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一聽到對峙兩個字,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揚起臉,語氣透著無辜,「何彥,那晚我們明明是真的……」
在一起。
後面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被何彥冷冷打斷,「我建議你想好了再說。」
何彥的語氣帶著濃郁的危險,除了他本人確定那晚什麼都沒發生,才像如今這樣坦蕩,可不知情的人看了,只會覺得他是在恃強凌弱。
畢竟小姑娘淚眼朦朧的樣子,明顯要被嚇哭了。
黎夏看著女孩的表情,若有所思,慢慢撥開何彥的手,抬眸看向他剛毅的側臉,「人家都找上門了,你還不趕快給人家一個交代?」
何彥看著她一臉平靜的樣子,心裡突然沒了底,「你不信我?」
「我信不信重要嗎?人家明擺著認定了你,不然也不會在知道你的身份後,還找來了。」
黎夏雖然有時候做事衝動,但也知道這女孩遠沒有看起來這麼清純無辜。
不然也不會明知道他有妻子的情況下,還敢這麼明目張胆地找過來的。
而且看她一身簡單裝扮,卻也都是名牌加身,估計也不是什麼好打發的普通人。
何彥聽到黎夏這句話,眉頭皺得更深了,轉頭看向女孩,「你叫林蘇對吧?」
女孩錯愕幾秒,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原來不止她一直留意他,他也暗中調查了自己,這讓她更堅定自己今天找上門的舉動有多正確。
林蘇故作乖巧地點頭,「嗯,我叫林蘇,是林永豪的女兒,你和我父親應該認識。」
「你是林永豪的女兒?」
在一旁的溫敏用打量的目光看向她,疑惑問出口。
林蘇看著溫敏,不似剛剛拘謹,落落大方一笑,「是啊,伯母,我聽父親說,我小時候,您還哄過我一段時間呢。」
從前何家和林家住的一處別墅挨著,算是鄰居,林永豪的前妻為人和善,和溫敏要好,自然兩家也常常走動。
林永豪前妻身體不好,每次去醫院,不放心保姆單獨帶著孩子,就會把年幼的林蘇放在她那照顧。
林蘇小時候皮膚雪白,長得也可愛,溫敏小時候確實很疼她。
直到後來林永豪前妻患癌去世,林家搬走,來往就少了。
除了林家和何家生意上的往來,基本沒什麼私人交情在了。
溫敏感嘆,時間果然不等人,一眨眼林蘇都這麼大了。
可是為什麼她偏偏和自己兒子扯上關係了。
溫敏看向何彥,一把拉過兒子的胳膊,將他拽到一邊,仰頭壓低聲音問,「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碰沒碰過那孩子?」
不怪她有這種疑慮,誰讓她這個兒子從前就是個風流浪子,名聲一直不太好。
現在人家找上門,她也不能打包票了。
何彥想也不想地回,「沒做過的事我不會承認。」
「那就是真沒碰?」
溫敏完全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我喝多了。」
何彥剛說這一句話,溫敏的心再度提到嗓子眼,「所以你不記得了?」
何彥皺了皺眉,「我喝多了,但我做沒做過,難道我自己感覺不出來?」
「可你不是跟人家呆了一晚上?還差點錯過了夏夏的生產……」
「那是因為我被人算計了,我喝的酒有問題。」
「那你怎麼保證和她就真的沒什麼?畢竟你都跟人家在一個床上呆一整晚了……」
何彥壓根不考慮那種可能性,斷然道,「那也不會。」
他往林蘇的方向看了一眼,女孩依舊乖巧唯諾的樣子,「事實是什麼,她比誰都清楚,至於她有什麼樣的目的,只怕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黎夏隱隱預約能聽到溫敏和何彥的對話,在聽到溫敏那句質問時,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如果何彥那晚真的和這個女孩發生了關係,是他自己不記得了……
黎夏不自覺地攥了攥手指,抬頭看向女孩,林蘇也正看著她,目光里毫不掩飾透著不同於剛剛柔弱的挑釁。
要是以前的黎夏,可能會毫不猶豫地上前給她一巴掌。
可現在的黎夏卻不想做那麼掉身份的事了。
黎夏淡淡一笑,旋即開口,「那晚何彥喝多了,那林小姐呢?也是喝多了被送上床的嗎?」
林蘇沒想到她會突然發問,眼底的得意消失殆盡,換上警惕,語氣卻還是小心翼翼,「我當然也喝多了……」
「既然如此,你也記不得那晚發生的事情了?」
「我當然……」
林蘇的話說到一半趕緊住了口。
如果她說不記得,那更給了何彥撇清關係的機會了。
可如果說記得,那她不就是故意的了嗎?
因為是背對著溫敏和何彥,小姑娘眼底的怨怒也不遮掩。
黎夏見狀,嘴角的笑意加深。
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還想跟老娘斗,做夢去吧。
暫時忘了剛剛的疑慮,黎夏打了個哈欠,「剛剛逛街有點累,我先上樓休息了。」
「快去吧,我一會讓傭人再給你燉碗燕窩送上去。」
溫敏對黎夏滿是疼愛的語氣。
黎夏甜甜一笑,「謝謝媽。」
然後扭動柳腰上樓去了。
林蘇本想利用兩家小時候的交情讓溫敏站在自己這邊的,卻不想黎夏早就先入為主,和溫敏的關係看起來十分融洽。
這讓她心裡更加嫉妒黎夏了。
尤其是黎夏剛剛頻頻讓自己下不來台。
她的眼睛轉了轉,演技十分高超,眼圈兒迅速紅了,「阿姨,嫂子好像不是很喜歡我。」
溫敏愣了一下,乾笑一聲,「那你真是誤會了,夏夏的性格好得不得了,不會刻意跟誰過不去的。」
嘴上這麼說,溫敏心裡想的卻是,「你都要搶人家老公了,難道還讓人家跟你笑臉相迎嗎?」
到底是看在死去好友的份上,她沒太直白苛責林蘇的所作所為。
沒得到預料到的撐腰,林蘇有些不甘,卻也不敢太表現出來。
溫敏看向兒子,低聲催促,「還不趕快解決這件事,難道你真的要等夏夏失望到底,不可挽回才知道後悔嗎?」
何彥沉默著看向林蘇,額角隱隱作痛。
溫敏嘆口氣,說,「我也管不了你的事,我去看看我孫女。」
臨走她不忘提醒,「這孩子到底是年幼喪母,你做事也別太極端,調查清楚打發了就是,也算是給我那年輕殞命的故友一個交代。」
何彥聽著母親這個意思,好像自己要殺人滅口似的,挑眉看著母親,「你兒子像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嗎?」
「你不像。」
溫敏哼了一聲,「你就是。」
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還不知道嗎?
只怕為了夏夏,他什麼都做的出來。
「伯母再見。」
見溫敏要走,林蘇趕緊討巧的打招呼。
「嗯。」溫敏不甚在意地應了一聲,轉身上了樓。
偌大豪華的客廳只剩他們兩個人。
林蘇看向沉著臉朝著自己走來的男人,心裡突然忐忑起來,腳步不由自主退後兩步。
何彥走到她面前站定,低頭睨著她,「現在還不肯說嗎?」
「說,說什麼?」
她惴惴不安看著他,不明所以地問。
何彥沒了耐心,狹長黑亮的雙眸眯了起來,「誰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