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老夫的手段

  范康一路上都在思索這個問題,現在與范婷只有一牆之隔了,卻還是沒有絲毫頭緒。閱讀范婷過了十多年的苦日子,衣服只能穿劉靜長大後替換下來的,更是許久才能嘗到一次肉食。眼看著最近的日子逐漸變好,清福還沒享足一年就成為了一個只能終日躺在床上的廢人。這種打擊換做成年人也不一定能承受,更何況是一個還有大把美好時光的花季少女。

  范康站在房門外呆立許久,終於鼓足勇氣開門而入。見范婷仍在睡夢中不由鬆了口氣,總算還有一點時間可以再思考一下說辭。

  錢盈盈和阮夏竹見到范康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而曉甜甜則是撲通一聲跪倒在范康面前不斷懺悔著,最後還向神念起誓,從此與王立君一刀兩斷,絕不會再關心他的死活。

  鑑於曉甜甜曾經立過大功,幫助范康得到了養神木從而治癒了候萬里和司馬琅的傷勢,不論范康還是侯佩琴都欠了她一份情。所以范康也沒有過分苛責,表示下不為例後就讓阮夏竹扶起了她。

  眾人圍在床前,看著在睡夢中猶自不斷皺眉,還不時低呼「大哥救命」的范婷不禁感到一陣心酸。眾人連連搖頭並且唏噓不已,那得經歷過多麼悽慘的遭遇才會把噩夢做到如此程度。

  范康也滿是心疼,可除了幻想著把王立君碎屍萬段以外也一籌莫展,根本想不出辦法來幫助這唯一的親妹妹。

  侯佩琴看出了范康的難處,傳念提醒道:「為何不請教一下師傅,看看他老人家有沒有救治婷兒的辦法。」

  范康聞言雙目一亮,對劉靜等人說道:「你們也應該累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和佩琴吧。你們帶侯永禮去吃點東西,然後就早點休息吧。」

  劉靜等人依言退出臥室後范康拿出了乾坤戒指,把它托在手心裡並小聲的呼喚起司馬琅。

  十息過後一個小腦袋從乾坤戒指中幽幽探出,司馬琅的精神體伸著懶腰略帶不滿的問道:「徒兒喚為師何事?」

  司馬琅曾經說過,煉化養神煙耗日持久,需要在乾坤戒指中長期閉關,讓他不要隨意打擾。如今才過了幾天就被范康從冥想中喚醒,自然免不了有一股起床氣。

  「弟子有要事相求,才會打擾師傅清修,有什麼不敬之處請師傅見諒。」范康行了一禮後指著躺在床上的范婷說道:「婷兒遭人陷害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師傅可有辦法幫到她?」

  見范康態度良好,司馬琅的起床氣也逐漸平復下來,飄到范婷身邊詳細的端詳起她的情況。

  范康與侯佩琴希冀的盯著師傅的精神體,希望能通過他面部的表情得到一點好消息。可是他們失望了,只見司馬琅的眉頭越皺越緊,而且還不時的搖著頭,顯然問題十分棘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范康滿懷希望的心也逐漸降溫,與侯佩琴對視一眼後說道:「徒兒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師傅請照直說吧,不要有所顧慮。」

  司馬琅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嘆道:「斷掉的手腳筋還好辦,用操縱一式就能把斷裂處接駁並固定在一起,假以時日就能自然癒合恢復七八成,生活自理應該不成問題。難辦的是被挖去的雙眼,讓器官再生這種事為師也無法辦到。」

  雖然范康也知道希望渺茫,但親耳聽到這個結果還是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

  侯佩琴見狀出言寬慰道:「既然沒有更好的辦法,不如就按師傅的話做吧。只要跟婷兒說,一旦她成為修士就能用精神力掃描取代雙眼的功能,相信在她進行資質檢測前就不會再尋短見了。我們利用這段時間對她多加開導,應該能打消她的死志。」

  面對突如其來的沉重打擊,心靈脆弱的人就會因為一時衝動選擇輕生。從心理學上來講,這份衝動最多只能維持兩年,就會隨著時間逐漸沖淡死志。因為人適應環境的速度是非常之快的,當種種不便與困難成為一種常態後就會逐漸習慣下來。

  范婷現在缺少一個繼續活下去的希望,這個希望就是她有機會成為修士。

  既然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范康只能同意侯佩琴的建議,喚醒了昏迷中的范婷。

  知道親大哥已經回來,范婷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儘管聲音十分悽厲而且飽含委屈,可是她再也無法流出一滴眼淚了。她嗚咽著把王立君的惡行一一道出,最後再次囑咐范康記得為她報仇,顯然死志仍然未泯。

  「是大哥沒用,打虎不著反被虎傷,還連累到了家人。」范康知道範婷必然已經從王立君那得知了前因後果,所以直接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范婷哭聲稍止,微微搖頭道:「大哥並沒有做錯,要怨也只能怨婷兒太過弱小,沒有保護自己的實力。大哥成為修士後整日憂心重重,想必是有許多難題要面對吧。婷兒不僅沒能力幫到大哥,反而還成為了累贅。」

  明明是范康的疏忽,范婷卻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其用意非常明顯,就是想讓范康釋懷。見范婷不停的自責,而且言中充滿負能量,范康連忙給侯佩琴打眼色,讓她按照計劃出言寬慰。

  「婷兒還沒接受資質檢測,怎麼能妄自菲薄呢。日後成為了修士,自然就能成為你大哥的左膀右臂。」侯佩琴把范婷擁入懷中,一邊把治療四肢的方案介紹給她聽,一邊把成為修士後的種種好處道了出來。

  可惜范婷一句都聽不進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大哥能成為修士已經是萬幸了,婷兒不敢再有任何奢望。與其十六歲時再受一次打擊,不如現在一了百了。」

  見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宛如在劇場裡上演家庭倫理劇一般,司馬琅終於看不下去了。只見他把心一橫,斷喝道:「都住嘴!老夫的手段又豈是你們能想像的。小女娃的身體雖然廢了,但老夫照樣能讓她繼續耳聰目明的活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