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芝眸光里閃過一絲錯愕，旋即眼神暗了暗，「何彥。」
「嗯？」
「我有點事想要問你。」
何彥在沙發上坐下來，翹起二郎腿，「你說。」
唐知芝終於問出了自己好奇的問題，「季廷煜後來為什麼要去國外治療？他……到底怎麼了？」
「你終於問我了？」
何彥好以整暇調整坐姿，「比我預想的晚太多，奈何阿煜又不讓我告訴你。」
「他不讓你告訴我？」
「是啊，可能是覺得太丟人吧。」
唐知芝愈發好奇地看著他，「是因為夢遊症嗎？」
何彥挑眉，「你知道他有夢遊症了？」
「嗯，他把我接到紫雲府後，我已經幾次看到他夢遊了。」
「那看來你讓他挺心煩的。」
「我……」
何彥擺手，「我開玩笑。」
上一秒還開玩笑，下一秒，他恢復一本正經的神色，「夢遊症不是他的病，是他治療後的後遺症。」
「所以他的病要比夢遊症還嚴重？我聽保姆說他嚴重的時候會傷害別人，也會傷害自己。」
何彥嘆氣，「也可以這麼說吧，你當年離開以後，他發了瘋似的找人，動用了季家的人脈，鬧得人盡皆知，給季老爺子氣得不輕。
「為了找你，幾天不吃不喝不睡，每天唯一的一句話就是和保鏢說的，問他們找到你沒有。說實話，我沒想到他對你的執念會到這個地步。
「後來是阿煜的母親看不下去了，把他騙到國外治療，你知道季廷煜不是輕易受騙的人吧？可阿煜的母親一說在國外找到你了，他二話沒說就去了，他不想錯過任何跟你有關的線索。
唐知芝聽到這裡，心口處傳來酸脹的痛感。
對她來說，這樣的季廷煜讓她覺得些許陌生。
何彥繼續說，「他治療的過程也不好過，我去看過他兩次，季家的人怕他會做出什麼惹事，影響季家的聲譽，就把他關在醫院裡，我去探視，也沒來得及跟他說上幾句話。」
唐知芝不敢想那副畫面，矜貴如他，竟然會有那樣落魄的時候。
「林歲歲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唐知芝點頭，「他跟我說了。」
「林歲歲那時候天天陪在他身邊，但是阿煜那時候對她態度不好，有一天說話比較重，她就氣沖沖走了，那天她出了事。
「我猜阿煜娶她，除了欠他們林家一個人情，還有就是他想回國，繼續找你。」
何彥說著輕笑一聲，「你挺厲害的，竟然躲在國內還沒被找到。」
唐知芝低聲說，「我找人幫忙了。」
她突然想起他那句，「你是沒嘗過上天入地找人的滋味！」
何彥盯著她姣好的臉龐，問道，「知芝，你對阿煜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
唐知芝攥著手，垂頭沉默著。
他看出什麼，嘆了口氣，「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吧，誰還沒點說不出的苦衷呢。」
唐知芝仰起頭，看著他，輕扯出一抹笑，「謝謝。」
「謝什麼，我很早就想為阿煜說幾句話了，不過他不讓我說，今天是你問，我才說的，不然這些話我可能要一直爛在肚子裡。」
何彥低頭看時間，「還有十分鐘了，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沒有了，謝謝。」
「行，那我先出去了。」
唐知芝意外地說，「不是還沒到時間？」
「這……」
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話，何彥說，「你先接。」
唐知芝接起電話，「餵？」
「知芝，何彥那個浪蕩子沒對你做什麼吧？」
她和何彥離得近，聲音又大，何彥挑了挑眉，顯然是聽到了。
唐知芝尷尬笑笑，「沒有，我們在聊天。」
「那你也得小心，畢竟還有十分鐘呢，千萬不能懈怠。」
何彥聽到這裡實在受不了，「黎大小姐，你瞧不起誰呢？」
「呦，您還喘氣呢！」
「托你的福，能和知芝這樣的大美女共處一室，只聊聊也不錯，還好不是你，要是你的話，我估計挺不到半小時，就要敲門喊救命了。」
何彥說話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帶點壞笑。
那邊黎夏氣的炸毛，「你給我等著，別落我手裡！」
電話溝通結束，何彥把手機還給唐知芝，「我們出去吧。」
唐知芝說好。
何彥轉身的同時，嘀咕了一句，「再不出去，某人就要拿著刀衝進來了。」
他的聲音小，唐知芝沒聽清。
何彥走在前面，打開門，霍了一聲。
唐知芝望過去，就見季廷煜正站在門口，只是臉色不算太好看。
何彥往他身後看了一眼，故意問，「你那個火辣小明星呢？」
「走了。」
季廷煜輕飄飄兩個字，目光始終注視他身後。
唐知芝被他熾熱的眼光盯得頭皮發麻，轉過頭故意不看他。
何彥看出兩個人之間的暗流涌動，嘴角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他雙手一拍，「瞧我這記性，我今晚約了漂亮妹妹一起喝酒，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讓我給忘了，我真該死啊！」
何彥對他們說道，「你們先聊，我撤了！」
他說著擺擺手，走遠了。
唐知芝看著堵在門口的男人，輕聲說，「我們也回去吧。」
她想出去，可他結實頎長的身軀卻堵在那，沒讓路的意思。
「幾年不見，我真對你刮目相看。」
聽出他話里的諷刺，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她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
「你喝多了，有事回去再說。」
她想要越過他離開，可季廷煜不但沒讓路，反而步步向前，把她逼退到房間裡。
「現在回去不是太早了嗎？」
季廷煜背手甩上門，將領帶扯了下來。
「你不是挺愛玩這個遊戲的嗎？那就陪我也玩玩好了。」
唐知芝看著他泛著醉意的黑眸，想到之前何彥說過的那些話，像是潮濕的雨季，被雨水澆灌的池塘，密密麻麻泛起漣漪。
「你真要玩？」
唐知芝反問他。
她季廷煜倏地一愣，然後輕輕蹙眉看著她。
唐知芝決定自己賭一把。
她將包扔在地上，纖細白嫩的雙臂繞到身後，輕輕往下拉開拉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