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開闊的公路車不多,光影透過車窗灑進來,勾勒出男人卓越精緻的輪廓。
季廷煜偏頭看,一眼看出好友正陷在某種極致情緒里,來回拉扯。
他對這種情緒不陌生,知道這種情緒多糟糕。
「今晚碰到黎夏了?」
何彥漆黑的眸閃爍,轉頭看他,「你怎麼知道?」
季廷煜提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猜的,能讓一向什麼都無所謂的你露出這種情緒的人,也不多,不難猜。」
「你說那個女人怎麼想的?到處拈花惹草就算了,當著別人的面說我是她朋友,鬼才是她朋友。」
「不是朋友,是什麼?」
「是……」
何彥的語氣頓了頓,「說到底,她就是在吊那個小白臉,殊不知人家就饞她身子,你說她是不是缺心眼?」
「不是,黎夏挺聰明的。」
「你是我兄弟嗎?」
季廷煜整理了一下袖口,閒適地問,「不聰明怎麼把你弄成這樣了?」
「我……我哪樣啊,我不一直這樣嘛。」
「一直會為了一個女人拒絕一群女人?還是除了這個女人,其他女人都走不進你的視線里?」
要不是季廷煜說這番話,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旁人眼裡變成這樣了。
何彥呼出一口氣,靠在椅背,「我覺得我可能順風順水的日子過夠了,才會找了她這麼一個妖精。」
季廷煜不置可否的挑唇。
回到紫雲府,季廷煜下了車,何彥在窗戶內跟他揮手,「不得不說,你現在變化是真大,季三爺竟然開始顧家了,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吧。」
季廷煜沒說什麼,朝他揮手走了。
「不留我喝盞茶?」
何彥的打趣換來大門緊閉,他輕哼,「重色輕友。」
他揉了揉眉心,酒勁兒還沒完全散去。
司機問他去哪,他本來想說回去喝酒,後來想想,輕吐了兩個字,「回家。」
「是。」
……
季廷煜進門,傭人站在門口候著,「先生回來了。」
「她呢?」
傭人笑了笑,「在廚房呢。」
「又在煲湯?」
自從唐繼川住院以後,她每天都下廚給他做營養餐。
他都快接受了。
「嗯,今天剛學的,馬上就好了,先生吃飯了嗎?」
「吃過了。」
也不是給他做的,他吃沒吃過,好像也不相干。
季廷煜脫了滿是酒氣的外套,交給傭人,抬步往裡走。
還不等上樓。
唐知芝圍著圍裙從廚房裡出來,「你回來了!」
季廷煜轉身,就見到她透著溫柔的居家打扮站在那,他輕嗯了一聲。
最近她在醫院忙,他們連這樣好好說話的時候也少了。
被他火辣辣的視線盯著看,她不由地覺著彆扭。
「你吃飯了嗎?」
她的嗓音輕輕柔柔,透著關心。
季廷煜的心臟動了動,「還沒。」
「那要不要嘗嘗我做的湯?已經盛出來了。」
給別人做剩下的湯,給他喝?
季廷煜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話在喉頭滾了滾,他低聲說,「我先去洗個澡。」
唐知芝笑了,「那我給你盛。」
「嗯。」
季廷煜大步上樓,回臥室洗澡換衣服,全程神速。
以至於他下樓的時候,唐知芝和傭人還沒有布完菜。
傭人看到他一愣,「先生要吃飯嗎?」
唐知芝先一步地說,「他還沒吃,跟我們一塊。」
「可是……」
季廷煜輕咳一聲,傭人立即住口,「我再多拿一副碗筷。」
他沉步走過去,來到唐知芝身邊,從後面摟住她的腰,唇瓣貼上她柔軟細嫩的脖頸,「今晚還走嗎?」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唐知芝的脊梁骨傳來一陣酥麻。
「不走了。」
前幾天護工生病,她就過去陪了幾天。
「那今晚我們單獨聊聊?」
季廷煜嘴裡的聊聊自然不是單純聊聊。
她騰地一下紅了臉。
要是從前的季廷煜哪會和她商量,想做什麼她也抗拒不了。
但是現在他在等她回應,得要她是心甘情願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