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好戲變沒戲

  瑾柔一番梨花帶雨的哭訴後,雲湛並沒有立即回話,而是看向了御風。

  御風立即拱手回道:「回公子,確實如此,而且許多替右相求情的官員也被問罪了,我受右相大人臨終所託,找機會救下了瑾柔小姐。宇琌過也的確多了一位國師,名叫申屠佳。」

  「申屠佳!」雲湛思忖片刻後對瑾柔說道:「即使如此,請瑾柔姑娘放心,此事,我會盡力而為,不讓忠臣含冤而死。」

  「謝殿下!」

  聽雲湛如此一說,瑾柔欣喜又激動,慌忙叩首謝恩。

  雲湛抬手阻止,「你起來吧,日後再不必拜我,我已不是什麼宇琌國太子,只是要辦之事恰巧於此有關而已。」

  瑾柔抬起衣袖輕輕拭去臉頰上的淚痕,看了看一旁的御風,欲言又止,顯然是有話想跟雲湛單獨來講,御風瞧出了她的用意,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瑾柔姑娘有什麼要說的不妨直言!」

  瑾柔抿了抿嘴,嬌羞地垂下眉眼,「殿下,瑾柔想告訴殿下,不論您是要做這天下的九五至尊還是做一個普通百姓,瑾柔……瑾柔都願繼續履行與殿下的婚約。」

  咔嚓一聲,蘿蔔斷了,這個消息對於星晚來說實在太過震撼,搞了半天,原來這個女人才是主神夫人!

  雲湛聽到聲響,睨了一眼桌上的兔子,而後才冷冷淡淡開口。

  「瑾柔,你聽好,父王的賜婚我從未應允過,當初我為什麼會離開天權城,這其中緣由想必你不會一點都不知曉,而我之所以答應幫你,是因為我不想讓死去的忠臣蒙冤,讓活著的忠臣寒心!所以,你我之間既無情分也無婚約,明白了嗎?」

  瑾柔聞言怔在原地,眸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良久後才緩緩開口,「是,瑾柔謹記殿下教誨,不敢再奢望殿下垂愛。只求......」

  瑾柔緊咬下唇,沉默片晌後才繼續說道:「只求殿下收留,我葉家對先王、對宇琌國忠心耿耿、鞠躬盡瘁,如今慘遭滅門,我一個逃犯又能去哪呢……求殿下收留我,為奴為婢瑾柔絕無怨言。」

  說著,她眸中又蓄滿淚水,如珠墜落,好不讓人心疼。

  一旁看戲的兔子直搖頭,哎,可惜啊可惜,還以為會有一場久別重逢、乾柴烈火的好戲看,結果竟就這點東西,沒意思,著實沒意思。

  再看看雲湛,又是一陣無奈的搖頭,冷漠的男人,美人都主動投懷送抱了,怎麼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真是無趣的緊!

  這晚,雲湛同意了瑾柔的請求,暫且收留了她。

  在瑾柔離開後,當雲湛回頭發現那隻兔子已經睡著時,心中對她這個反應不由地有些惱火,走到她跟前盯了半晌,最終還是不忍心把她鬧醒,乾脆出了慈風寺,往城內行去。

  入城後,他用隱身術進了國師府,在書房見到了那位宇琌國的國師——申屠嘉,此人身穿玄色長袍,兩鬢斑白,臉龐卻剛毅如石,一雙眸子銳利有神。他坐於桌案前正認真地批閱公文,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雲湛的到訪。

  片刻後,老管家進來將一封書信呈給了他,他拆開信,拿在燈下看了許久,信中內容不過寥寥幾句,他卻看了很多遍。

  老管家笑著問道:「老爺,公子可好啊?」

  申屠嘉開口說了當晚的第一句話,語氣溫和:「兆兒剛剛平定了北疆的動亂,暫時穩住了那邊的局勢。」

  老管家聽後也是欣喜不已,「少爺自小天資聰慧,文武雙全,將來必能成大器!」

  申屠嘉也開心地點點頭,顯然他對自己這個兒子抱有很高的期望。

  雲湛這次探訪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國師府內上上下下都正常的不得了,沒有一絲魔氣或其他濁氣。

  次日清晨,睡意正濃的兔子被一陣陣撲鼻的肉香叫醒,她猛地支起了身子,用她的兔鼻子努力嗅著轉到了身後,而後驚喜地叫了出來。

  「燒鵝腿!」

  看到了夢想已久的燒鵝腿,星晚再顧不得他想,立即將一張兔臉埋進了肉里,狼吞虎咽起來。不得不說,一隻兔子瘋狂炫肉的畫面的確是有些不和諧。

  待到享用完美食之後,星晚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這才開始飲水思源。

  「這燒鵝腿是哪來的呢?難道是那個冷漠的男人?」

  星晚從不喜歡猜來猜去,乾脆出了門直接找人去問。

  她在後山湖邊找到了正在練劍的雲湛。

  長劍揮灑,劍氣四射、劍光如電,舞劍人穩健瀟灑,衫若游雲。一臉油光的兔子躲在草叢裡遠遠欣賞著這幅絕美畫面,忍不住贊道:「好劍……」

  話一出口,她就被一股無名的力量扼住了喉嚨,將她從草叢中提出來瞬間落在了雲湛的劍脊之上。

  「你方才說什麼?」

  雲湛盯著劍脊上瑟瑟發抖的兔子,冷冷問道。

  「我……我說你好劍法,」星晚一雙兔眼睛瞪的溜圓,「我是想誇你……不不不,是讚揚你歌頌你……」

  不待她說完,雲湛便拎起她的兔頭朝湖邊走去。

  「唉?唉?雲湛,你聽我解釋嗎,我真的是來謝……唔……」

  雲湛用手撩起一把湖水就往星晚的兔臉上了摸去,邊摸邊擦。

  「下次,記得先把臉洗乾淨再來跟我說話!」

  「咳咳咳咳……」星晚牌兔子在空中倒騰著她的四條短腿,氣呼呼的回道:「唉呀,知道了!本來還挺感激你給我買燒鵝腿吃的,可是你……,這份感激全被你潑的涼水澆沒了!」

  「誰給你買燒鵝腿,本君從未做過如此荒唐之事!」

  雲湛邊說邊把濕露露的兔子放到太陽底下。

  星晚牌兔子不停甩著身上水,「這件事我只跟你說過,不是你買的又會是誰?我發現你這個人好像生了一種病?」

  「什麼?」

  「一對別人好就羞恥的病,就拿昨天那個瑾柔來說吧,你明明是在幫她,可是硬是把話說的那樣絕情。為什麼?」

  「我做的事並非只為她一人。」

  「那燒鵝腿呢不是為我買的嗎?」

  「昨日我去城內辦事,剛好順路!」

  言畢,雲湛提起兔子往寺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