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晚聽完兩個小傢伙對自家魚乾賣力的介紹之後,心中便對如何幫他們有了清晰的答案。
「沒問題,你的魚乾和你明天捕的魚我都要了。」
她爽快地答應後,摸了摸身上,才發現自己身上分文未帶。
於是又轉頭笑盈盈地看向雲湛,問道:「雲湛,可以嗎?」
雲湛自是瞭然星晚的心意,點頭應道:「好,全憑你做主!」
長生便熱情地邀請二人同他們一起回家,長生家雖是簡樸的農家小舍,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依稀還看得出長生父母生前把小家設置得很妥當,只是屋內的幽暗寒冷略顯淒涼。
長生把星晚、雲湛請進屋,手腳麻利地劈柴生火。
他們先是給客人燒了一壺水,沏了兩杯茶,茶葉雖已陳舊潮濕,但應該是這間屋子裡除了魚乾之外最貴重的東西了,而後長生又開始煮粥做飯。
「長生,看你小小年紀,沒想到竟會做這麼多事,好厲害啊!」
星晚看著不禁感嘆道。
「爹娘在時,我就經常幫他們幹這些,已經是熟門熟路了,現下……爹娘不在了,我得把弟弟照顧好才行。」
星晚聽得心裡有些酸楚,想想人間那富麗堂皇的宮殿,錦衣玉食的天潢貴胄,再看看在雪虐風饕、荒涼貧瘠的土地上艱難生存的百姓,星晚不由心中感慨:「原來這才是人間啊!」
雲湛瞧出星晚有些不好受,為她披上大氅,安慰道:「人世無常,只能說天意自有安排!」
雖是簡單的兩句話,但星晚明白雲湛這麼說的用意。
他是想告訴自己天界常用來解釋人間不公的那套說辭,天地蒼茫、眾生渺渺,世事萬物皆有其發生發展的規律,凡人在人間的一程,無論是悲是喜亦有其發生的道理。
星晚重新振奮了下精神,對長生說道:「我來幫你添柴!」
說罷便要伸手去拾柴,卻被雲湛伸手攔了下來,「我來吧,這木柴上多是木刺,小心扎手!」
星晚心中一暖,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略帶嬌羞地「哦」了一聲。
長生看他倆的情形還以為是夫妻,笑著說道:「姐姐,你相公真疼你啊!」
「呵呵......我們......那個......」
星晚剛想解釋一下,又被小俊打斷了。
「就像娘親和爹爹一樣,爹爹也不從讓娘親劈柴,」小俊說著說著便帶了哭腔道,「哥哥,我想娘親和爹爹了!」
星晚拉過可憐的小俊安慰道:「小俊乖,你爹娘只是去了一個比較遠一點的地方,說不定許多年以後,你們還能再次相遇,他們若是知道小俊這麼乖這麼懂事一定會很高興的!」
聽他們提起父母,雲湛詢問道:「長生,你們的雙親是生病走的?」
長生搖搖頭回道:「不是,爹娘他們……。」
雲湛見長生看著小俊欲言又止,猜到大約是不想在小俊面前提起,遂說道:「長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雲湛很想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便把長生請到了屋外說話。這才得知長生的爹娘並非病逝,而是失蹤。
雲湛和長生聊完,回到屋子裡,看到星晚已經把小俊哄睡了。
星晚見他們進來對他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而後走到二人跟前小聲說道:「我餵小俊吃了東西,小傢伙吃飽了就睡下了,長生,你好好照顧他!買魚的銀兩我們先給你留下,明日自會有人來取貨!」
長生急忙攔下他們,「姐姐,這可不行,我們還不知道明日能否捕到魚,捕到多少,怎麼能現在就收你的錢呢?再說現在外面冰天雪地,天黑路滑,太危險了,你們就留下來吧!裡間是我爹娘住的屋子,今晚你們夫妻二人可以住在那!」
星晚連忙擺手道:「那倒不用……」
「姐姐,夜裡不好辨別方向,若是進了山後積雪很深的林子,會有生命危險的,我們村子的人這種時候都不敢出門的,我是真的擔心你們!」
長生表情焦急又有些難過,問道。
「姐姐,我們房子雖簡陋,但爹娘的屋子我每天都會收拾,很乾淨的,你們就將就一晚吧,總比在積雪的林子裡迷路要好得多。」
星晚又是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她又不能告訴長生實情,說雲湛是神仙會術法,他們很快就能回到雪烈國王宮。
她唯有一邊擺手一邊看向雲湛,用眼神向他求救:「雲湛,你倒是說句話!」
雲湛卻只笑回道:「全憑你做主!」
「啊!」
星晚汗顏。
最終兩人因長生的盛情難卻,住了下來,星晚和雲湛進入房間,看到那張不算大的竹木床,尷尬道:「雲湛,你剛剛怎麼不說話呢?」
雲湛也很無奈地搖頭笑道:「我也是沒想到合適的說辭,總不能對他說我們不是人吧!」
「哎!也是!會把小孩子嚇壞吧!」
星晚垂頭,徹底沒了脾氣。
「不如這樣吧,你休息一下,等到寅時長生去撈魚時,給他留下銀兩,我們再離開,這樣一來也省了他和我們推脫。」
「這么小一張床,我們要……要怎麼睡呢!」
雲湛爽快的回道:「很簡單啊,你睡床,我在這邊杌凳上入定即可!你現在是沒有靈力的凡人之軀,隨我奔波了整整一日,定是累了,好好休息吧!」
見星晚站在原地沒動,雲湛打趣道:「怎麼,難不成你還有其他想法?」
其實星晚心裡很清楚,這段日子云湛四處尋找古墓,又要保護君珞,可比自己辛苦多了,他才是真正需要休息的那個人。
內心一番思索後,星晚做了個決定。
她抬頭看著屋頂,鼓足勇氣說道:「我……還真有個想法,今夜……你也得睡床!」
「可是?」雲湛定睛看著星晚,想問,只有一張床要怎麼睡?
「我們......都......都睡這張床!」
言畢,星晚臉上紅暈鮮艷無比,就像兩片火燒雲一樣又紅又燙!
雲湛轉過星晚的身體,雙手捏住星晚的臉,調侃道:「我喜歡的究竟是不是個姑娘啊,竟主動要求與男子同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