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可以考慮不結這個婚

  車子停在雲頂灣的地下車庫,唐知芝跟著季廷煜上樓。

  等電梯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這裡之前一直是林覓清在住。

  電梯的門向兩側劃開,季廷煜走進去,高大的身影讓原本寬敞的電梯空間顯得有些侷促。

  她原地踟躕不定,電梯提示音催促幾聲,眼看電梯門要合上,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出來,穩穩地握住了一側的電梯門,他手背的幽藍青筋鼓了鼓,電梯又彈開。

  「想什麼呢?」他蹙眉抬起下巴,示意她,「上來。」

  唐知芝心裡自嘲地想,還有什麼好介意的呢。

  這次她沒再猶豫,利落步入電梯。

  季廷煜側頭看她,剛剛在殯儀館門口被那群員工鬧,她淋了一會兒雨。

  幸好,她穿著他那件寬大的西裝外套,身體似乎並未被雨水打濕,但頭髮卻濕漉漉的,貼在她的臉頰上。

  恍惚間,電梯門開了。

  季廷煜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步履沉穩地走出去。

  經過寬敞明亮的門廳,季廷煜徑直走到門口,熟練地輸密碼,門應聲而開,他走進去,給她留了門。

  唐知芝走到玄關處,目光輕輕掃過偌大客廳,整潔得一塵不染,看樣子是被打掃過,幾乎沒有任何生活痕跡。

  門口放著一個28寸的白色行李箱,她認出是她的。

  她連鞋子都沒換,逕自拉出拉杆,朝著正在吧檯邊喝水的男人說了一聲,「我先走了。」

  季廷煜放下手中的水杯,目光深邃地看著她,「等等。」

  她轉身問,「還有事嗎?」

  他似笑非笑地問,「你就這麼走了?」

  她反問,「不然呢?」

  他好笑地揚眉,「你當我這什麼地方?行李寄存處?」

  唐知芝心裡腹誹,這裡確實不是行李寄存處,而是藏嬌的金屋,藏的還是正宮娘娘。

  她頓了頓,「我進去不方便。」

  「怎麼個不方便,我這屋裡又沒女人……」

  說到這裡,季廷煜明白了。

  他踱步走到她面前,微微彎腰,目光灼人,『』怎麼,是因為林覓清在這裡住過,所以你很介意?」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綻放出一個滿不在乎的笑容,「她是你未來的妻子,我未來的小嬸嬸,我有什麼資格去介意?」

  季廷煜凝視著她那看似漠不關心的面孔,眼底卻掠過一絲寒意。

  他伸出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則迅速奪過她手中的行李箱,猛地推到一旁,然後拉著她就往屋內走去。

  「季廷煜,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強勢地拉著她進入臥室,毫不猶豫地打開浴室的門,將她推進去,「洗個熱水澡,不洗完,別指望出去。」

  」我不洗!」她掙扎著,試圖往外擠。

  他高大身軀似一堵牆擋在門口,嘴角玩味向上翹,「那咱們就耗著,我有的是耐心。」

  「你……」

  季廷煜當著她面合上門,守在浴室門口,不忘隔著門板嚇唬她,「給你三分鐘時間,你再不動,我就親自進去幫你洗。」

  「季廷煜,你有病吧!」

  裡面傳來氣呼呼的一個聲音。

  沒多久,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

  季廷煜唇角無意識上挑,踱步離開房間。

  客廳里,一道纖柔的身影正靜靜站在落地窗前,看樣子應該來了一會兒了。

  季廷煜的表情不自覺地變得冷漠,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你怎麼來了?」

  林覓清緩緩轉過身,眼底閃爍著不甘,「裡面的那個女人是誰?」

  說完她又自嘲地笑了笑,「看我這話問得多餘,除了唐知芝,應該也沒別的女人能讓你如此著迷,三番兩次地往家裡帶。」

  季廷煜走到沙發前坐下,從茶几上拿過一盒煙,抽出一根點上,火光照亮眉心那刻,也照亮了他的不耐煩。

  尼古丁的味道散開,他輕蔑地勾唇,「還沒結婚呢,輪得到你查崗嗎?」

  「可我們訂婚了,婚期也定了,就算你不願意,這門親事板上釘釘,你想悔婚,伯父不會同意。」

  「我什麼時候說要悔婚?」

  季廷煜靠向椅背,「婚禮必須如期舉行。」

  聽他這麼說,林覓清眼底難掩詫色。

  她還以為季廷煜這段時間不管不顧地和唐知芝廝混,是打定主意要和家裡翻臉了。

  所以她才會急不可耐地找過來。

  「阿煜……」

  她放下身段,走到他身邊坐下,目光留戀在他深邃俊美的臉,正準備說點什麼緩和氣氛,季廷煜卻先開口打斷她。

  「今天在殯儀館有瑞祥的員工來鬧事。」他的話語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涼意。

  季廷煜偏頭看她,目光探究。

  林覓清的表情微變,又很快恢復如初,「這是唐知芝的事,跟我又沒關係。」

  「怎麼能說跟你沒關係?」他撣了撣菸灰,側目睨了她一眼,「難道不是你一手安排的嗎?」

  她震驚,慌張,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懷疑我害她?」

  季廷煜沉默半晌,鼻息吐出煙霧,「那先不說這個……」

  他抬眸凝視她,滿滿壓迫感,「我們來聊聊上次綁架的事。」

  林覓清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寒意蔓延至全身,她不自覺地緊繃著身體,嘴角微微抽搐,試圖用平靜的語氣掩飾內心的慌亂,,「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嗎,有什麼好聊的?」

  「或許在你那過去了。」他的聲音愈發陰冷,「但在我這還沒有。」

  她垂眸,不敢和他對視,「不是都查清楚了嗎?是承允做的,他也都承認了。」

  「承允怎麼知道唐知芝那天要去畫廊的?」

  「這我哪知道,也許他一直派人跟蹤唐知芝吧。」

  季廷煜斂了神色,眉目間多了一股逼人的鋒利,「那給唐知芝郵寄那隻假斷手的人呢?」

  林覓清頓時炸毛了似的站起來,眼睛裡浮上淚光,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和憤怒,「阿煜,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們就要結婚了,你現在要為了一個野女人來質問我嗎?」

  他挑眉,語氣淡然,「就因為要結婚了,才更應該要增進彼此的了解,不是嗎?」

  她激動反駁,「你不是想要了解我,你是在替唐知芝鳴不平!」

  季廷煜眉眼冷下來,將菸頭捻滅在菸灰缸,沉聲道,「我之前提醒過你,別動她,你真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林覓清泫然若泣,心裡頓時升起一絲不安。

  她上前拉住季廷煜的胳膊,聲音哽咽,「阿煜,我答應你,以後我都不會找唐知芝的麻煩了,但你也應該對我公平點,我們就要結婚了,但你的心思全都放到別的女人身上,你讓我怎麼無動於衷?」

  他掰開她的手,「如果你做不到無動於衷,也可以考慮不結這個婚。」

  她眼底閃過一絲倉皇,「不要!」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深吸一口氣,重新調整好情緒,擦了擦眼角的淚,「我知道以後該怎麼做了。」

  她仰頭定定看著他,「我們的婚約不可能解除,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沒有選擇,不是嗎?」

  季廷煜神色平靜,卻也沒否認她的話。

  林覓清從小順風順水,想要的東西從沒有得不到的,唯一季廷煜,是她的劫數。

  她拿起沙發上的包,看了一眼臥室的方向,抓緊包帶的手已經開始泛白,她踩著高跟鞋,緩步離開。

  大門合上,臥室的門就開了。

  只開了一條縫,唐知芝探出腦袋,露出乾淨粉嫩的一張面孔,「能幫我從行李箱拿出一套衣服嗎?」

  季廷煜的目光興味在她臉上轉悠一圈,明知故問,「你怎麼不自己出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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