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天族在得知魔兵復活並救走銘鴻一事後,卻懷疑是天璇宗與魔族勾結,還勒令他探查其神器九霄劍的位置,以此找出星晚的蹤跡。
但人間發生的一切,北辰都一清二楚,是以他選擇保護自己的徒弟,抗旨不從,最終死在了天君手上,這才在臨終前將星晚的身世告知雲湛。
雲湛、白商四目相對,他們都明白這一連串的事情都絕非偶然。
「事不宜遲,我們儘快開始吧!」
得知此事的雲湛心中不由更加焦急了幾分。
白商無法,不再多勸,便帶雲湛去了煉藥房的密室。
他寬袖一揮,暗黑的密室突然間金光綻放,眼前出現了一張通體冒著炫目金光的蓮台,密室內的溫度也在瞬間驟升。
白商緩緩開口,「這是火系蓮台,溫度極高,熔骨之人在蓮台內不得用內力抵禦炙熱,只要能挨過十二個時辰,這蓮台內至純至淨的火靈會慢慢將你體內逼出的神骨之力凝至實體,由我收至熔爐熔煉三日,便可成定魂針。」
「好!」
雲湛毫不遲疑的答道,隨即轉身向那滾熱的蓮台走去。
白商再次強調,「你雖道心穩固,但還需切記,保持神智清明,以免會被蓮台內的火靈傷了神脈。」
雲湛點了點頭,盤坐於火系蓮台當中。
那一瞬間只覺得似是有無數滾燙的鋼針刺遍全身,密密麻麻的疼痛慢慢擴散開來,成為一種鑽心的劇痛,比起一刀見血,這樣的灼痛反而會更加煎熬。
雲湛坐於其中隱忍著不出聲,身體已是大汗涔涔。
以雲湛的定力,讓他保持神智清醒是沒有問題的,只是時間越久,他對那無限蔓延的灼痛感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自己像是在被上古凶獸禍斗噴射的火岩灼身,一時間有些恍惚,辯不太清今夕何夕。
迷濛中,他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天界的五濁園,那是關壓上古凶獸的園林,時常會有神智開化的凶獸逃出來危害三界,雲湛自降世便被治空安排看守五濁園。
四千多年前,有一隻上古凶獸禍斗,在神智開化後破開結界逃了出來。
此凶獸通體似著黑甲,堅硬光亮,可吞雷、火,耳、目、口三處具可噴射烈火岩漿,岩漿有劇毒,然而更噁心的是解毒方法,這岩漿劇毒的解藥就是禍斗的口水。
雲湛一路追擊一路廝殺,過程中還是不慎中招,被那凶獸的岩漿傷了肩臂,滾燙的灼傷由外而內,毒性慢慢擴散,成了一種亂箭攢心般的劇痛。
追逐中,他們落在了白虎星上,幾乎是耗盡全力用盡最後一絲清明才將禍斗收入伏妖袋中,最後想的是回去要把這傢伙的口水好好研製一下,包個藥丸什麼的。
此時身上的毒卻也已經蔓延全身,不但釋放不出半點神力,意識也越來越模糊,終是暈倒在地。
昏沉間伏妖袋好像有大動靜,之後似是有一個模糊的人影俯下身打量著他。
是誰?那個身影是誰?後來怎樣了?自己是怎樣活下來的?怎樣回到鍾靈星的?他完全記不得了!
努力地想要回憶起一些東西,卻無濟於事,他頭痛欲裂,幾乎可以斷定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記憶,而那部分記憶中也大抵也包含著星晚要殺他的原因。
到底是什麼,到底發生過什麼?
雲湛越是用力去想,回應他的就只有劇烈的頭痛,雲湛無法,他知道能給他答案的還有他的師尊,他恨不能將治空天神的元神即刻從體內割裂出來。
愈是心焦,雲湛的靈息愈是不穩,鮮血從口中湧出。
還好神骨之力的實體已經逼出,白商立馬撤了火系蓮台。
他搭上雲湛的脈細細診了一番,隨後餵了他一顆調息丹藥,這才鬆了口氣。
「幸好這蓮台撤的及時,你看到了什麼,心神竟會如此紊亂!」
雲湛揉了揉陣痛的額角,蹙眉回道:「一些說不通的回憶,我想儘快見到師尊的元神!」
藥神極力勸阻道:「不可,你現在神息不穩,必須修整一晚再行施法。我知你救人心切,但此事絕不可操之過急!」
說完白商輕拍了幾下雲湛的肩膀以示對他此時心情的理解和安慰。
這一晚雲湛並沒有休息的多好,因為屬於治空天神的神識在慢慢甦醒,半寐半醒間,腦海中浮現出一些屬於治空的記憶,都是些零零碎碎的畫面。
他看到他的師尊召喚出了九條應龍之靈,穿破雲天,布下九九歸元陣,將妖神銘鴻困於陣中,清除了她的魔氣!
而後畫面一轉,他又看到了兩位華發老翁在一個石桌旁對飲。
其中一位便是的他的師尊,緩緩對另一位老者說道:「靜仁,我已確認過了,銘鴻體內的混元之力突然十分薄弱,身體也很虛弱!當日若不是這個原因,恐怕九九歸元陣也難以將她收服!」
靜仁,雲湛恍然大悟,原來這位老者便是星晚的師祖靜仁天神了。
相比起自己師尊的沉冷寡淡,這位靜仁天神倒是笑容慈祥,和善許多。
「是嗎?不過這也剛好,她可以趁著在明盡台思過的這段時間好好休養一下!」
靜仁放下手中杯盞,淺淺笑道。
「休養?」治空語氣中透著些許不滿,「你想的只是這個?難道我們要做的不該是拋出她的本命星石,識其擁有混元之力的根由嗎?」
靜仁垂了眼眸,似是低低嘆了口氣,「治空,你我可以說都是看著天族長大的,他選的人,我總是願意相信的!」
「可那個銘鴻偷偷修煉滅世邪功,催生數萬魔兵挑釁天族,危害三界俱是事實!」
治空眉宇低沉,目光如電。
「可這一切都發生在太子被你誤殺之後,一個人或是害怕失去摯愛之人,亦或是為了保護摯愛之人,都會拼盡全力的!」
靜仁抬眸,眸光柔善,那柔善能將對方眼中的怒意盡數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