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任憑侯佩琴怎麼大喊大叫,鑽入記憶水晶的范康已經聽不見了,而侯佩琴也無法在此時收功停止冥想而打斷范康觀看自己的記憶,百無聊賴加上好奇心的驅使之下,促使她也一頭鑽入了范康的記憶水晶,想去看一下范康的為人與經歷,把他埋藏在大海之下的冰山全部探查清楚。閱讀
侯佩琴進入水晶後看到九宮格的部分蓋板上寫有字跡,於是逐一觀看起來,想要找到自己感興趣的內容再把意識深入進去翻閱其中的記憶。
當她來到最後一塊蓋板之前,看到上面寫有不可描述之事這六個大字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後不由滿臉通紅。數次想掀開蓋板卻又猶豫不決,等到最後終於能夠下定決心並再三回頭,確認范康不在水晶之中才鼓起勇氣彎下腰來想要一窺其中究竟。
哪知侯佩琴的手剛觸摸到蓋板上的拉環,這塊蓋板就發出了耀眼的金光,無論侯佩琴怎麼用力,蓋板就好似被牢牢的焊死在地面上一般紋絲不動。侯佩琴知道這是范康利用煉神術鎖住了蓋板,自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看到裡面的內容了。
侯佩琴雙眼死死盯著蓋板上那六個字,鼻子都快氣歪了。范康故意留下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標籤,等到自己忍不住掀開蓋板的時候才發現根本無法打開,明顯是在作弄自己。
可是侯佩琴又不能在事後去要求范康解開封鎖,甚至都不能提及此事。難道跟他說自己曾經嘗試過,想打開這塊蓋板?肯定會被他嘲笑一通,如果他再把此事告訴劉靜,那以後就沒法見人了。侯佩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范康這是在使用陽謀算計自己,
侯佩琴臉色臭臭的站在蓋板前,考慮是否該秋後算帳,找機會懲罰范康。沉默良久後緊鎖的雙眉忽然舒展開來,嫣然一笑道:「不虧我選中的道侶,居然如此多智。看在你費盡心機的面子上這次就饒你一回,遂了你的心愿。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可不要以為下次還能用這招吃定我。」
已經進入另一個記憶水晶的范康當然不知道侯佩琴那邊的情況,他對其他九宮格不聞不問,只進入了存有侯佩琴修煉感悟的那個蓋板,逐一觀看起其中的記憶光球。
細細體悟著侯佩琴成為地級修士後每次修煉時的感悟,范康才醒悟到,之前的想法有多無知。
感悟天道是一個非常主觀而且朦朧的過程,如果把這一過程在事後用儲念石記錄,是無法保持其原汁原味的。這就好比讓不同的人去敘述同一件事,難免會因為用詞或語氣的不同而產生微妙的差異,讓聽的人產生不必要的誤解。
所謂失之毫釐謬以千里,在悟道的過程中又豈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范康之前的想法不是沒人去嘗試過,只是從來沒有成功的先例。所以長輩傳道給晚輩時只能指出一個大概的悟道方向,具體的體悟則需要後輩修士自行用時間積累和等待契機。也只有煉神術和修神術這種本不應存在於這世上的功法才能有此逆天的功效,可以窺伺別人的記憶本源,感受他人原汁原味的天道感悟。
一個多小時後范康看完了最後一段有關於修煉的記憶,放下光球後離開了侯佩琴的記憶水晶,卻發現侯佩琴又快他一步,早已等在了識海空間之內。
侯佩琴板著臉佯怒道:「這麼快就出來了?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我的記憶,連觀看的欲望都沒有?」
「你不是比我更快麼,難道你就把我的記憶都看齊全了?」范康針鋒相對的說道,同時仔細凝視著侯佩琴的神色,期待能看到她尷尬的表情。
兩人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喜歡鬥嘴並想著一較高低,至今早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即使成為了道侶也沒有絲毫改變。而且兩人都非常默契的沒有去試圖改變這種狀態,似乎都樂在其中,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情趣了。
侯佩琴眼角微微一跳,隨後不動聲色的說道:「我壓根就沒進去過,一直在這等你到現在。」
范康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並故意把音調拖的非常之長,明擺著就是不相信侯佩琴說的話。
侯佩琴努力裝出一副平淡的樣子,以免露出破綻,隨後轉移話題:「有關於修煉的記憶都已經看完了吧,那你就乘早感悟天道吧,我先退出冥想狀態,出去為你護法了。」
侯佩琴話音剛落意識體就消散不見了,隨之消失的還有她的精神體和記憶水晶,識海空間又恢復成正常的情況,裡面只剩下范康的意識體和精神體了。
看到侯佩琴急著逃離了識海空間,范康當然知道自己的計謀已經成功,不禁大笑起來。良久之後范康調整好情緒,閉目回想了一下侯佩琴的感悟所得,正式開始嘗試晉級。
根據功法的記載和侯佩琴的修煉經驗,地級修士的修煉目的就是讓精神體變得好似活人一般充滿靈性,成為分身一般的存在。所以需要吸收大量人世間的七情六慾,隨後在體內慢慢溫養、同化。
在悟道的那一刻,精神體會從沉睡中甦醒過來,吸收一定範圍內的七情六慾。隨著修為的提升,精神體調動七情六慾的範圍還會不斷加大,以滿足其不斷加大的胃口,以便能繼續成長。
只是隨著七情六慾的吸入,各種負面情緒也會隨之一起進入精神體,依照情緒數量的多寡逐個喚醒蟄伏中的三屍九蟲。此時屍蟲會想盡一切辦法干擾修士,以求打斷他悟道的狀態,一旦得逞精神體再次沉睡過去而無法融合七情六慾,導致晉級失敗。
三屍九蟲覺醒時會勾起修士內心中各種不同的欲望,只有把九條屍蟲全部斬除才能有機會得證大道,提升到天級的境界。所以地級修士的整個晉級過程也被稱為斬三屍,每個小階段都需斬殺一條屍蟲方可晉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