那份心意不就白費了嗎?還有,楊梅,我送她回去。」

  此話一出,周圍氣氛微妙地安靜下來。

  北風吹得呼呼響,凍得楊梅臉頰紅撲撲的,但她眼神堅定,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鄭俊濤,質問道:「你這是啥意思啊?你拿我當個啥玩意兒呢?」

  鄭俊濤瞧著她,滿臉笑意反問:「啥玩意兒?當成女人,成不成?」

  一聽這話,楊梅立馬翻了個白眼,嘴裡啐了一口:「你這個渾小子!」

  她轉身就要走開,走了幾步,卻又被鄭俊濤平淡的嗓音叫住:「我說你不會是誤會了吧?」

  ......

  「秦清可不是我女朋友,最近沒找你,是因為她爺爺讓我帶她在村里轉轉,讓她熟悉環境,明天她就得走了。」

  ......

  楊梅心裡頭五味雜陳,聽完他的解釋,確實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但她依舊沒回頭,冷冷地扔下一句:「這跟我有啥關係啊?」

  鄭俊濤倒笑了,點頭道:「沒錯,這跟你確實沒啥關係。但我還是想給你解釋清楚,行不?」

  ......

  結果鄭俊濤還是把楊梅送回了宿舍。路上兩人一句話都沒說,確切地說,是楊梅不知該如何開口,而鄭俊濤也沒主動搭話,於是氣氛就這麼僵持著。

  快到宿舍門口時,楊梅剛要去開車門,卻被鄭俊濤搶先一步按下遙控器鎖住了車門。楊梅疑惑地看著他。

  鄭俊濤難得嚴肅地對她說:「楊梅,我覺得跟你在一起很自在,也不排斥更進一步的關係,所以我想問你,你願意……」

  「不願意!」楊梅毫不猶豫地回答。

  兩人都愣了一下。鄭俊濤隨即問:「能告訴我為啥不願意嗎?」

  楊梅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鄭俊濤,咱倆差得遠呢。或許你只是覺得跟我相處輕鬆就想試試發展,對你來說分不分手無所謂,可我耗不起。」

  鄭俊濤一時語塞。

  楊梅又追問:「你喜歡我嗎?那種比對我感興趣還要深的感情?」

  鄭俊濤仍舊沉默不語,這讓楊梅的心漸漸涼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