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璋也盯著楚溪沅,那灼熱的視線仿佛她敢搖頭就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般!
楚溪沅:「……」
她尋思著,日後行事是不是要低調些?
再不然也假裝曲折些?
他們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讓她很難做啊……
不過辦法……
楚溪沅腦中靈光乍現,她還真有!
就是代價——
太過沉重!
楚溪沅嘆息一聲:「也罷,我有一套秘法,可以讓你們在短時間內不受傷勢影響,恢復部分實力,但這套秘法最多只能堅持三天,並且有非常強的後遺症。」
楚溪沅神情嚴肅,讓眾人激動的神色頓時緩了下來,繼續聽她說話。
「萬物有道,傷勢自然也是一樣,無論怎麼恢復,都該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我這套秘法,也不是治療你們的傷勢,而是以丹藥為主,配合刺穴,可以激發你們身體的潛力。」
「但這樣做的後果,和揠苗助長無異,你們如今還年輕,日後前程遠大,所以我並不建議你們使用這套秘法。」
更何況,這只不過是一次比賽。
雖然比賽也很重要,但是和未來比……
自然也就無關緊要了。
眾人都沉默了下來,誰也沒有開口。
但誰也沒有懷疑楚溪沅的話有水分,逆天而為本來就該付出代價,雖然說楚溪沅的某些行為超出了常識的認知,但真理總是沒錯的。
趙子冉沉默良久後問道:「對日後的修煉……有多大的影響?會再無寸進嗎?」
楚溪沅說的秘法,其實他也有所耳聞,但他聽到的是另一個名字,叫做——
邪功!
凡是修煉邪功之人,修為必定比尋常人長進更快,但他們大多卻是以精血在修煉。
靈師的壽數往往與修為相關,普遍來說,修為越高,活得越久,但修煉邪功的人不是,他們正好相反,修為越高,死得越快,甚至很多人可能在修煉過程中因為一股靈力走岔就突然暴斃!
楚溪沅搖搖頭:「修為再無寸進不至於,不過短時間內很難往前便是了,兩位師兄靈力深厚、根基紮實,這秘法對你們的影響或許會比普通靈師小,但趙師兄你恐怕會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觸摸到靈王屏障了,蕭師兄你也是,未來兩年可能你都無法突破靈王了!」
趙子冉抿了抿唇,他的修為比起蕭若璋來差不了多少,距離半步靈王也就一線之隔,只要跨過那道線,他就能觸摸到靈王屏障,再假以時日,他就能成為他們趙家最年輕的靈王!
可如果……
饒是趙子冉一向行事果斷,這會兒也忍不住猶豫起來。
蕭若璋更是氣得吐血。
霄雲帝為什麼會廢他太子之位後卻又捨不得殺他?
還不是因為他的修煉天賦是一眾皇子中最好的!
他算是看明白了,什麼父子之情,什麼君王恩寵,都是假的!
只有他的修為實力才是他最大的倚仗!
他本來馬上就要成功突破了,結果現在突破無望不說,如果想要繼續參加比賽,那他就得付出至少推遲兩年成為靈王的代價!
在靈師中流傳著一句不成文的話,叫做靈王之下,皆為螻蟻!
雖然這話有些誇張,但也確實只有邁入靈王之境,才算是初初摸到強者的邊!
霄雲國的王爵以靈王為門檻,各勢力的長老、供奉以靈王為界限。
換句話說,只有邁入靈王,才有資格進入另一個階級,接受嶄新的資源!
眾所周知,修為有壁,修煉有屏障,對於靈師而言,年紀越小打破這些屏障就越容易,年紀越小修為越高積累的修煉潛力自然也就越大!
趙子冉和蕭若璋如果選擇修煉秘法,那麼影響的就不只是他們這兩年的修為了,往長遠了說,甚至可能會影響到他們這一生!
長時間的沉默。
眾人都靜靜地等待著趙子冉和蕭若璋做決定,沒有人催促他們。
因為大家都知道,換做他們,只會和二人一樣糾結。
良久之後,趙子冉突然坐了起來,雖然一直盯著他,但突然的動作還是讓舒學予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想要按住他,卻被趙子冉止住。
趙子冉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強忍痛楚看向楚溪沅:「我選,秘法!」
「子冉,你……」蕭若璋掙扎了片刻,還是緊隨其後,「好,我也選秘法!」
「不行!」
沒想到的是,趙子冉居然表示反對!
「殿下,我選秘法是因為我知道外院需要我,我在外院受教三年,獲益良多,外院對我有再造之恩,所以這次比賽我決不能放棄!」
蕭若璋沉著臉:「我也一樣……」
趙子冉搖搖頭,掙扎著上前一把抓住了蕭若璋的手:「殿下,我們不一樣!我當年受血魔刀煞氣侵蝕,天賦早已遠不如你,趙氏刀法也還沒到需要我發揚光大的時候,所以即便我這兩年再無寸進也沒什麼,但是殿下你不一樣!」
「殿下!」
趙子冉緊緊地握著蕭若璋的手。
後面的話他沒有明說,但他的意思,蕭若璋明白。
楚溪沅也約略能猜到。
蕭若璋前幾年被廢,當時霄雲帝捨不得殺他,最近更是重新啟用了他,想來只會和他的天賦有關。
蕭若璋和蕭玉衡不一樣,蕭玉衡有一個強大的母族,而蕭若璋的生母先皇后早就連骨頭都能敲響了,死後雖然也為蕭若璋留下了些許勢力,可這麼多年下來,早已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否則當初他也不至於那麼輕易就被冤枉,丟了太子之位不說,差點連性命都沒保住。
如果還是上一世,楚溪沅對這些權位之爭不會有絲毫興趣,在她眼裡,實力才是一切,她認為一力降十會,只要她修為足夠強大,什麼權力、名位都不過是可以踩在腳下的浮雲!
可已經死了一次,她還不至於依舊這般單蠢。
蕭若璋趁著蕭玉衡被禁足重返朝堂,可運作了一段時間,卻絲毫沒有站穩腳跟,更何況如今蕭玉衡還被放了出來。
蕭若璋如果在時候傳出連唯一的倚仗——他的天賦都受到了影響,只怕對於他的聲望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他想要重新站起來就更難了!
只有楓火城的人和國子監的幾位聽得雲裡霧裡,不知道趙子冉和蕭若璋究竟在打什麼啞謎。
尤其是國子監的執事們。
以劉進為首,四人均以目光詢問兩位長老:為什麼滾地吼的事情已經處理了我們還要待在這裡?
雖然一開始看楚溪沅救人挺有意思的,但待久了也挺不合適的,他們還要巡防呢。
兩位長老瞪眼:我們又沒讓你們留下!
四人:……
不是,他們不是尋思應該和長老一起離開嗎?總不能把長老撂這兒自己先走了吧?
但眼下看長老的意思,似乎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打算離開。
兩位長老心聲:是我們不想離開嗎?你看不見我們被威脅了嗎???
劉進四人看不見,他們各自對視了一眼,都是平時熟悉的人,一個眼神便明白對方的意思,於是四人決定先一步離開,繼續自己的巡防工作。
國子監的人離開並沒有引起其它人的注意,蕭若璋還在糾結,趙子冉在勸說他,楚溪沅抬眼看了一眼兩位長老還在,也沒理會。
兩位長老卻是輕咳一聲,用眼神示意楚溪沅:聊聊?
畢竟以他們的身份一直杵在這兒,總歸是有些不像話。
楚溪沅摸了摸鼻子,和兩位長老走到一旁,略略避開眾人。
褚長老笑眯眯地:「溪沅小友,現在就我們三人了,你放心,只要聲音小些,觀戰區是聽不到我們說話的,你想說什麼,不如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