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廷煜也沉著臉看著她,明顯看出他生氣了。
「我不是要幫他……」
唐知芝解釋到一半,容霖開口打斷她,「姐姐,你不用怕他,有我保護你呢。」
眼見季廷煜又要動怒,唐知芝轉身對容霖說,「你能先離開嗎?」
這樣僵持下去,局面只會更難看。
容霖笑著點頭,「好啊,我聽姐姐的,不過你別忘了聯繫我。」
唐知芝沒說好,但也沒拒絕。
季廷煜的眼神明顯黯然下來。
容霖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離開的時候看向季廷煜的目光也充滿挑釁。
等他走後,季廷煜不由分說邁開長腿往別墅裡面走。
唐知芝追上去,「你剛剛誤會了,我不是想幫他。」
季廷煜突然停住腳步,轉身看她,「你不想幫他?那你剛剛為什麼不果決地拒絕他?」
「我……」
「說啊!」
季廷煜腳步逼近她,她迫於他給的壓力往後退了幾步。
高跟鞋踩到一個石子,她腳步不穩,他手疾眼快地扶住她的腰。
唐知芝順勢抓住他的胳膊,仰頭看著他緊繃的下頜,輕聲道,「我覺得他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季廷煜皺眉,「熟悉?」
唐知芝微微點頭,「我有個弟弟,很小的時候走丟了,你還記得嗎?」
「我有印象。」
季廷煜皺眉看她,「你該不會是認為他是你弟弟吧?」
「我……也不確定,但是我弟弟小時候胸口被燙過,所以留下了一塊疤痕,我剛剛看他身上也有……」
季廷煜終於明白她剛剛的不對勁了。
「天底下真的有這麼巧的事?他是你弟弟,又恰好出現在你身邊?」
「我也覺得過於巧合,所以我想問問他。」
季廷煜眉頭重新鎖緊,「所以你還是要見他?」
「不見他,我沒辦法確認他到底是不是我弟弟。」
「可如果他不肯跟你說實話呢?」
唐知芝說,「我當然不會很直接地問,我只是想側面打聽一下。」
季廷煜黑眸沉沉注視她,顯然滿臉寫著不甘願。
她商量道,「你放心,如果我確認他不是我弟弟,我肯定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牽扯。」
季廷煜鬆開她,轉身往別墅屋裡走。
唐知芝站在原地。
他走到一半,駐足回頭,「你要找也不是今天,怎麼,不打算回家了?」
唐知芝倏地一笑,立刻追上去,「要回的。」
季廷煜的妥協是要她付出代價的。
代價就是被他狠狠折騰一晚上,連句抱怨也不敢說。
最慘的是,第二天她還得拖著破碎的身子起床。
同樣在車裡坐著,季廷煜一身筆挺利落的西裝,矜貴的公子模樣,反觀她,只化著淡妝遮不住眼底的烏青,男女在那方面的體力真是相差懸殊。
車子開進盛輝大廈地下停車場,專屬停車位。
唐知芝打開車門剛要下車,就被他從身後撈回去。
他的手環在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右手扣住她的下巴,讓她仰頭側過來,吻了上去。
司機和衛遠還在車裡,唐知芝騰地紅了臉,推開他。
「我先去上班了……」
她怕他再逮住她不放,這次跑的比兔子還快。
季廷煜靠坐在車上,看著她跑遠的身影,「去查查那個容霖是怎麼回事,跟唐家又有什麼關係?」
衛遠知道他是在吩咐他,點頭說了聲是。
季廷煜心裡隱隱透著不安,總覺得這個容霖會很麻煩。
……
容霖提前十分鐘到了約好的餐廳,可當看到預約座位上的苗條身影,他的眼睛瞬間一亮。
他大步走過去,在唐知芝對面入座,「你怎麼來得這麼早?」
「這裡離我工作的地方近,下班我就過來了。」
「早知道我就早點到了,讓女士等可是很沒有風度的。」
唐知芝笑了笑,「我不介意。」
「點吃的了嗎?」
唐知芝搖頭,「在等你。」
容霖沒看餐牌,點了幾種招牌菜。
服務員走後,容霖問她,「說實話,你聯繫我,我感覺挺意外的。」
唐知芝也不兜圈子,直奔主題,「其實我是有事問你。」
容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笑著說,「姐姐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唐知芝看著他滿臉誠懇的表情,輕聲問,「你從小就生活在容家嗎?」
容霖幾乎沒有猶豫地說,「當然。」
唐知芝頓時眉眼透出幾分失望。
「不過……」他似乎在努力回想什麼久遠的事,「我聽我家裡人說,我小時候被綁架過,失去過一段記憶。」
「被綁架?大概多大的時候。」
「幾歲吧,我也記不清了,尤其是那段記憶也沒了。」
唐知芝怔怔地看著他,半天說不出話。
容霖摸了摸自己的臉,問她,「你這是什麼眼神?我臉上有東西?」
唐知芝緊張地摸到自己的水杯,灌了自己一大口水,強迫自己冷靜,「不是,是我覺得被綁架應該挺可怕的。」
「是啊,確實很可怕。」
容霖看著她,問道,「你也被綁架過?」
唐知芝搖頭,「我沒有,不過我之前有個弟弟,就是被人拐走的。」
容霖似是而非地點頭,「是嘛?那後來找到了嗎?」
唐知芝搖頭,「沒找到,到現在也沒他的消息,很多人說,他可能被賣到國外了。」
「看來你和你弟弟關係很好。」
「小時候是很不錯的,後來弟弟丟了,我也很自責,我媽也因為這件事徹底仇視我了。」
「仇視?」
「嗯,仇視,她把我當仇人,當把她親生兒子弄丟的仇人。」
唐知芝沒說具體的,容霖也大概能猜到,她以前的唐家大小姐也不那麼好做。
容霖垂眸看著眼前空蕩蕩的餐盤,微微一笑,「還好,你挺過來了。」
唐知芝苦笑,「是啊,挺過來了,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母親洗腦成功了,我現在也在怪自己,當時如果再細心一點,或許弟弟也不會丟。」
「這不能怪你。」
容霖看著她,嗓音難得透出幾分正經,「如果真的要怪,也得怪放心把一個小孩子交到另一個小孩子手裡的大人,怎麼能因為丟了一個孩子,就把過錯都怪罪到另一個頭上,不公平。」
唐知芝覺得有些意外,他能說出這種話。
她的目光掃過他的胸口,問道,「我上次不小心看到你身上有塊疤,那是怎麼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