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體溫讓星晚不忍半途而廢,最終決定為他渡完靈珠的力量,在那之前就任由他去好了。
她的配合點燃了雲湛內心最深處的慾火,隨即被一支有力的手臂拉入懷中,扶上她細膩柔滑的肌膚。
紅色靈流慢慢融入雲湛體內,肌膚相貼間,星晚感覺到冰涼的身體逐漸溫暖起來。
完成任務的星晚還沒來得及抽身,便又被雲湛一個俯身壓在了身下。
溫熱而熟悉的氣息落在她的柔軟的耳垂,雪白的脖頸。
熱烈的親吻搞得星晚有些頭腦昏沉,無從反抗,直到雲湛退去她的半邊衣衫發現她手臂的燙傷時,一場焚心慾火驟然破滅。
雲湛看著星晚的手臂,傷勢不輕,他眉心微蹙,眸底儘是疼惜,「怎麼受的傷?」
星晚深舒了一口氣,淡淡道:「便宜占夠了嗎?是不是先讓我起來說話?」
雲湛這才反應過來,星晚還被自己壓在身下,他扶起星晚,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咳……,我先幫你療傷。」
星晚坐起身,胡亂裹好自己的衣服,冷聲回道:「不必了,我自會處理,倒是你莫要忘了一事,你我早已不是夫妻,七日之期一到,我們便再無瓜葛,還請慎行!」
言畢,星晚便頭也不回地飛身向九原星宮行去。
雲湛望著那抹漸行漸遠的背影,隱在袍袖中的手緊緊攥起,克制住想要追上去的衝動。
他垂眸看著自己的左手,眼神變得空洞,心魂深處的痛苦和絕望無法言明,痛到麻木,星晚說的是對的,他們早已不可能,自己會永生失去愛她的資格……
回到九原星宮的星晚,在一個人邁進寂靜昏暗的主神寢殿時,身體突然一陣無力,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內心有一種情緒翻江倒海,洶湧而來,衝破了那層「無所謂」的偽裝,心臟撕裂般的疼痛,星晚捂住胸口,淚水猝不及防滾滾而落。
那一刻,她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她心裡還有那個人,對他的恨皆由愛而起,有多恨就有多愛,有多想忘記就有多難割捨……
淚水決堤般湧出,落在冰涼的玉石地板上破碎開來。
星晚瞧不起這樣的自己,她逼迫自己去想她的母神,她的族人,她的前世……哪怕把自己永遠關在痛苦的深淵,也要將對雲湛的情愫斷得乾乾淨淨!
黑夜白晝周而復始,第七日的天光終於從一片雲濤霧海中透了出來,自窗欞縫隙之間射進大殿,從光焰萬丈到落日餘暉。
星晚打開窗,伸手觸碰晚霞,溫柔的晚霞繞上她的纖纖玉指,淡淡的撫摸就像是在告別。
星晚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今夜她終於可以離開了,若是彼此在一起只剩折磨,倒不如永生不見,一別兩寬。
「拜見尊上。」
清黎和靈語走進大殿齊齊向星晚行禮。
星晚轉過頭,見清黎手中緊緊握著一封書信,兩個小丫頭俱是面露難色,目光躲閃不敢直視星晚。
「手裡拿的是什麼,讓你們兩個這麼緊張?」
清黎支支吾吾答不上來,只將書信握得更緊。
「拿來吧,」星晚微笑著伸手去接,「呆會就要回家了,本尊心情甚好,不管信的內容是什麼,本尊保證絕不會把九原星宮的天頂掀翻。」
清黎無奈只好把信呈給了星晚。
星晚打開信後,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
這是一封「合離書」,是一個夫君給妻子最正式的合離文書。
雲湛以此為據,給了彼此真正的自由。
「甚好,是我早就想要的東西了!」星晚淡然一笑,收起和離書,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只想好好喝上一壺美酒,一醉方休。
靈語見星晚在笑,撅著嘴嘟嘟囔囔道:「尊上倒是開心了,扔下我們兩個在這裡活受罪!」
「活受罪?」星晚很是不解,「何出此言啊?」
從旁的清黎慌忙拉了拉靈語的衣角示意她閉嘴。
「清黎你莫要攔她,讓她說吧,這三界還沒誰敢跟我頂嘴呢,我倒要看看是誰把我們小靈語逼成這個樣子!」
靈語依舊噘著嘴,「回尊上,聽說治九原宮今日來了一位年輕漂亮的女神君求見主神,不知道與主神說了些什麼,沒多久主神就讓我們領了一封和離書,命我們親自送到尊上手裡,而且還……」
「還怎樣?都說到這了,就別猶豫了!」
「還要我們在尊上走後,迎那位女神君進殿,」靈語越說越氣,「忠於一主是做人時就明白的道理,如今做了仙子還要做此等違心之事,那這個仙子不做也罷。」
「傻丫頭,」星晚走到靈語跟前,摸了摸她的頭,嫣然笑道,「小靈語,我不是你們的主子,你們口中的主神,他也不是你們的主子,你們的主人是你們自己,飛升仙界就是要好好修煉,不想做的事就去請辭,知道了嗎?」
靈語、清黎紛紛點頭。
星晚一邊安慰她們一邊好奇,年輕漂亮的女神君?這三界之內,僅有的幾位女上神,那當真是一把年紀,是誰這麼厲害,竟在這個時候飛升了!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俯首對靈語和清黎說道:「替我轉告你們主神,和離書寫得不錯,本尊很是滿意,天色已晚,本尊就不久留了!」
清黎和靈語都頗有些不舍,「尊上,您就這麼走了?還是先稟報了主神再……」
「不必了,」星晚打斷了二人,「你們知道為了給你們留一個主神,我有多難嗎?還是不要讓我見他的好!」
靈語:「尊上,那我們送您出星宮!」
好意難卻,星晚只好答應,三人來到九原星宮的天門處,在距離駐守神兵不遠處,一個熟悉的玄色身影不知何時已經等在此處。
星晚一邊興奮地叫著「大哥」,一邊奔向那人,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你怎麼會在這?」
墨謙文雅一笑,「當然是在這接我妹妹回家!」
這一抱把一旁的仙娥、神兵們都驚呆了,無不驚嘆於妖界之主的不拘小節,即使喊的是大哥,那也真是不拿他們當外人啊。
她口中的大哥自然是「墨謙」,為了能第一時刻見到星晚,今日一早他便等在了這裡。
星晚點點頭,「那我們走吧!」
臨走前,星晚還不忘向目送她們的清黎、靈語揮手告別,順帶著將一道神力悄悄附在了清黎和靈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