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凰山深處,靈脈入口。
「母后,我好難受!」一道人影全身被包裹在厚重的靈力之內,因為靈力過度龐大,使得他整個人的身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畸形。
他周身骨骼、經脈無一不錯了位,四肢百骸的位置沒一個正常的,乍看上去他整個人形似破布娃娃,還是沒縫好的那種。
身體畸變成這樣還沒死,全得益於此時將他牢牢包裹的特殊靈陣。
但就算活著,他也活得痛苦無比,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口呼吸都是折磨!
唯一的好處是,這個特殊靈陣可以讓縈繞在他身體周圍的無盡靈力不用經過煉化,就能沉入他的氣海之中,為他所用!
紀晚蕁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兒子一眼:「難受也給本宮忍著!」
「可是……」那人影每說一個字,齒縫間都緊跟著傳出一道道「嘶嘶嘶」的聲音,「我已經忍受了整整一年了,母后!」
「難受就出來吧。」
紀晚蕁正欲開口,背後突然傳來另一道聲音,她連忙俯身:「裴將軍!」
「嗯。」裴少英應了一聲,當著人家兒子的面也毫不知收斂,伸手在紀晚蕁腰上摸了一把。
紀晚蕁輕咬貝齒,下意識看了靈陣中的人影一眼,還好靈力濃郁,她兒子又太過難受,並沒有精力來注意他們這邊的情況。
裴少英輕笑一聲,在紀晚蕁耳邊用蠱惑的嗓音道:「怕什麼?他早晚都會知道的,不是嗎?」
紀晚蕁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嬌美絕代的面上卻是露出了幾分嬌羞之色,嗔怒地看著裴少英。
裴少英哈哈一笑,這才放開她,靈陣中,聽見聲音的人影已經急不可耐地道:「是誰在說話?是裴將軍嗎?裴將軍,我真的可以出來了嗎?」
「可以。」裴少英說完對紀晚蕁道:「接下來是關鍵時刻,我們已經準備了一年,不可大意,你不是一心想要收服那隻雪凰嗎,這就是最好的機會!別說本將對你不好,你想要的,本將可都做到了。」
裴少英說著對她曖昧地眨了眨眼。
紀晚蕁感激地看著他:「是!多謝裴將軍!」
「本將要的可不是……」裴少英說完舔了舔嘴唇,礙著面前的女人麵皮薄,他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出口,但一切已在不言中。
裴少英接著道:「接下來我和你都要去鎮守陣法,只要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至於外面,就只能交給殿下坐鎮,放心,殿下雖然年輕,但經過這一年本將親手布置的靈陣哺喂,他的實力在霄雲足可橫行無忌了!由他坐鎮,你和我也可放心施為!」
人影在靈陣中喊道:「母后,您就放兒臣出去吧!反正這陣法很快也要失效了,不過是早幾天晚幾天的事,您就別折磨兒臣了吧!」
紀晚蕁想了想,點了點頭:「聽憑將軍吩咐。」
「耶!多謝母后,多謝裴將軍!」
……
楚溪沅從天靈學宮外院出來之後,並沒有直奔靈脈而去,而是繞了條道,先行來到了與此地相隔不遠的故心別院。
她知道蕭長歌入靈脈時帶走了雪寒和蟬清,但春竹和金蘭並沒有隨行。
熟悉的大片靈瑚樹海時隔兩年,再度映入眼帘,紫紅的顏色仿佛更加深邃了幾分,浸出絲絲華貴。
但楚溪沅並沒有貿然闖入故心別院。
因為這裡圍滿了人。
猶記得兩年多前蕭長歌提出那次天地異象出自靈脈之後,便一直有人暗中監視故心別院,她沒想到,兩年過去,如今蕭長歌已經身在靈脈,而故心靈脈卻被禁軍重重圍困了起來!
不僅如此,那將故心別院守護的滴水不漏的星盤大陣此時也已經消失不見。
不是被破解,而是徹徹底底的消失!
「星盤大陣被毀了?那蕪妃娘娘的墓……」楚溪沅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個,她心底微微發沉。
不行!
她必須進去看看!
正欲動用神識,找出禁軍守衛的破綻,此時,她突然注意到有人在靠近!
楚溪沅微微眯眼,下一刻,她消失在了原地。
「咦?人呢?難道是我看錯了?」
不多時,一道人影出現在了楚溪沅原本所在的位置,他微微皺了皺眉,面上突然閃過幾分酸澀的自嘲。
兩年多了,她的態度早就表達得很明確了,那個擁抱之後,他也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放棄,這兩年來,他盡力克制自己,不讓自己去想她,卻沒想到,眼前還是出現了她的幻影。
這裡禁軍太多,舒學予不想引起注意,正想悄然離開,回頭卻差點撞上一個人。
他嚇了一跳,以至於接下來嘴角都差點咧到而後了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溪……溪溪溪溪溪……」
「你笑什麼?」楚溪沅好笑地看著舒學予,兩年多不見,他變化挺大的,眉宇間比起當初的青澀顯得成熟了許多,稜角也更加分明。
就是好像也變傻了,一見她就「嘻嘻嘻」地笑。
現在京中已經流行這麼笑了嗎?
「啊,不是……」舒學予收了嘴角,一巴掌拍在了楚溪沅肩膀上。
「是真的?你真的回來了?真的是你啊?」
楚溪沅受了他一掌,雖然沒用靈力,但勁是真的不小。
楚溪沅也沒用靈力,可她身體連晃都沒晃一下。
「什麼情況這是?」她說話時下巴朝著禁軍的方向揚了揚。
舒學予警惕地四周看了一眼,帶著她來到了一個更加隱蔽的位置。
「溪沅,你們走了這麼久,這兩年多京城的變化定然是不知道的吧……」
楚溪沅點點頭:「不太知道,師父只是簡單跟我說了一下,不過那些先放在一邊,我且問你,天凰山上是不是也這樣守衛森嚴?靈脈入口處呢?也是這般重重把守?」
舒學予搖了搖頭:「沒有,最近這一年天凰山上靈獸發了狂,到處胡亂傷人,只有各大世家的人為了阻止它們入侵京城組成的巡邏隊輪流守衛在此,不過靈脈入口處我就不知道了,那裡已經接近天凰山頂……」
「說起來,昨日我看到有兩個強者上了山,本想追上去,奈何實力有限,我不敢靠得太近,不過如果我沒有看錯,那兩個人是皇后和天盛皇朝來的那個使臣。」
「不僅如此!」舒學予說著面上出現了幾分激動的憤怒,「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天凰山上的靈獸都會發狂了!」
「是陣法!這一切,一定是和靈脈外的那個陣法有關!」
「雖然我不認識那是什麼陣法,也不敢靠得太近,但我畢竟是個煉藥師,精神力比起尋常靈師還是要強上一點的,我清楚的感應到那個陣法會禍亂心智,靈師尚且會受影響,更別提靈獸了!」
聽完後,楚溪沅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頓了頓,她接著道:「幫個忙,通知一下天凰山上的靈師,讓他們都撤走,最近也不要超過碧湖那一帶,不要管什麼靈獸了,保命要緊。」
說完,她拍了拍舒學予的肩膀,轉身朝著天凰山的方向而去。
舒學予連忙問道:「溪沅,你幹嘛去?」
楚溪沅擺了擺手:「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