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星晚的反應,墨謙眸光暗淡了下來,淡淡回道。
「我對橙恩公主的評價僅僅只是從治國理事的能力而論,沒有摻雜分毫兒女之情,其實相信你也看得出來,晏華並不適合治理國家!」
星晚也知道墨謙對於晏華治國之能的評價是對的,只是略感惋惜。
「哎,是啊,晏華確實貪玩了些,不過他為人還是很善良的,如果他能儘快成長起來就好了!」
「其實你不必替他惋惜,正如君上所說,不管是國家還是凡人皆有它的命數和使命。而我們也只是來完成我們的使命,人間的人或事終將成為我們漫長神生中一段模糊的記憶罷了。」
「模糊的記憶!他倒是看得通透活得明白!」
聽到這些的星晚又想起藥神說的話,心裡很不是滋味。
「君上命我用玉龍指環在雪烈國尋找金屬性最強烈的方位,無意間發現是一片雪山梅林,甚是瑰麗壯觀,要不要隨我去看看!」
墨謙對於星晚這兩日的悶悶不樂早有察覺,便想著帶她去散散心。
星晚亦是欣然同意!
她隨墨謙來到那片梅花林,果然被眼前的景像震撼到了。
那一望無際的雪山,無數紅梅在雪山中傲然怒放,燦若雲霞,艷而不妖,朵朵梅花之上覆著白雪,將花瓣半遮了面龐,猶如羞澀的小姑娘。
「哥,快看快看,那棵樹底下有東西在動……是……」星晚仔細朝那個方向看了看興奮地說道:「好像是兔子,我要把它抓來!」
星晚邊說著邊跑向梅花林抓兔子去了,紅色的披風隨風而動,像是白雪皚皚中旋轉、飄落的花瓣。
墨謙佇立在雪地里只滿心歡喜地看著星晚,一身金色刺繡裝飾的白衣似是要與飄雪融為一體,只想落在那個女孩的熾烈的紅色披風上,他從小到大他都是如此,眼裡心裡只有星晚一人。
星晚終於抓住了兔子,她抱著兔子又向墨謙跑來,開心地對墨謙說道:「哥,是只雪兔,怪不得敢在這麼冷的天出來覓食。我們去幫它找點吃的吧!」
「好!」
兩人在壯觀、空曠、美麗的雪上走著望著,星晚的心情也隨之變得舒暢起來。
「哇!這野外的梅花就是比宮裡的靈動,暗香涌動,清逸幽雅,」星晚一邊欣賞一邊讚嘆,而後轉身問墨謙,「哥,這裡像不像我們靈山的淨華山?」
墨謙微笑著點了點頭,「是啊,我們四個的秘密山谷,景致和這裡很是相似,只是那裡的雪沒有這麼冷!」
星晚搖著腦袋撇嘴道:「哎,也不知道我藏在那裡的牛羊肉怎麼樣了......」說完星晚才意識到自己泄露了機密,一隻手用力捂住嘴巴囔囔道:「糟了!」
「哈哈哈,原來如此啊,怪不得你二師兄總也找不到你吃肉證據!」
墨謙朗聲笑道。
「哥,我剛才什麼也沒說,不不不……哥,你可要幫我保密,千萬不能告訴二師兄!」
星晚抓住墨謙的手像小時候一樣央求著哥哥。
墨謙低下頭看著被抓著的手,卻不敢再像小時候一樣去緊緊握住。
星晚看到墨謙的神情也察覺到有些不妥,忙鬆開了手。
「晚兒長大了,不像小時候一樣總喜歡寸步不離地跟著我!早知道,我就不會那麼期待你長大了!」
墨謙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悲涼的話。
「哪有啊?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和大哥在一起,是大哥甩不掉的尾巴!」
星晚沒有再去拉墨謙的手,而是隔著衣袂握住了他的手臂嬉笑道。
「是嗎?那相比對雲湛的喜歡,於我的這種有什麼不同嗎?」
墨謙的溫柔的笑容里儘是苦澀。
星晚低下頭沉默了片刻,才道:「哥,從小到大你什麼都依我,護著我,能跟你一起長大是我此生最幸運的事,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我的親哥哥……而雲湛他是……是……」
「他才是你的心悅之人,對吧?我懂了,我於你來說是親情!」
聽到這個答案,墨謙心中殘留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終於破滅了。
「哥……對不起!」
星晚一直以來都看得到墨謙無聲的付出,一直以來她只把這些當作哥哥對自己妹妹的愛護,從不曾往兒女私情方面想過,直到墨謙親口要這個答案,她的心裡頓時無比愧疚。
「傻丫頭,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感情的事從來不講究先來後到,也無所謂虧欠,一切都是願賭服輸罷了!」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後,墨謙反而釋然了,他輕輕地抱住星晚,像小時候一樣拍了拍她的肩膀。
「晚兒說我是哥哥,那我便是你的親哥哥,之後我會用我的有生之年守護你這個妹妹。」
「哥,對不起」,墨謙的話讓星晚心裡更加難過,顫聲說道:「可是你的生命里不能更不該只有我一個人!」。
「好了,小星晚,你不是不喜歡哥哥,而是找到了那個想要廝守終生之人,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墨謙回答得無比堅定。
他幫星晚整理一下披風,淡淡笑道:「走吧,不是還要給兔子找吃的嗎!」
星晚面色依然凝重,微微點點頭。
兩人就這樣走著,不料暫失靈力的星晚完全沒有察覺到前方的陷阱,
她一腳踩空,只聽「啊」的一聲,她和懷裡的兔子都就順著陷阱掉了下去。
她雙手緊緊托舉著那隻雪兔,什麼動作也做不了。
還好墨謙反應快,及時一個禁錮咒將墜落的星晚定住。
而就在他使用咒術前的一瞬間,墨謙似是看到了一個紅色印記,在星晚的眉心間閃現,只一剎又消失不見了。
星晚被救起後,看著陷阱底部滿是尖銳無比的竹槍,長舒一口氣。
「天啊天啊,好險啊哥,要不是你反應快,我和這隻兔子啊今天怕是會被紮成刺蝟了!」
墨謙目不轉睛地盯著星晚的眉心,一時失神並未聽到星晚在說什麼。
他只努力回憶著剛才的那個印記,感覺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