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芝對這個聲音已經形成條件反射,幾乎聽到的瞬間,身體就僵直,甚至還不著痕跡退開一小步,不自覺地拉開和霍楚年的距離。
季廷煜從容闊步走進來,目光沉甸甸地,帶著十足壓迫,在他們之間來回巡視。
最終,落在她白淨的面孔——
寶石般的剪水瞳眸漾著水痕,連高挺小巧的鼻尖也是粉紅的,明顯是剛哭過。
季廷煜走到她面前,緩慢抬手,修長的手指去碰她細膩如脂的臉——
差一點,她偏頭躲開,沒碰上。
霍楚年眸色微沉,上前拉住唐知芝的手腕,將她嬌弱的身軀護在身後。
「季總,您就這麼擅自闖進別人的家裡,不太好吧?」
季廷煜清冷的黑眸凝著霍楚年的臉,神色喜怒難辨,「你的意思是,這裡只有你能來?」
「至少,我徵得了房屋主人的同意。」
強勁的氣流在兩人之間掀起無形的狂風巨浪,季廷煜視線微垂,定在霍楚年握著的細白皓腕,面色逐漸沉寂。
他上前一步,渾身裹著幽戾的寒氣,「那你覺得我是怎麼進來的?」
不是破門而入,自然是輸入密碼進來的。
而他又是怎麼知道這間房子的密碼的。
霍楚年眸光微動,握著唐知芝的力道跟著鬆了幾分。
劍拔弩張的氣氛崩到頂點,唐知芝察覺到季廷煜眼睛裡的寒意。
和季廷煜對著幹,霍楚年占不了上風。
這樣僵持下去,也會連累他。
唐知芝輕輕撥開霍楚年的手,從他身後站出來,「季總,來找我有事嗎?」
「又叫季總了。」季廷煜嘴角不無諷刺地向上挑,「你這界限劃得倒是快。」
唐知芝抿了抿唇,「你總不會是來跟我討論稱呼的吧?」
唐知芝的水眸里湧現一絲光亮,「是不是那群綁匪有線索了?」
季廷煜嗓音淡淡,「是有線索了。」
「那是被警察抓起來了?我現在就去警局——」
唐知芝迫切想要問清楚這些綁匪和給她寄東西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伙人。
他們又是受誰指使的?
她焦急地往外走,經過季廷煜身邊時,他猝不及防伸手擒住她的胳膊,將人用力拽到身前,「你著什麼急?人不在警察那。」
她雙手被迫抵在他緊實的胸膛,柔軟的身軀貼著他硬朗的輪廓,絲毫沒有察覺姿勢曖昧,目光焦灼地望著他,「那他們在哪?」
季廷煜的視線幽幽越過她,望著她身後,倏地俯身低頭湊到她耳側,濕熱的氣息鑽進她耳朵,她癢著要躲,他低聲開口,「讓他走,我慢慢說給你聽。」
唐知芝鼻息間全是他身上傳來的厚重沉木香的味道,心緒霎時凌亂。
她仰頭望著他輪廓分明的臉,烏亮的瞳仁里倒映著男人不羈懶散的模樣。
她猛地推開他,「你不說算了,我自己去找警察問。」
季廷煜依舊雲淡風輕,「我說了,他們不在警察那,你去問了也沒用。」
她漂亮的眼睛裡浮現一絲警惕,「那我憑什麼相信你真的找到了他們?」
「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季廷煜挑眉看著她,「難道要等他們再給你郵寄點別的新鮮東西,你才知道害怕?」
唐知芝身子不由地一抖,嗓音不自覺地發顫,「你怎麼知道的?」
「關於你的事情我就沒有不知道的。」
「你……」
「要怎麼選,隨你。」
季廷煜說完便挪動腳步往外走,步子邁得不疾不徐。
唐知芝垂眸沉吟片刻,咬了咬唇,「等等!」
季廷煜頎長的身軀停在沙發旁邊,不前行,也沒回頭。
唐知芝轉身看向霍楚年,眼底儘是糾結。
霍楚年看出她的想法,沉聲提醒,「他也許是在騙你。」
「我知道,但也可能是真的。」
唐知芝抱歉地看著他,「楚年哥……」
「不行,我不能放心把你交給他。」
霍楚年看著季廷煜高大挺闊的背影,「季總,如果你有線索,麻煩請你告訴我們,你明明知道知芝現在在受這些人的恐嚇威脅,她多害怕……」
「你們?」季廷煜緩慢轉身,漆黑瞳眸里滿是不屑,「你應該沒懂我的意思,那我就再說明白一點,我只是單純地不想告訴你。」
「你這是在逼知芝就範!」
「就算我在逼她,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季廷煜眼底一片冰寒,諷刺地問,「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為她討公道?」
「我……」
「你們別吵了。」
唐知芝怕他們激起更嚴重的衝突,及時開口打斷。
「楚年哥,你先回去,我答應你,我回到唐家後會給你發消息報平安。」
霍楚年心裡是不願意把她留下的,但是對上她乞求的眼神,他又沒辦法拒絕。
只恨他派出去的人不及季廷煜的人快,輸了先機。
他昂首闊步,往門口走。
經過季廷煜的時候,兩個男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匯,無形中碰撞出不小的火花。
季廷煜好以整暇地看著他,嘴角那抹笑帶著幾分得逞意味。
霍楚年手指蜷縮,緊緊攥成拳,拔步離去。
門合上的那刻,唐知芝迫不及待地問,「現在你可以說了。」
「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他這句話問的沒頭沒尾,但是唐知芝卻輕鬆聽出他質問的是什麼。
她垂下黯然的眸子,輕聲道,「季總太忙,我個人的一點小事不敢麻煩你。」
季廷煜踱步走到她面前,修長如玉的手指鉗住她的下巴向上抬,對上她仍舊沒有恢復多少血色的臉,「嚇成這樣,還說是小事?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忙,誰告訴你的?」
她打掉他的手,「不用別人告訴我,我有眼睛,我會看,林小姐還在住院,你要日夜陪著,我怎麼敢打擾你?我又不是你的誰,現在我跟你們季家更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有什麼立場找你?」
「究竟是你不敢打擾我,還是你已經找到跟你有關係的人了?」
「重要嗎?」唐知芝哂笑,「我好像沒必要跟你解釋。」
「你沒必要跟我解釋?」
季廷煜步步緊逼,她節節後退,直到背脊抵到牆壁,沒了退路。
她仰望傾軋下來的龐大陰影,白玉般的嬌粉面頰神色慌亂。
他沒打算放過她,低頭俯下來,高挺的鼻樑碰到她的鼻尖,氣息火熱糾纏——
夾雜報復性的吻攻勢果決突然,他兇猛撬開她緊閉的唇齒,舔弄,吮吸,勾纏——
空氣中瀰漫著令人臉紅的聲響。
她軟綿綿地靠在牆壁上,腰肢被他狠戾的抓握,不給她任何逃脫的可能。
他的氣息不停地輸入她體內,膨脹她的每個細胞,她能感覺到他的舌頭有力又滾燙。
男人的喘息聲帶著澎湃的野性,恨不得將她吞入腹中。
良久的一個吻後,她嬌喘連連被困在他懷裡,面頰潮紅,嬌艷欲滴。
「現在還覺得沒必要跟我解釋嗎?」
他的唇游離在她的頸窩,一張一合撩起一陣酥麻。
她狠狠瞪他一眼,但是水淋淋的雙眸還氤氳著水汽,這一眼反而讓人很有感覺。
唐知芝雙手抵在他胸前,用力推開他,他體型龐大,只微微晃了晃,倒是她,後退兩步。
她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唇,冷漠地看著他,「季廷煜,你真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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