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教室有些發黑的牆壁上掛著一面學校通用的指針。

  「嘀嗒——嘀嗒——」

  指針分針指到12，時針指到6。

  教室內的燈光照在課桌上，筆尖在紙張上的聲音，擦擦作響。

  「嘿嘿嘿嘿嘿，珝文你看看這個視頻，笑死我了，真給我唐完了。」張楓胳膊肘頂了頂旁邊睡覺的同桌。

  高珝文睜開眼睛說：「我說還有五分鐘放學，你就不能老實點？」

  「嘿嘿，可是這個抖音的視頻笑死我了。」張楓邊笑邊看視頻。

  說實話，正常的學生應該這個點老老實實做題學習，反而像他們兩個這樣的大多是「問題少年」。

  「你們兩個能不能小聲點？」坐在講台上的墨子怡看向靠窗的座位。

  高珝文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說：「我剛睡醒。」

  「哈哈哈，這傻子天天睡覺，馬上都月考了，還睡。」

  「就是就是，這兩個我估計會拉低咱班平均分吧。」

  班級的平靜在此時被打破。

  「轟！」

  「我說誰班這麼吵呢？原來是咱班。」

  「吵什麼吵，我在樓道聽見就咱班就吵！」班主任一腳踢開班級門。

  「班長，誰擾亂課堂紀律的？」

  「珝文，完了，咱倆就刷個視頻還能被罵。」張楓把手機連忙放到書包里。

  「你刷的，我全程在睡覺。」高珝文一臉無辜地說。

  「你嗎，還是兄弟嗎？」

  「大難臨頭各自飛。」高珝文對上班主任的眼神。

  「老師，是張楓和高珝文。」墨子怡收拾課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喲，老高，老張，這個月第幾次了？」班主任挑了挑眉。

  「嘿嘿，老李，你看都這麼熟了，能不能打個半價？」張楓拉著高珝文自覺地走出教室。

  「叮噹——叮噹—」

  下課鈴響了起來，高中生們快速收拾著書包。

  墨子怡從前門走過，看到李政耀正在嘮叨兩人。

  張楓看到墨子怡，「你下次放學給我等著。」

  墨子怡連看都沒看張楓，看著高珝文站在牆角，莫名覺得有點好笑。

  一雙長腿走在走廊上，夕陽照在少女的頭髮上。

  「嗨，珝文你看她都笑你了，還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張楓指了指墨子怡。

  「指別人不太好。」高珝文把張楓手指拿下。

  「胳膊肘往外拐是吧？行，你倆可是老相好，你看她理不理你，連王子軒那智障都不理，她還能看上你？」張楓氣地臉紅脖子粗。

  「喂，張楓我說的你聽到了嗎？」李政耀嘟囔得嘴皮子都起泡了。

  「知道了，老李，下次不睡覺了。」高珝文說。

  「我說你好的不學，非得和張楓這小子學孬的。」老李深深嘆了一口氣。

  「老李，你這話就不對了，什麼叫好的不學？我告你誹謗啊，我教他的哪個不是有用的生活小妙招。」

  「行了，高珝文一會等我，我去開個會，張楓你回家吧。」李政耀說完邁著大步離開。

  其實二人都知道，自己的班主任也就說叨兩句，更不會做出體罰學生的事情。

  「老李這人啥都好，就是下次能叫去辦公室嗎？在走廊上這群小王八羔子看咱倆和看猴是的。」張楓雙手插兜進了教室。

  高珝文的眼睛有些恍惚，走廊下是正在放學的學生，墨子怡走在校園大道上。

  「嘀嗒——」

  時鐘仍然在走。

  「唉，今天又得等一會了。」高珝文繼續趴在桌子上睡覺。

  「天天睡，咋不睡死你的。」張楓拿出耳機插在手機上，碎發在眉宇之間。

  張楓拿起書包，明知高珝文在睡覺，還是拍了拍肩膀。

  「走了別想老哥。」張楓走出教室，飛奔在走廊上。

  「爺自由嘍～～」

  ………

  高珝文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在原本的教室內。

  「這是哪？張楓？人呢？」高珝文大喊著。

  四周都是迷霧，迷霧中似乎有一片地方。

  高珝文順著光亮尋去，可是越走越累。

  「啊……」高珝文醒了，後背全是汗。

  「那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高珝文揉了揉眼睛，「今天睡的有點多了。」

  ………

  「珝文啊，上課就該上課，怎麼還睡覺？」李政耀走在菜市場的小道上。

  一手提著菜，一手挑著五花肉。

  「老師，今後不睡了。」高珝文背著書包站在李政耀旁邊。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去，還以為二人是父子。

  李政耀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表。

  「老闆，要這塊，對，肥的少點。」

  「好嘞。一共16.4，給您摸個零給16就行。」老闆拿出塑膠袋將豬肉裝進去遞給了李政耀。

  「轉過去了。」李政耀接過豬肉。

  「叮——，微信到帳17元。」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算了這都七點了快點回家吧，你哥要下班了。」李政耀左手右手提著菜市場買來的東西。

  高珝文沒有說什麼，跟在李政耀後面。

  李政耀，只是學校的一名老師，但是他教過高珝文的哥哥，高翊正，了解到他們二人的情況後，於是時不時去他倆家裡關心關心他們二人。

  高翊正畢業後一再強調，自己能養活自己和弟弟，但李政耀依舊經常去他們兄弟二人家中坐坐。

  火光照亮李政耀的臉，「呼～～」煙霧繚繞。

  「說起來，翊正也快畢業八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

  李政耀在廚房裡洗著菜，鍋里燉著大米湯。

  高珝文在自己的屋子裡寫今天老師布置的作業。

  「滋——」

  油煙機的聲音全屋都能聽到，也不能怪油煙機不好使，只能說房子的原因。

  房子也不能完全叫「房子」它只是幾個貨櫃組成的。

  裝菜，端菜一氣呵成。

  「吃飯了。」李政耀敲了敲高珝文的房門。

  「老師布置作業有點多啊，寫半天沒寫完。」高珝文抱怨道。

  「行，下次少布置點。」李政耀夾了一棒子青椒肉絲放到高珝文的碗裡。

  「歡迎光臨～～」

  門口的鐘表突然彈出一隻鸚鵡。

  「喲，小高回來了。」李政耀打趣道。

  「李老師，您又來了。」高翊正無奈搖了搖頭。

  「怎麼，我作為小小高的老師，家訪不行？」李政耀扒拉一口飯。

  「哥，快來吃飯吧。」高珝文露出笑容。

  「行，來了。」高翊正坐下。

  不能說兩兄弟完全一樣，只能說兩兄弟長的像帥哥。

  「去洗手去！」李政耀敲了敲高翊正的手。

  「都多大了，這點規矩都不知道。」

  「不髒，再說了，我都快餓死了。」高翊正拿起碗筷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李政耀見此也不好多說什麼。

  「李老師做飯還是一如既往好吃。」高翊正邊吃邊美言幾句。

  「哥，你這次還走嗎？」高珝文問出了一個他關心的話題。

  「沒問題的話，明天走。」高翊正還在扒飯。

  高珝文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失落了起來。

  「你們公司也真是，團建次數也太頻繁了。」李政耀不理解道。

  「李老師，放心吧，這次時間不長。」

  「你哪次都這麼說。」

  …………

  高珝文在課桌前繼續寫著作業。

  手機里彈出好幾個張楓的消息，大概……99+吧。

  「嘀嗒——嘀嗒——」

  時間來到了12點。

  高珝文覺得腦子裡好暈，和低血糖一樣，就這樣趴在了桌子上。

  「又是這裡。」高珝文再次出現在迷霧中。

  「這次一鼓作氣，走出去。」

  迷霧逐漸變小，出現在高珝文眼前的是一家叫做「鐘點站」的房子。

  鐘點站這三個字周圍全是霓虹燈，閃來閃去的。

  高珝文走進房子，推開玻璃門。

  「歡迎光臨～～」

  一隻鸚鵡飛了出來，渾身五彩斑斕，羽毛鮮麗，好像和火一樣。

  「你是？鸚鵡？怎麼和我家的那隻玩具這麼像？」高珝文還想上手摸一摸。

  「去！去！我五爺可不是什麼玩具。」

  「哇，學舌這麼厲害？」高珝文被五爺給驚到了。

  「你大爺的！」五爺用鳥喙啄了啄高珝文。

  「呀，別啄了。」高珝文躲來躲去。

  五爺見欺負夠了，飛到一座有年代感的時鐘上。

  「你可以叫我五爺，小子你可以說是這家鐘點站的店主了。」五爺扇動翅膀。

  「五爺……」高珝文觀察了一下四周。

  一個茶几，幾個懶人沙發，落地窗外還有一片田地 另外還有一棵櫻花樹，樹下還有幾個石頭凳子。

  高珝文發現到五爺腳下的時鐘有點像自己家的那座，只是沒有那麼老。

  「五爺，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高珝文逐漸接受了這一切。

  「主人的任務罷了。」

  「那這座鐘的是幹什麼的？」

  「自己探索，我不知道。」

  「這家店是誰給我的？」

  「不知道。」

  「這家店為什麼出現在這？」

  「準確來說，是出現在你的腦子裡。」

  終於回答了個問題，要不然我還以為他是個傻子。

  高珝文思索了一下，「五爺，您在這生活多久了？」

  五爺展開翅膀，飛到沙發上，「大概……我也忘了。」

  合著這家店還得我來探索，要你真沒用啊。

  「五爺，我怎麼出去？」高珝文急迫想要出去，自己的作業還沒寫完呢。

  「這麼想出去，我還想找個人聊聊天呢？」五爺吃了一粒花生米。

  見高珝文沒有說話。

  「行，我告訴你，你只要被我打一頓就行。」五爺桀桀桀地壞笑。

  不是？被一隻鸚鵡打？開玩笑呢？

  高珝文放空了自己的思想，想要試試能否出去。

  「呼～～出來了，差點被那隻變態鸚鵡給騙了。」高珝文看了看手機。

  1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