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芝正想問他想說什麼,遠處就有腳步聲靠近。
她循著聲音看過去,就見季廷煜正沉步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季廷煜的目光在他們之間來回遊盪,「你們在聊什麼?」
唐知芝沒說話。傅寒洲微微一笑,「恰好碰到,隨便聊兩句。」
他低頭看表,「時間不早了,我先進去。」
季廷煜朝他點頭。
傅寒洲走遠,唐知芝說,「我也回去了。」
季廷煜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你等等。」
唐知芝仰頭看他,「你還想幹嘛?」
「見到老熟人,感覺如何?」
她杏眸微睜,「果然你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我認識他。」
季廷煜沒否認,只看著她。
「你真幼稚。」
她想掙脫他,他卻直接將人扯進自己懷裡。
「我幼稚?不然你也試試上天入地找人的滋味?」
季廷煜的聲音透著薄怒,她仰頭看著他漆黑的瞳仁里的凌厲光亮,瞬間移開目光。
「你和他還有沒有別的關係?」
「什麼?」
他突然這麼一問,讓她有些懵,「什麼叫別的關係?」
「你和他的新聞被壓下來過,這件事你不知道?」
「我和傅寒洲的新聞?我沒看到過。」
季廷煜看著她的表情,確實像是不知情。
看來傅寒洲沒告訴她。
「我們什麼新聞?」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整夜,你說什麼新聞?」
季廷煜的話讓她震驚地說不出話。
她什麼時候和傅寒洲……
唐知芝想起來了,是上次唐予歲生病,可他是為了看孩子,跟她又沒關係。
「所以你今天故意安排我和傅寒洲偶遇,就是試探我們的關係?」
季廷煜冷哼一聲,「我沒那麼無聊。」
「我看你就是這麼無聊。」
唐知芝不假思索地回道。
季廷煜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半晌,輕笑了一聲。
他轉身要走,她問道,「你幹嘛去?」
「會沒開完,你說我幹嘛去?」
「雲生的頭磕了一下,我想回去看看。」
季廷煜不禁蹙眉,「嚴重嗎?」
她搖頭,「不嚴重,但是我還是回去看看比較好。」
季廷煜點頭,「我讓衛遠送你。」
「不用了。」
「聽話。」
他說完就走了。
唐知芝只好聽他安排。
紫雲府。
唐知芝進了別墅,就聽到裡面傳來斥責的聲音。
「你是打哪來的野孩子,把我們雲生打成這樣!」
這個聲音,她當然記得,是朱歆禾。
她恍惚了一瞬,下一刻,就聽到唐予歲奶聲奶氣的聲音,「我哥哥才沒打弟弟,剛剛東西掉下來,哥哥是想保護他。」
「你又是誰?什麼哥哥弟弟?我們雲生可沒有什麼哥哥姐姐。」
朱歆禾的話音里難以掩飾的嫌棄。
唐知芝趕緊走進去,保姆們見她回來,趕緊走過來,叫聲,「夫人。」
聽到夫人兩個字,原本抱著雲生坐在沙發上的貴婦冷眼看過來。
她的眼神里並沒有多驚訝,因為林歲歲已經告訴她唐知芝回來了。
不僅她回來了,還帶回來兩個拖油瓶。
之前她一直在國外,沒趕回來,今天一下飛機就直接過來了。
可她沒想到,一進屋就看到那個陌生男孩推了自己孫子一下,這叫她怎麼忍。
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唐瑾年教訓了一遍。
傭人們想要阻止,可她根本不聽。
非要把雲生額頭的傷賴在年年頭上。
朱歆禾輕哼道,「我說什麼野孩子這麼沒規矩,也是了,有你這樣的母親,孩子還能有什麼規矩。」
唐瑾年原本一直站在那沒有哭,身板也挺得筆直,小小的身體透著一股倔強。
現在看到看到媽媽回來,他就忍不住了,淚水開始在眼圈裡打轉。
唐知芝走過去,心疼地蹲在兒子面前,「你帶著妹妹先上樓好嗎?」
唐瑾年忍著淚,點點頭。
他拉起唐予歲的小手,兩個小孩並肩往樓上走。
雲生見狀,開始在朱歆禾懷裡掙紮起來,「我想要哥哥姐姐……」
「哪門子哥哥姐姐,你可是我們季家的獨苗苗,身份矜貴的很,不是什麼樣的人都能當你的哥哥姐姐的。」
「季太太,您有必要當著孩子的面這麼說話嗎?」
「怎麼,你自己不會教孩子,我幫你教還教出錯來了?」
朱歆禾上下打量她,「我還以為你多有種,當初既然跑了,現在又何必回來?還懷了這兩個野種,你覺得我兒子還看得上你嗎?」
她說的太難聽,唐知芝實在沒辦法忍,「我為什麼回來,你得問你兒子,還有我的孩子不是什麼野種,請您嘴巴放乾淨點。」
「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朱歆禾氣的胸口起伏。
唐知芝冷笑,「要想我尊重您,您得先有個長輩樣才行,您說呢?」
「你……」
朱歆禾抱著雲生從沙發上起來,「我沒有長輩樣?你自己看看你兒子幹的好事?她把雲生打成這樣,你還敢說自己教育有方嗎?」
唐知芝看向雲生額頭那塊淤青,又看向傭人。
她們朝她點點頭。
唐知芝看向雲生,輕聲細語問道,「雲生,你跟阿姨說實話,你額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是哥哥弄得嗎?」
雲生搖搖頭,「不是……」
「那是怎麼回事呢?」
「是我自己不小心……」
「唐知芝!」朱歆禾將雲生扣在懷裡,怒不可遏地看著她,「你這麼問,他怎麼敢說實話?」
「那就不問他,您有問過她們嗎?」
唐知芝指向傭人們。
朱歆禾語氣咄咄逼人,「她們自然向著你說話。」
唐知芝知道朱歆禾厭惡她,可她更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平白被人冤枉。
「季太太,雲生的話您不信,傭人們的話您也不信,您現在就認定是年年打了雲生,是嗎?」
「本來事實如此,是你自己不肯承認你的兒子沒有教養。」
「教養……」
唐知芝不屑地道,「如果我拿出證據,能證明我兒子的清白,您是不是也能和我兒子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