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夜神殿,是妖神的殿宇!
雲湛眉頭緊鎖輕聲低喃著,「消失近萬年的妖族宮殿,沒有銘鴻的召喚怎麼會突然出現?」
雲湛腦海里思緒翻卷,想到曾經研讀過的關於妖族的古籍。
妖神的宮殿是隨心念而動,只有妖神後嗣可以任意召喚,其他任何人哪怕是天神,若想進入妖宮,也必須經過妖神或其後嗣施術才能被引領進入。
雲湛突然想起那顆怪異的靈樹,珠兒在割傷手指時,鮮血滴進了那顆靈樹體內,之後那顆靈樹便散發黛紫色光華。
「進入妖宮的咒術自古無人能習得,是因為需要妖神一族的血液,難道......珠兒是妖神的後代,是……銘鴻的......」
想到這,曾經關於其身世的種種謎團便都解開了,被神力護佑,獨居於白虎星,靈力中含有神息,上古凶獸會畏懼她,這一切皆是因為她是妖神血脈。
雲湛之前只懷疑她是某位妖族上神的後代,卻萬萬沒有料到珠兒竟是新一任妖神。
他緩緩推開塵封了幾千年的宮殿大門,清冷的大殿內霎那間飄來一股靈流,微弱如煙塵,在雲湛面前化成一個侍者輪廓,指引著來人前行。
雲湛隨著這股青煙來到了神殿後身的一座山峰,進入了一處石林秘境,見到了那個早就絕世於三界的石壁妖洞,而後他便知道了那個有關歷任妖神的秘密。
雲湛看著石壁上的文字,心如刀剉,他後悔進入這個地方,那座空冷清幽的殿宇,那股引路的輕煙,以及眼前這處上古的秘境,本應是銘鴻留給她女兒的秘密,他不想知道這一切,一點都不想。
一個三界之主的繼承者該如何面對擁有滅世之力的妖神後嗣,而且那個人還是自己的心悅之人!
「心悅之人,」雲湛腦海里突然有了珠兒的純真含笑的影像,他想到了自己是如何教她忠於職守,守護蒼生的,也想到了這些年來她是怎樣做的。
雲湛突然覺得腦中一陣清明,暗罵自己怎麼能這麼糊塗,怎麼能僅憑一個人的身份血脈就斷定她的善惡,銘鴻為魔是因為她開啟混元之力供養魔兵,幾乎給三界帶來滅世之災。
而他喜歡的那個丫頭什麼惡事都沒有做過,她一直憑藉著自己那點微薄之力,做著守護三界的事,怎麼能因為她是銘鴻的子嗣就將她判刑。
雲湛手握成拳,雙眸緊閉收斂心神,片刻後,他緩緩睜開眼眸,眸光明亮,卻透著一股堅毅的力量。
凝視著石壁上的文字,雲湛決定讓這件事成為永遠的秘密,他會永遠陪在珠兒身邊,幫她抑制體內的混元之力,永不醒世。
做完這個決定,雲湛隨即招出齊天劍,灌注通身神力,而後,手起刀落,將石壁妖洞與秘境斬斷,投到了人間最深最冷的冰湖之底,
那座冰湖便是雪烈國小漁村里那個,前世的雲湛曾認為那裡是最安全的地方,既不會有凡人能進到湖底,也不易有神仙猜到妖族失傳已久的石壁妖洞會在人間。
可他沒想到,冥冥之中註定星晚會與那座冰湖相遇,並得到石壁妖洞的召喚,從而提前喚醒了古墓中的上古魔兵。
斬斷石壁妖洞後,雲湛便離開了妖宮,臨走前破了銘鴻留下的陣法。
在回到白虎星後,之前的那棵靈樹,因為受到兩股強大靈流的衝擊,靈根迅速在地底蔓延生長起來,四周開滿了白色的曼珠沙華。
「雲湛!」
這一幕剛好被經過的星晚看到,她早已睡醒,正在到處尋他,看到眼前一片溫柔的花海,激動地跑過去,握著雲湛的手興奮不已。
「開了?開花了?雲湛,我們成功了是嗎?」
雲湛看著那張乾淨純澈的笑臉怔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說出真相嗎?說這一切是因為妖神的血液滋養了靈樹,本應開的花是紅色的曼珠沙華,但是因為自己神力的干預,才變成了白色。
不,雲湛不禁猛地搖了搖頭,太殘忍了,讓她一夜之間變成魔神的後代,讓她成為未來三界的又一大危害,而她失去混元之力的母親至今還被囚禁在明燼台。
「雲湛,雲湛,」星晚用力搖著他的手臂,問道,「你怎麼了,你的手是在……發抖嗎?」
雲湛這才回過神來,他慢慢平緩了自己的呼吸,強制自己冷靜下來,溫聲回道:「我沒事,只是看到白虎星上真的長出了蔥鬱的花木,有些意外罷了!」
星晚雀躍不已,肆意笑道:「哈哈怎麼樣,我厲害吧,俗話說得好,只要功夫下得深,只怕有心人啊!」
雲湛看著這個頭腦簡單的丫頭,無奈地苦笑道:「俗話真是這樣說的嗎?」
星晚完全不覺得羞愧,廣袖一揮道:「不重要,不管俗話是什麼,白虎星上開花了就好,以後這裡再也不會是一片荒涼死寂了!」
雲湛緊緊握住她的手,眼神里閃過一絲心疼,柔聲說道:「珠兒,這兩日你乖乖呆在白虎星,哪也不要去,等我為師尊賀壽回來,陪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嗯,我們要去哪?」
星晚並不知道雲湛在想什麼,將要帶她去什麼地方,她只是相信他這個人,相信他這顆真心。
「等我回來你就知道了。」
如果此時的星晚不是太過興奮,一定能聽得出雲湛的聲音是沙啞的,他在極力的克制著一些情緒。
雲湛心中已經決定暫時不把真相告訴眼前這個丫頭,他要自己把他的珠兒保護起來,不能被天族的任何人發現,更不能被他的師尊發現,他要在確保珠兒絕對安全的情況下尋找破解之法。
此刻,真相或真心俱不能言表,雲湛只能留下一句:「等我回來」!
星晚知道他要走了,沒有回話,悻悻地點了點頭。
她當然不希望雲湛離開,覺得有些掃興,望著雲湛即將消失在白虎星的迷濛靈流中,星晚忽然追了上去。
「雲湛!」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