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懷了嗎?

  唐知芝感覺後背上的汗毛一根根豎起,極度的恐慌不安劈頭蓋臉向她砸來,打擊得她手腳發軟——

  她只記得那晚他確實好幾次弄了進去,可卻完全不記得他有沒有做措施。

  事後,她一直處在醉酒亂性的懊悔中,也沒有想到避孕的問題。

  難道就那一晚,她就中招了?

  唐繼川注意到妹妹臉色不好,不禁有些擔憂,「要是實在不舒服你就先回去,我來跟母親說,沒必要硬撐著,再把身體熬壞了。」

  「我……」

  「快看,季三公子來了!」

  不知哪家的夫人太太低喊一句。

  唐知芝聞聲望過去——

  季廷煜穿著深灰色義大利手工定製西裝,黑襯衫,深灰馬甲,領帶系得極其端正,整個人看起來既溫文爾雅,又霸道凌厲。

  到底是訂婚,他穿得比平時隆重,也更光彩奪目。

  衣著光鮮的賓客里不乏這家千金,那家太太酸溜溜的語氣,都在低聲討論沈思思上輩子到底是積了多少福,能嫁給這樣一個相貌英俊又擁有頂級家世的男人。

  季廷煜轉過身,一手抵住車門,另一手攤開掌心向上,舉止優雅紳士。

  車廂內探出一隻小巧白皙的手搭在他掌心,手指上的鴿子蛋鑽戒引人矚目。

  又是一陣艷羨——

  沈思思挽著季廷煜的手臂,笑得一臉甜蜜。

  外人眼中,兩人看起來恩愛又般配。

  現場有媒體在,保安在維持秩序。

  季廷煜面色平靜地往裡走,跟在他身邊的沈思思則是笑靨如花,還禮貌對著鏡頭招手,出盡風頭。

  唐知芝突然感覺胃裡又是一陣翻攪,忍不住捂住嘴,乾嘔了一聲。

  「芝芝?」唐繼川護著她進了金燦燦的酒店大堂,輕捋她的背,低頭詢問,「有沒有好點?」

  唐知芝對他揚起一個勉強的笑,說沒事。

  「真不用我去跟母親說?」

  「不用,大不了一會兒我提前走。」

  她不想找孟書蘭,她大半不會同意,還很可能趁機把她數落一頓。

  最近她工作忙,早出晚歸,有一陣子沒見到她,難得相安無事一段時間,犯不上這時候給自己找不痛快。

  唐繼川見她堅持,沒再勸。

  畢竟是季家未來的繼承人訂婚,非同一般,缺席確實顯得禮數不周。

  「那一會兒挺不住了跟我說,不要逞強。」

  唐知芝心裡一暖,點了點頭。

  ***

  唐知芝和唐繼川跟季老打過招呼,便從貴賓休息室出來,往宴會廳方向走。

  唐繼川接了一個電話,是公司打來的,貌似出了什麼棘手的事。

  他見唐知芝不舒服,便讓她先去宴會廳等他。

  唐知芝一個人走在幽長的走廊,她腦子裡全都是自己可能已經懷孕的猜想,越想越怕,不知不覺走了神。

  拐角處一個挺拔的身影走出來,她沒注意,就這麼撞了上去。

  對方反應也算快,躲開的同時,不忘扶她一把,待她站穩,又很快收回手。

  唐知芝抬起頭,連忙說了聲對不起。

  男人看到她的臉,先是一怔,然後上下打量她,沒回應。

  唐知芝正準備走開,男人突然開口,「你是……唐知芝?」

  她詫異回頭,端詳他五官標緻的面孔,有點面善,但確實不認識他。

  「你是?」

  男人嘴角扯了一下,走上前,自我介紹,「季承凱。」

  她明顯更震驚了,不可思議的眼神怔怔望著他。

  耳邊是季廷煜淡漠疏離的嗓音,「不是讓我給你建議嗎?」

  「我的建議是季承凱。」

  ——他是季廷煜認為適合她的那個結婚對象。

  季承凱凝著她溫婉美麗的臉,嘴角的笑容意味不明,「看來你認識我。」

  「聽說過。」她佯裝淡定地回。

  季承凱看出她眼中的抗拒,微笑道,「你好像不太喜歡我?」

  沒想到他直白點破,她臉色有些不自在,「怎麼會……我們才剛剛見面。」

  季廷煜似是而非地點頭,又意有所指地說,「以後可能就要常常見面了。」

  她瞬間領會了他的意思。

  季老讓她在他的兩個孫子裡面選,勢必要讓他們先接觸一下。

  季廷煜的訂婚宴是季家的大事,季承凱回國了,那季承禮是不是也回國了?

  她頓時覺得頭疼,胃裡絞痛得更厲害了。

  「你不舒服?」

  季承凱這才發現她的臉色慘白。

  「我還好。」

  那股噁心的感覺突然竄上來,她立即背過身,捂住嘴。

  儘管她努力往下壓,但還是忍不住乾嘔出聲。

  單薄纖細的背影,肩膀隨著她的動作輕輕聳動。

  季承凱眼神微動,上前關心詢問,「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沒事,我就是胃病犯了。」

  「那……」

  「季先生,能讓我單獨待一會兒嗎?」

  季承凱立即剎住口,旋即溫和笑了一下,說好。

  他走出去兩步,又慢回身,「承允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受委屈了,我替我弟弟向你道歉。」

  季承凱是季承允同父異母的哥哥。

  跟季承允從小在喬芳的嬌生慣養下成長完全不同,季承凱很早就被送去了國外。

  唐知芝猜測,季承凱的情況應該是和黎夏差不多。

  繼母怎麼看繼子女都不順眼,更怕他們爭寵爭家產,所以把他們送出去自生自滅。

  只是黎夏的父親還不算完全不管她,她有時候撒嬌賣乖,黎父還是縱著她的。

  季廷軍就不一樣了,仗著季家的庇護,沒少做荒唐事,自己爛攤子收拾不過來,哪有空管這個和前妻所生的大兒子呢。

  唐知芝不甚在意地道,「他是他,你是你,犯不著為他做的事情道歉。」

  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季承凱看向她的目光多有不同。

  他轉身離開。

  等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後,她才踉蹌朝著洗手間跑去。

  洗手間裡,她吐了好一會兒,那股噁心勁兒才慢慢下去。

  沖了馬桶,她正準備出去,就聽外面乒桌球乓的聲音傳來。

  透過門縫,她看到了一個令她無比震驚的場面——

  她立刻捂住嘴,生怕自己會不小心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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