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芝若有所思地看著男人的臉，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但不論是不是，他的這句話有夠冒犯的。
「雖然很感謝你幫了我，但是還請你說話注意分寸。」
年輕男人笑了笑，「我已經很注意分寸了，沒想到好像還是嚇到你了。」
「你認識我？」
「當然，不然我憑什麼說要追你？」
說完男人的眼神從她的臉蛋兒過渡到身體，「雖然你長得確實不錯，身材也夠辣，但小爺我也不是那麼膚淺的人，懂嗎？」
唐知芝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不記得他。
北城圈內一些身份尊貴的，她大都有印象，可確實沒想起他這號人。
「你叫什麼？」
男人笑容裡帶著幾分痞氣，「我叫什麼，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將墨鏡戴好，問道，「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不用。」
唐知芝逕自開門下了車。
後視鏡里，女人一身黑衣，踩著高跟鞋走遠了。
男人輕笑一聲，啟動車子離開。
唐知芝剛走到門口，就見季廷煜正站在那裡等她。
她想到自己聽到的話，壓住心裡的疑問，走向他，「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半天。」
「你去找我了？」
「嗯，就差翻男洗手間了。」
季廷煜勾唇笑了笑，牽住她的手，「老爺子要走，我送送他。」
「哦，忘去停車場找了。」
他看著她紅通通的眼睛，大手撫過她的臉頰，帶著幾分疼惜的問，「還很難過？」
「也還好。」
「在我面前不用逞強。」
他將她摟到懷裡，「一切都結束了。」
唐知芝在他懷裡，輕輕嗯了一聲。
從葬禮回來，唐知芝直接去了浴室洗澡。
她想到自己聽到的話，手還不禁顫抖。
要去問他嗎？
不行，問了他也不會承認。
唐知芝仰著頭，任由水流拍打自己的身體。
對，他不是那種人。
她從浴室走出來，季廷煜正靠在床頭。
見她出來，朝她溫柔笑笑，「過來。」
「還沒吹頭髮。」
「我幫你。」
他說著走過來，拉著她的手，走到化妝檯前。
她坐下來，他站在她身後。
吹風筒嗡嗡作響，她的髮絲在他手心浮蕩。
她幾次欲開口，卻不知道從哪句問起。
倒是他先開腔，「明天晚上有個晚宴，你陪我？」
「我……」
「你要是沒心情也可以不去。」
唐知芝在鏡子裡能窺見他的臉，他的神情溫柔專注，「我能去。」
「不勉強？」
「嗯。」
季廷煜關掉吹風筒，替她捋順長發，「好，那我們一起出席，正好宣布你的身份。」
「宣布我身份？」
「季太太，你都為我生個兒子了，還不想給我個名分？」
季廷煜親吻她的臉，「明天，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你……」
唐知芝眼眶有些發熱。
「怎麼了？」
「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唐知芝看著他，還是問出口了。
季廷煜的臉色微變，一瞬間恢復如常，「怎麼突然這麼問？」
他的嗓音又帶著幾分乾澀，「還是你看到什麼了？」
臥室內幽靜，一股詭異氣流緩緩流淌。
唐知芝仰頭看著他，「你讓我給你名分，有些話我總要問清楚的。」
「怎麼，你還真有事瞞著我？」
季廷煜凝著她的明亮的眼睛，察覺到她話音裡帶著玩笑成分，輕輕握住她的肩，「怎麼可能。」
他輕吻她的後頸，「你不信我嗎？」
唐知芝站起來，轉身，踮腳摟住他的脖子，「你是我除了哥哥，唯一信任的人了。」
貌似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說，季廷煜深邃平靜的眸子裡起了一絲波瀾。
「要是沒有前半句，我會更高興。」
他低頭輕吻她的唇，沒忍住，又往深里吻。
唐知芝不堪承受地向後彎腰，在失控之前推開他。
她的氣息略微急促，「我今天有點累了。」
季廷煜嗯了一聲，「我知道，我也只是接吻，不會做別的。」
他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怎麼可能只顧自己舒服。
「睡覺吧，」
她點頭，「好。」
……
翌日
唐知芝下班前，收到季廷煜的消息，問她准沒準備好。
她沒有帶禮服過來，跟他說自己要回家換衣服，讓他先去。
可她沒想到自己回到紫雲府的時候，季廷煜已經回來等她。
「禮服在樓上，你去換，我等你。」
「不是讓你先去了嗎？」
「你是我的女伴，不得跟我一起入場？」
唐知芝還以為昨天他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這麼放在心上。
她說，「那你等我一下，我儘快。」
「不著急。」
季廷煜現在對她完全是變了一個人。
她好像都快要忘了之前的他是什麼樣子了。
唐知芝平時挺注重皮膚護理，只是簡單的妝容也足夠大氣漂亮。
所以也沒讓季廷煜等多久，她就收拾好了。
她下樓的時候，季廷煜正在背對她打電話。
唐知芝腳步不自覺地放輕，他也沒察覺。
「暫時不動，看他們怎麼做。」
「唐繼川到了那邊，會有人想辦法扣押他，所以……」
季廷煜的話才說了一半，感覺到身後有動靜，回頭，樓梯空蕩蕩的，沒有人。
他說，「算了，不在家裡說這事，知芝在家。」
「好。」
樓梯拐角，唐知芝拎著高跟鞋，光著腳靠著牆站著。
「知芝，好了嗎？」
唐知芝退後幾步，說了句，「好了，這就下來。」
她用最快的速度穿上鞋子，然後下樓。
唐知芝今天穿的一字肩黑色緊身裙，裙擺到膝蓋，玲瓏有致的身材，曲線誘人。
他忍不住湊過去親她。
她推了他一下，「走吧，時間快到了。」
季廷煜伸手環住她的細腰，低聲說，「今天先放過你。」
他們抵達會場，引起一片譁然。
兜兜轉轉，兩個人還是在一起了。
這個圈子，完全不相干的兩個人都能傳出故事。
不要說他們兩個這樣分分合合的。
有人說是唐知芝用了手段逼季廷煜，才上位成功的。
還有人說季廷煜有多深情，對她念念不忘的。
唐知芝端著香檳，站在這些是非之外，好像她們討論的不是自己。
「快看，容家小少爺回來了。」
「可惜啊，才二十歲，太小了。」
「不小了，人家女朋友可是月拋的，什麼體驗都有了。」
女人們轉移了話題，唐知芝轉頭看向她們討論的對象，畢竟這個人替她分散了火力。
可當她看到那個容家小少爺的時候，瞬間愣在原地。
怎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