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片刻,楚溪沅道:「我爹。」
蕭長歌看著她不說話。
楚溪沅無奈,又有些哭笑不得:「好吧,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蕭長歌道:「沒事。」
楚溪沅打量了他幾眼,點了點頭:「我看你也不像有什麼事,咦?你的修為好像又漲了?身上的氣息比之前更渾厚了幾分。」
「這你都能察覺到?」他身上有封印的存在,一般的人根本無法感知他的修為。
「一點點吧。」楚溪沅沒有否認,接著追問,「現在能告訴我我爹和我大哥的情況怎麼樣了嗎?」
「都很好,雲王順利突破靈宗,修為在穩步恢復中,你大哥受了點傷,不過羅玄青來看過了。」
楚溪沅再度點頭,就欲越過蕭長歌往外走:「我去看看他們……」
「等等!」蕭長歌卻拽住了楚溪沅,「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忘了點事?」
「忘了什麼?」楚溪沅想了想,對蕭長歌道:「謝謝?」
蕭長歌:「……」
楚溪沅又彎了彎腰,態度極其誠懇:「謝謝你!非常感謝,真的!」
蕭長歌無奈地扶她站直:「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還有什麼事?」楚溪沅不解。
蕭長歌道:「只過了兩天,你應該沒有忘記,在聚靈陣中、靈晶木下,你對我做過什麼嗎?」
她做什麼了?
記憶逐漸回籠,楚溪沅只記得自己的靈識掌控了蕭長歌的身體,在他體內運轉御神決,之後她體力不支,發生了什麼她還真不記得了。
難道是她意識失控,傷到他的識海了?
識海可不是小事,堪比氣海。
楚溪沅立刻緊張地抓住了蕭長歌的手:「我是不是傷到你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頭疼?意識不清醒?會不會有時候突然腦海一片空白?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蕭長歌:「……」
他一把抓住她想要摸他腦袋的手,額頭上青筋微跳:「沒有,都沒有,」頓了頓,「不過,你的靈識進入我的識海,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
聽他這麼說,楚溪沅鬆了口氣,安撫道:「那沒事,靈魂印記只要不嚴重,等過段時間自己就散了,不會有什麼問題,你如果擔心的話,我給你煉顆醒神丹也行,保證藥到病除,雁過無痕!」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蕭長歌一手抓著她的手,一手攬著她的腰,學著她兩手抵住自己背心和氣海的姿勢,微微將她拉攏進懷裡,道:「我說的是,你占有了我,要怎麼對我負責?」
楚溪沅瞳孔驟縮,太陽穴一跳一跳的,想推開他又沒那個力氣,她瞪大了眼睛瞪著眼前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差點就吼出來了:「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占有你了?!」
蕭長歌理直氣壯:「你的靈識進入了我的身體,掌控了我的身體,難道這還不叫占有?」
楚溪沅結結巴巴:「可……可是……可那是你答應了的……對!我提前徵求了你的意見!是你自己同意了的!」
蕭長歌並不反駁:「對啊,我答應了,我答應了讓你占有我,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楚溪沅瞠目結舌,一抹可疑的紅雲慢慢從她耳後爬上了耳根,慢慢蔓延到臉頰,鼻尖鋪天蓋地的充斥的是蕭長歌的氣息。
楚溪沅自詡伶牙俐齒慣了,這會兒不知為何竟然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心跳的速度也變得奇怪。
蕭長歌見差不多了,怕再逗下去把人逼狠了,勾了勾唇,放開了她。
楚溪沅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門,路過門框時差點絆一跤,氣急敗壞地走了許久才堪堪平復下來。
一種怪異、隱秘、難言的滋味席捲了她,她想到蕭長歌,又想咬牙切齒又想笑。
蕭長歌那幾句露骨的話根本不至於讓她落入這個境地,什麼更葷更黃的話她沒聽過,實戰的牆角她都聽過,可她從來沒有過這種反應。
依稀記得上輩子盛千淮想親她的時候她的心跳也有些快,可惜不巧被人打斷了,當時她還有些遺憾,可是很快就拋諸腦後了。
她在乎的只是從小到大青梅竹馬的情誼,別的倒還真沒有時間考慮過太多。
楚溪沅懷疑蕭長歌給自己下毒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指不定就有一種了無痕跡卻又毒性猛烈的劇毒,為了報復她幾次三番吸他的靈力!
「小氣!」楚溪沅吐槽了幾句,卻沒發覺自己並不排斥這種感覺。
「楚……小姐?」
聽見聲音,楚溪沅猛地回頭。
一道和雪寒、春竹都很像的人影走了過來,笑道:「主子說您可能迷路了,讓奴婢來找您。」
楚溪沅抬眼看了看,故心別院不小,她沒仔細逛過,一不留神還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兒了。
「咳,」楚溪沅輕咳一聲,掩飾地問道:「你是?」
「奴婢蟬清。」
楚溪沅想起來雪寒曾經和她說過,四皇子府的人除了看門的阿大和阿二,還有春竹、蟬清、金蘭四人。
她不由訝異:「你們四個……不會是四胞胎吧?」
蟬清道:「正是。」
楚溪沅:「……厲害。」
蟬清笑了笑:「雲王和大公子就在您廂房的隔壁,我現在帶您過去嗎?」
楚溪沅點頭,路上隨口問道:「雪寒呢?怎麼是你來找我?」
「主子派她出去做事了。」
「這樣麼。」聞言,楚溪沅倒也沒有多問。
楚修已經醒了,楚雲在給他餵藥。
「爹,大哥。」楚溪沅打量了楚雲幾眼,後者氣息平穩,靈力充盈,一看狀態就很好,她放了心,轉而看向楚修,隨手搭上了他的脈。
「沒事,只是靈力有點消耗過度,還有點內傷,哥,我還沒問你,你怎麼受傷的?還有那個家主令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知道爹突破會有危險?」
聞言,楚修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楚雲神色卻是僵了僵,片刻後叱道:「沅兒,你一口氣問這麼多讓你大哥怎麼說?他還在喝藥呢!」
「那就喝完了說。」楚溪沅奇怪地看了楚雲一眼,覺得她爹這火發得很沒道理,不過轉念一想可能是自己當時吐了那麼多血又昏迷過去把楚雲嚇到了。
一兒一女雙雙昏迷不醒對他這做爹的衝擊的確是挺大的。
楚溪沅乖覺地拉了拉楚雲的胳膊:「爹爹,我錯了,您別生氣了。」
楚雲倒是叫她這聲道歉道愣了,但他不動聲色,板著臉:「你錯哪兒了?」
楚溪沅從善如流:「我以後再也不逞強了!」頓了頓,卻又忍不住替自己辯解,「不過當時那種情況,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您和蕭長歌出事呀,既然我有辦法,為什麼不用呢?」
楚雲面無表情:「什麼辦法?」
「額……」蕭長歌替她保守了功法的秘密,但她一時嘴快,自己說出來了。
不過編藉口什麼的,楚溪沅已經非常熟練了。
「就是在外院藏書閣的時候……爹,師父說我們不能泄露藏書閣的秘密,所以有些事我也不能說,不過現在一切都很好,不是嗎?」
楚雲板著的臉沒有鬆動,楚溪沅求救地看向自家大哥,楚修喝完藥放下碗,寵溺地看了妹妹一眼,對楚雲道:「爹,妹妹年紀還小不懂事,您就別跟她計較了。」
楚雲本來也不是生氣,在楚溪沅的撒嬌和楚修勸說下哪裡還繃得住,笑罵了楚溪沅兩句,想到了什麼,對楚溪沅道:「沅兒,你跟爹說說,關於四皇子……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