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滿足河仔的好奇和疑惑,伯毅向他全面展示了能力。【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在「心流」狀態下,伯毅幾乎是無法被觸碰到——至少河仔做不到,而伯毅卻可以輕鬆捕捉到河仔的一舉一動。
除去簡單的觸碰之外,伯毅還讓河仔用木棍和刀來試著對他進行攻擊。最開始河仔還會稍微留手,可很快他就意識到這樣毫無必要,因為自己揮舞武器攻擊伯毅的姿態,哪怕自我視角看起來都笨拙無比。
可獨自使用武器,他又發現恢復了準確度和速度。
「毅哥,難道「心流」會影響到別人的運動嗎?」
「不,「心流」只是讓人在短時間裡進入極度專注的姿態,這種專注和掌力能輻射自己周圍一小片區域。」
伯毅用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怎麼說呢,就像是將自己和整個世界短暫連成一體,在短暫的時間裡,能夠做出最有效和正確的運動。而正常情況下,運動是有損耗和分散的。」
「「心流」就是讓自己和周圍環境同步,在心流輻射的範圍內,【運動員】能感覺到一種無所不能的自信,而且也將看破周圍的各種變化。」
「河仔,來參加【夸父追日】吧,我已經完成環世界長跑了!我們有復活城和沙城的資助,只要勤加練習,你也能開啟「心流」。」
……
對伯毅的勸說,河仔很心動的。
原因不僅限於「心流」,參與【夸父追日】相當於投靠了惡魔夸父,以銅扣幫的體量,是不敢招惹惡魔這種角色的。
河仔一直在想,年齡大了退幫後自己又能做些什麼。
他是幫派登記在冊的成員,還因帶貨坐過半年牢,在復活王國那邊掛了號,幾乎難以申請過邊境。
河仔自學了寫字和算數,準備以後想辦法去當個行腳小商人。
但如果跟著伯毅,惡魔的名頭至少在秘術國足夠不受欺負了。
考慮到夸父是堯神認可的合法惡魔,自己說不定還有變成合法人員的機會。
思考再三,河仔還是決定體面地走。
主要老大心眼小,說不準什麼時候給自己背後捅一刀。
河仔找到老大,說自己要去參加【夸父追日】,希望能提前退出,自願放棄遣散費。
「河仔,我把你當異父異母的親弟弟看,你是清楚的,我花了多少功夫培養你,嗯?現在你要提前走,這不合幫規。」
老大的銅手握著一把刀,正在切一塊牛骨肉:「得補錢。」
最終,河仔找伯毅借了一筆城市債券,加上自己積攢的全部家底,通過負債完成了幫會脫離。
他和伯毅一起,開始跟隨惡魔夸父追逐太陽。
真正參與【夸父追日】活動,河仔發現,奔跑者有一套清晰規範的行動流程。
在夸父的帶領下,整個隊伍會在太陽升起的清晨開啟第一段奔跑,一直跑到臨近中午,然後進行休息和午飯。
下午最炎熱的時間過去後,大伙兒將在傍晚時繼續奔跑,一直到天徹底漆黑。
長跑期間,所有人吃的東西將由兩輛在後面跟跑的火汽馬車提供,這五輛車以及裡面儲備的食物和日常用品是由復活城贊助。
與此同時,《沙城邸報》在持續報導【夸父追日】的行程和現狀,沙城還在【武動大會】里加入了長跑環節。
而晚上時,大伙兒將扎帳篷在有河流和水域的野外休息,清洗身體和衣服,直到第二天的破曉。
每奔跑五天,夸父也會讓大家休息一天,讓軀體恢復。
如此生活,周而復始。
河仔很快就變得精疲力竭,感覺手腳都不屬於自己,好幾次都想提包跑路,都被伯毅叫住。
「為了「心流」,河仔!不要放棄!」
「要在痛苦的練習和堅持中去領悟。」
「感受痛苦,理解痛苦,利用痛苦,超越痛苦,這就是運動的修行!」
五個月時間裡,河仔瘦了一圈。
自己的力量、速度、敏捷都變得從未有過的強。
這誠然可喜可賀,但也讓河仔意識到了自己的極限所在。
他了解到,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為運動員,哪怕【運動員】也不是每一個都能掌握「心流」,伯毅這樣的情況是極少數。
就像不論怎麼磨練,自己也不可能達到阿正那種怪力。
而且由於支撐不住這種強度的奔跑,河仔受傷變得很頻繁。
伯毅見他情況不太好,於是說:「復活城要派一座【飛鳶小屋】過來,做實時空中跟蹤記錄。你頭腦靈活,就去小屋裡拍攝晶相、整理《跑步須知》吧。」
於是,河仔就從此在天上低空跟飛。
【飛鳶小屋】的飛行力量來自頂上之鳥。這座由白骨工程、千變紙玫瑰材質組合而成的小屋只有一居室,並不寬敞,但有床有桌有壁爐,還有一個小小的便所。
河仔在專業人士的幫助下,學會了如何餵養這隻名為【叮叮】的鴿子:平時要讓它曬太陽,但又要確保它在籠子裡,避免出現鳥飛出去後失聯,導致飛鳶小屋在空中無法調整方向和降落的危險情況。
操控小屋的方法也很簡單,通過和頂上之鳥對話就能下達命令。
有醒腦薄荷在,人與鳥溝通起來也很方便。
河仔原本擔心照料不好【叮叮】,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
「河仔河仔,起床起床,要起飛了。」
「門沒關,門沒關,要颳大風!」
「你的晶相沒對準視角,會出現閃爍和模糊,要調整角度,支架往左移動10厘米。」
「是肌肉,不是飢肉,字沒有寫對。」
「下雨了,收衣服,快快快。」
「那個麥餅已經放了五天了,不能吃了,要生病的,丟掉丟掉。」
「睡覺要關天燈,勤儉節約,養成好習慣。」
「……」
河仔只覺得這隻鳥簡直高深莫測,既會管理飛屋,懂晶相拍攝,文法熟練,生活起居什麼都懂。
「在你之前,我已經帶過四名屋主,你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叮叮站在籠子裡說:「請相信我的專業和經驗,我會努力好好幫你,將你培養成一個合格優秀的屋主。」
「……」
河仔這才明白,原來這位是鴿師傅。
鴿師傅的絮叨和幫助,也讓他生活變得輕鬆了不少。
河仔每天主要是在空中拍攝地面,將運動員們口述的內容記下來,整理成冊,然後加以匯總。最終前後耗費了一年時間,將伯毅版本為基礎的《跑步須知》徹底整理完畢,總計155頁紙。
裡面的內容包括了如何跑步,如何保護自己,如何成為運動員,又如何去理解和領悟那奇妙的「心流」。
書中每一部分都囊括了運動員們的經驗之談,在具體練習和運動中都有很多細節,做好這些細節就能避免受傷,更好和更有效地成為一名運動員。
在這一過程中,河仔遇到了一個怪事。
每晚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會感覺胸口一沉,但下意識摸過去,又什麼都沒有。
有天河仔又遭到壓胸口,這回他立即醒了過來,看到什麼東西從自己胸口跳下床。那道影子飛快鑽進了壁爐里,消失了。
河仔毛骨悚然。
「叮叮,那是什麼?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啊。」
「那是什麼怪物?」
「宅靈嘛。」
「啊?」
叮叮用喙捋了捋翅膀上的羽毛:「宅靈啊,很多房子裡都有的。沒事的,她膽子很小,只是觀察你有沒有死而已。」
河仔冷汗直冒。
這竟是一座鬼屋!
「前幾屆屋主是為什麼離開的?」
「這個嘛……各有各的原因啦。」
「說實話!」
「的確不能說和宅靈毫無關係。」
河仔感覺人有點暈。
我就知道,怎麼可能一下子人生大轉運!
堯神堯神,親愛的神偉大的神,您老人家這種時候幫幫忙呀……
就在河仔和看不見的宅靈暗戰時,又發生了一件事。
有一天晚上,飛鳶小屋降落地面。河仔正在整理運動員們的最新口述,一輛火汽馬車緩緩停在帳篷群旁,車裡下來了幾個人。
從穿著打扮來看,這些人是沙城的採風員,他們一到就圍在形如巨人的夸父身邊。不同於其他惡魔,夸父並沒有隱藏自己高大的軀體和野性的模樣。
「夸父先生,有人說【夸父追日】今年就要徹底結束了,有沒有這回事?」
「假消息,沒有的事!」
「夸父先生,我們聽說您的長跑隊伍正要擴大,是否準備在其他世界也進行環世界長跑呢?」
「這件事我們正在考慮。」
「您能說一說運動員的標準嗎?要怎樣才能成為一名運動員呢?」
「關於這個問題……」
夸父盤坐在地,開始接受採訪。
這群人中有一人徑直來到了河仔面前。
「好久不見。」
河仔定睛一看。
竟然是阿正?
「你當了採風員了?退幫了?」
河仔壓低聲音:「還是你幹掉你爹了?繼承家產了?」
阿正一點沒變,還是那副模樣,哪怕穿著簡單質樸的麻布外套,也散發出一股由內而外的少爺氣質。
「不是。」
少年對他說:「銅扣幫已經沒有了。」
河仔問:「真的嗎?消息可靠嗎?」
這事他完全沒有聽到任何風聲。
「可靠。」
阿正表示:「銅手已經入獄,幫會成員正在安置處理中。應該就這兩天,紙報上就會刊登這事。」
「你怎麼知道?」
「因為是我乾的。」
阿正面帶微笑:「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花征,是個探員。」
「你果然是內鬼。」
河仔磕著炒瓜子。
阿正驚愕:「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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