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逗著玩的寵物

  唐知芝怔怔地盯著他看,胳膊上男人寬大掌心傳來的溫度,莫名灼熱炙燙,熱力驚人。

  季廷煜渾身裹著戾氣,邁前一步,黎默顧不得哀嚎,被他氣場震懾住,下意識狼狽地往後退。

  這時,一隻手輕輕拉住季廷煜的西服衣角。

  季廷煜蹙眉轉頭,眼底怒意未消,陰沉沉的,看起來很恐怖。

  唐知芝也被他此刻的眼神嚇了一跳,但還是鼓起勇氣為黎默求情,「放了他吧。」

  「他碰你了。」

  季廷煜的聲線冷津津的,不容置喙。

  唐知芝立刻細聲解釋,「沒真的把我怎麼樣,何況,人多眼雜,還是別把事情鬧大……」

  嚇出一身冷汗的黎默聽她為自己求情,壯著膽子站起來,「她說得對!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今天打了我,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你給我閉嘴!」唐知芝怒喝一聲,「想要活命趕緊滾,再晚了我也保不住你!」

  黎默愣住,看她臉上異常嚴肅的神色,又偷覷了一眼季廷煜。

  男人身型高大,氣質幽冷矜貴,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

  今天這場宴會,來了很多大人物。

  難道他真的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一股滲人的風鑽進脊梁骨,黎默咽了下口水,再也不敢多嚼一句舌頭,灰溜溜地走開。

  唐知芝的視線從黎默離開的方向收回,再看季廷煜的身後,衛遠正規矩恭敬地站在那。

  琥珀色的眸光微動,她輕步走過去,站到衛遠面前,「能不能麻煩你幫個忙?」

  ***

  幽閉狹窄的電梯裡,唐知芝盯著上面跳動的樓層數字,從沒有一刻覺得十幾樓層下降速度這麼慢。

  就算不回頭,她也能察覺兩道灼熱的視線快要穿透她的背。

  好不容易熬到一樓,電梯門開的剎那,她提起裙擺正要跑,意圖被輕易識破,季廷煜大步上前,沒給她逃走的機會,拽著她去了後面的安全通道。

  黑暗的樓道里,隨著砰的一聲關門巨響,燈光短暫的亮了一瞬。

  唐知芝被男人的高大體魄釘在牆上,半裸的背貼著冰冷的牆面,激的她輕顫了一下。

  兩個人四目相對,視線糾纏,一憤怒,一平靜,一個失控,一個淡然——

  燈光熄滅,陷入一片黑暗,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凌亂迴蕩在這晦澀的空氣中。

  「為什麼替他求情?」

  剛剛要不是她阻止,他絕對不會讓那人這麼輕鬆走出去。

  「他是黎夏的弟弟,要是因為我的原因,他發生了什麼事,這筆帳黎家一定會算在夏夏頭上,夏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讓她為難。」

  「就這一個原因嗎?」

  他纖長的手指卡在她的下頜,緩緩向上抬,「只這一個原因嗎?」

  唐知芝眼睛裡划過一瞬的慌亂,掙開他手掌的桎梏低下頭,「不然還能有什麼原因……」

  季廷煜極輕地笑了一下,「那是我自作多情了?剛剛有那麼一刻,我以為你在擔心我的名聲。」

  唐知芝的頭壓得更低,「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想推開他,季廷煜卻壓得更緊實了,「真的聽不懂嗎?」

  唐知芝的心跳得很快。

  她剛剛確實也怕眾目睽睽之下,他如果真的做了什麼,會引起負面輿論。

  不自覺地替他擔心,因為他的出現覺得安心……

  這不是什麼好現象。

  心不由己,尤為致命!

  「季廷煜,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

  她的雙手推拒在季廷煜的胸前,卻被他一把拉到頭頂,他冷聲質問,「承認你對我還有感覺很難嗎?」

  他的唇貼著她的臉頰,緩緩移動向下,輕柔的吻落在她雪白的頸側,「你分明忘不了我。」

  低醇磁性的嗓音宛如一道重擊,擊透那顆搖搖欲墜的心。

  可她不想再一次沉淪。

  「你想多了,我只是單純的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季廷煜緩緩低頭,對著她飽滿紅潤的唇瓣,一點點湊過去——

  在快吻上的那刻,唐知芝偏過頭,嗓音軟綿艱澀,「我都聽到了,你下個月要公布和沈思思訂婚的消息。」

  「所以呢?」

  他扭過她的唇,繼續吻,依舊被她躲過。

  「那你把我當什麼呢?閒著沒事逗著玩的寵物嗎?」

  「誰拿你當寵物了?」季廷煜不滿意她的措辭,冷著臉,「有你這麼不會看眼色,張牙舞爪的寵物嗎?」

  唐知芝抿唇別過頭,倔強地不看他。

  季廷煜捲起她的一綹髮絲纏在指間,「我和沈思思是家族聯姻,逢場作戲,成與不成還未可知,你吃哪門子的醋?」

  「誰吃你的醋,你愛娶誰都好,都跟我沒關係,我們早就斷了,兩年前我們就已經斷的乾乾淨淨了,你以為我還記得你,還在乎你?那我得有多犯賤,才會在同一個爛坑裡跌倒兩次!」

  唐知芝發泄似的吐出來,不到半秒,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有多愚蠢。

  果不其然,她看到了季廷煜眼底寒刀似的光,像是恨不得一刀刀剮了她。

  「我……」

  「你挺行的。」

  季廷煜猛地低頭,狠狠咬了一下她的唇,霎時間,淡淡血腥味從嘴裡蔓延開。

  她疼的哼了一聲,雙手抵在他的肩頭,推開了他。

  季廷煜繃著一張俊臉,眼底的寒光能凍死人。

  他後退轉身,拉開安全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燈光徹底滅了,唐知芝一個人靠著牆站在黑暗中。

  刺骨的寒意一寸一厘將她吞噬,她用力抱緊自己——

  ……

  季廷煜從酒店出來,衛遠剛好走到車邊,替他開車門。

  季廷煜沒上車,站在車門邊上盯著他看。

  衛遠摸不著頭腦,被他盯得發毛。

  「你是誰助理?」

  季廷煜問的莫名其妙,衛遠愣了一下,老實恭謹地答,「您的助理。」

  他譏諷地勾唇,「那你怎麼那麼聽別人的話?」

  衛遠,「……」

  那當然是因為他嘴裡的「別人」不是真正意義上無關緊要的人。

  起碼在他眼裡,唐小姐在季廷煜心裡和別人不一樣。

  但是他不敢說。

  因為明顯此刻任何涉及「唐小姐」的內容都可能引爆他。

  衛遠說,「我下次不會了。」

  季廷煜冷著臉,目光幽寂得望向遠處,漫不經心地問,「她找你幫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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