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學予壓著火氣:「……先前聯合反抗熾楓、赤輝、關北、稷下四院,就是國子監帶的頭!可真正開戰之後,他們卻一直在往後退,根本就沒有盡全力!」
楚溪沅訝然:「所以不僅四院合作,連國子監的隊伍也參與進去了?」
齊洛南搖了搖頭:「應該不是,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們出手的時候一直有所保留。」
說保留都是客氣了。
在參賽的二十五支隊伍隊伍,明面上來看,除去不知深淺的風素衣,便屬國子監和天靈學宮兩支隊伍的人修為最高,而這一次的學院大賽乃是由國子監一力主辦,作為東道主,沒有人不相信他們一定有自己壓箱底的底牌!
可是真正開戰的時候……
國子監五人發揮的作用,幾乎可以說是忽略不計!
舒學予道:「但凡國子監這幾個人能全力出手,哪怕只是拖住風素衣一個人,先前的戰鬥,我們也不可能會敗得這麼慘,說不準局勢早就扭轉了……」
楚溪沅點了點頭,遠遠地朝著國子監的隊伍盤踞的方位看了一眼。
五人皆身著國子監特有的服飾,全數閉目調息,看上去和其它療傷的隊伍沒什麼區別,但實際上他們根本沒受傷,只是在修煉罷了。
齊洛南試探道:「或許,我們可以聯手……」
不等他說完,舒學予嗤了一聲:「和這樣的人聯手,你敢放心他們不會在關鍵時刻反咬你一口?」
楚溪沅輕輕摩挲著兩根手指,看上去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其實龍焰正在和她交流——
龍焰:如果國子監真的能忍著不出手,你打算怎麼辦?
楚溪沅:實在不行,就只有你上了。
龍焰瞬間瞪大了眼:老……我??你想讓我幫你強搶靈晶石?
楚溪沅當然不是這麼打算的,但見龍焰反應這麼大,她饒有興味,故意逗他:怎麼?怕了?
龍焰難得地沒跟楚溪沅抬槓:不是怕,是那娘們身上的味道我聞著有點難受。
楚溪沅大吃一驚:隔了這麼遠你能聞到人家女孩子身上的味道?你是頭變態牛吧?!
龍焰勃然大怒:說了多少遍了,老子是龍!龍!!!
不對,跑偏了!
龍焰沒好氣接著道:不是,我也說不清楚,總之那個女人不簡單,你小心些……
頓了頓,接著叮囑:別陰溝裡翻船了,你死了沒關係,別連累老子大好年華。
楚溪沅習慣了龍焰不好好說話,但確是上了心。
能夠操縱三足金鸞、滾地吼的人,她自然知道不是什麼簡單人物,但聽龍焰這意思,風素衣只怕還有更大的底牌!
想起之前心底一閃而逝的危機感,楚溪沅越發不敢掉以輕心。
驀地,她的袖口被人拉了一下,楚溪沅抬頭,舒學予不確定地道:「那邊……國子監的人……好像在叫你?」
楚溪沅看過去,正好與國子監隊長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對方微微張口,做了個口型。
楚溪沅隱約看見他似乎說了兩個字,心中略微錯愕,正欲確認,驀地,一道足以令所有人從靈魂深處感覺到震顫的威壓卻是憑空乍現!
楚溪沅全身汗毛當即就豎了起來,然而只是一剎那的功夫,快得仿佛錯覺,那道威壓比出現時消失得更加令人猝不及防!
如果不是不少人都已經直接被這道強橫的威壓壓製得坐到了地上,一定會有人認為這一切只是幻覺!
不少驚魂甫定的竊竊私語響了起來——
「什麼情況?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他媽的,是誰?老子差點嚇尿了!」
「……總不會是什麼過路的強者一時興起,憑白嚇唬我們玩吧?」
「槽他麼的,這找誰說理去?」
「好像不對勁,這威壓好像是從山南那邊傳過來的……」
比賽開始之前,國子監諸多長老包括祭酒都三令五申絕對不可以去山南,那邊,是另一個世界!
「槽!這次比賽不會出什麼事故了吧?」不少人嚇得頭皮發麻。
不是大傢伙膽子小,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威壓,實在是太可怕太折磨人了!
不等眾人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一道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黑色身影突然之間在一片雪地中竄了起來。
雖然小傢伙個頭不大,但在一眾靈師靈識的覆蓋之下,和在眼珠子前面跑也沒什麼區別了。
「是天貂!」
有人驚呼出聲,隨後動作先於腦子,根本顧不得其它,連滾帶爬地當即追了過去!
天貂!
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隨後,越來越多的人不顧一切地追了上去!
世人皆知當世有三大靈獸種族,強悍無比不可招惹,然而在三大靈獸種族之外,依然存在著不少血脈高級的極品靈獸!
天貂便是其中之一!
與尋常極品靈獸不同,天貂不可化形,但也因此它修煉的方式與其它靈獸都不同。
別的靈獸需要自行吸納天地靈力或是通過吸收天材地寶的能量,經過數百年數千年甚至更漫長的修行才能夠獲得強橫的實力,比如龍焰,雖然它性子不著調,但其實已經修煉了近千年!
但是天貂不用。
它只需要做一件事——
吃!
無論吃什麼,所有的能量都能被它快速吸收,最後盡數納為己用!
一隻普通的天貂普通的生長只需要普通的幾年便可以達到別的靈獸上百年的修為,其成長潛力有多麼可怕,可以想像!
不僅如此,天貂的血還是提升修為的絕佳寶物,其功效之強,便是一般的丹藥都比不過!
於靈師而言,任何能夠提升修為的東西都足以令他們瘋狂,更何況這還是天貂!
想像一下,如果能收服一隻天貂作為契約靈獸,那麼在未來的人生路上,即便你是一個廢材,也能靠著天貂躋身於強者之間!
這樣的誘惑,光是想想,就足以令人瘋狂!
偌大的玉靈山頂幾乎瞬間失控,眾人瞬間忘了學院大賽為何物,忘了自己身負重傷,忘了來自四院的威懾,他們眼中,只有那隻逃竄的天貂!
天貂以額頂的絨毛花色來判斷修為,這隻天貂額頂還是和身體一樣的顏色,說明它連最基礎的修為都還沒有達到,換句話說,這是只出生不久的幼年天貂!
正是適合捕捉簽訂血契的絕佳時期!
熾楓、赤輝、關北、稷下四院的人幾乎當即都站了起來,顧念著風素衣平日的積威沒有跟著追上去,但眸中的火熱已然說明了一切。
天貂這樣的極品靈獸,沒有人會不心動!
「都坐下!」
風素衣沒有動,甚至連斗篷也沒有被風颳動半分,只冷冷地開口說了三個字。
沒有下文,沒有解釋。
然而,四院的人不甘地握了握拳,卻還是依言全都坐了回去。
「追嗎?」
楚溪沅身旁,舒學予壓著激動問道,蕭若璋、趙子冉、齊洛南等人也全都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楚溪沅掃視了一圈,看見四院的人依舊穩坐如山,勾了勾唇:「當然,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