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愛

  確實非常傻,他性格這樣不討喜,換個女孩子估計早就委屈死了。閱讀sto55.COM

  告白要她主動,親吻要她主動,連送禮物都要她主動。

  偏偏姜穗還一副開開心心的模樣,馳厭摸摸她頭:「外面冷,回家了。」

  以後與她在一起的人,一定會非常幸福,他不願去想,想多了就會忍不住拖她一起下地獄。

  阿姨做了晚飯,姜穗與馳厭一起吃完以後,公司那邊又打電話過來了。

  馳厭皺著眉,起身就接電話。

  臨近年前,馳厭非常忙碌,手邊一大堆自己的事情需要處理,偏偏岳三那邊也蠢蠢欲動。

  他怕姜穗生氣,畢竟他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

  馳厭掛了電話,見姜穗在和同學發信息,他坐在她身邊,突然開口問:「你想去看電影嗎?」

  姜穗詫異地轉頭看他,馳厭鎮定著臉,他並不會討好女孩子,只不過也知道類似看電約會是很有必要的。她一定覺得他十分無趣。

  姜穗沒忍住噗嗤一笑:「外面下著大雪呢。」出門冷都要冷死啦。

  他摸摸她頭髮,知道自己的提議並不適宜,於是也不說話了。

  姜穗其實知道他忙,有時候都凌晨三點了,馳厭書房裡還透著燈光。他的起點比所有人都低,於是要付出的比所有人都多。

  他的心意簡單又單純,每天不管有什麼事,堅持來接她已經做得很好了。

  姜穗把手機拿給他看:「你看,我們話劇社要演的話劇。」

  馳厭眸光看過去,是一處改編話劇《白雪公主》。也不知道誰的主意,將它改編成了反轉的黑.童.話。除了王后和白雪公主,裡面全是壞人。

  「你要參演嗎?」

  姜穗說:「社長希望我演,可是我沒有演過這個,沒有經驗。」

  他說:「想去就去,演的什麼?」

  姜穗說:「公主。」

  馳厭唇邊染上一絲笑意:「嗯,公主。」

  她眨眨眼睛,臉頰泛紅,眼裡卻出現些許色彩:「如果我參演,你也來看好不好?」

  馳厭對上她期待的眼睛,說:「好。」

  *

  《白雪公主》這個話劇,是話劇社鬼才社長宋芹芹親自改編的,這個劇本她大一的時候就定了,她的導演夢熊熊燃燒著,可惜當時話劇社沒人啊,別說其他的,她自己上陣連七個小矮人都湊不齊。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話劇社現在人多得不得了,就是背景板都有多餘的。宋社長眼睛掃過話劇社一水兒的少年,像在看水靈靈的小白菜。

  少年們抖了抖,有人嬉皮笑臉說:「社長,你看我演王子怎麼樣?」

  誰都知道,《白雪公主》傳統話劇里,王子有吻醒公主的戲碼。他此言一出,男生們紛紛說:「我擦你要臉麼!」

  「社長我看他那個猥瑣樣子就適合演小矮人。」

  「王子我來演!」

  宋芹芹皮笑肉不笑,她一錘定音:「想什麼呢你們,清水劇情哪來的吻戲,慣得你們!王子人選早就定好了,就陳淑珺反串演。看我做什麼,再看你就演國王身邊的太監!」

  「……歐洲也有太監?」

  「我說有就有。」

  這個劇本公布的時候,大家都還覺得蠻有趣的。

  晉羲看到人員名單,眼裡有些失落。

  他兄弟拍拍他肩膀:「要不你再去試試?」

  晉羲追求人家姜穗被拒絕以後,他們都以為他很快就能走出來,換個對象,沒想到這麼久了,他除了情緒低落,還有幽怨地望著人家教學樓,其他什麼都沒做。

  前女友找他複合也被拒絕了。

  兄弟們一時倒有些同情他,好好一個浪子,看看都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晉羲咬牙說:「我都說了人家有男朋友。」

  「你還說了即使有還可以分麼,這麼頹的死樣子,我們看著都心煩,是男人就再去搏一把啊。」

  晉羲被說得有些心動,雖然他對手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樣子,但是這麼久了,那個人沒來過學校,也沒有與姜穗出雙入對過,他就始終覺得自己有機會。

  晉羲下定決心,先去找宋芹芹。

  宋芹芹連連擺手拒絕:「不行不行,你都不是我們話劇社的人,我們人夠了,不要了。」

  「我贊助所有服裝費用。」

  宋芹芹咽了咽口水:「那也不讓你演王子。」

  晉羲咬牙:「不演王子,讓我給她提個裙子也成。」

  宋芹芹心動不已,然而她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你去問姜穗小學妹,她如果同意,你就可以參演。」

  晉羲臭著臉:「成,我自己去問她。」

  姜穗自然是拒絕,她從小就知道,如果不喜歡一個人,最好不要給人錯覺。就像孫小威,因為她一直保持著疏遠的態度,後來小孫少就不至於太傷心。

  晉羲心碎極了,一把握住她手,急切道:「我到底哪裡不好了?我都不像以前那樣了,你就不肯給我個機會嗎?」

  姜穗抽出手,臉色也不太好看:「我有男朋友了,晉羲,你再這樣別怪我不客氣。」

  晉羲眼眶都紅了,他長這麼大,姜穗一個人拒絕他的次數,比他這輩子加起來還多。他都退步那麼多了,可是姜穗這麼久以來,連個笑容都沒給他,仿佛初見她把他傳單放在他手中,那個溫暖的微笑是他錯覺。晉羲心裡發了狠,低下頭就要吻她,姜穗後退一步推開他,她徹底生氣了。

  這時候陳淑珺也跑過來:「你做什麼!晉羲。」

  周圍有同學看過來,晉羲臉上掛不住,只能沉著臉離開。

  「穗穗,你沒事吧。」

  姜穗搖頭,臉色依舊蒼白:「沒事。」

  「他怎麼那樣啊,還真以為人人都得慣著他這個大少爺。」

  姜穗抿抿唇,她想把這件事告訴馳厭。

  *

  晉羲走到拐角,被一個人撞了下。

  晉羲本就心裡窩火,他肩膀被撞得生疼,當場破口大罵:「我艹你.媽!長眼睛了嗎?」

  抬眸就看見了一個笑著的少年。

  晉羲臉色白了白,懷疑自己看錯了,怎麼會在R大看見他。

  他不情不願改口道:「馳少,剛剛心情不好,沒注意是你,對不住。」馳一銘的陰毒,在整個圈內都赫赫有名,偏偏R市本就不富庶,即便他家境不錯,在馳一銘眼裡依舊不夠看,晉羲只能退一步道歉。

  馳一銘漫不經心道:「不用對不住,我是故意的。」

  「你!」

  馳一銘嘴角一彎:「我?我心情也不好喲。她有男朋友,我都還沒對她做個什麼呢,你湊什麼熱鬧。」

  晉羲臉色慘白:「你也……」

  馳一銘:「嘖,看著吧,是我的終究是我的。看看我哥到底有多骨氣。」

  *

  姜穗回家,馳厭說:「過來。」

  她眼巴巴走過去,心裡已經醞釀好了要給自家男朋友告一狀,晉羲這種情況,她真怕下次再遇到。

  馳厭摸摸她臉頰:「沒事,我會處理好。」

  姜穗:「?」她愣愣地眨眨眼,艱難道,「你知道發生什麼事啦?」她還什麼都沒說呢。

  馳厭:「嗯。」

  他眸中冷淡,情緒不顯。雖然他不在大學校園,但是姜穗的生活他不可能不關心。

  「他不會來打擾你了。」

  姜穗點點頭,好奇地問道:「誰是你的眼線呀馳厭?」

  馳厭低眸看她:「別什麼都好奇,那不是眼線,是保護你的人。」

  「你就告訴我吧!」

  馳厭說:「別鬧,回家了。」

  他握住少女的手,眸色淺淡,看不出到底是個什麼情緒。他每次說別鬧,姜穗莫名覺得好蘇。

  許是性格原因,馳厭不同於世上任何一個人,很多時候,她在他眼中看不見多餘的情感,他眸色淺淡得像是才下過雨的空山,背後藏著層層疊疊的一切,讓人十分有探究欲。

  以至於姜穗真想一遍遍確認他到底愛不愛自己。

  兩個人回家的路上,馳厭耳機那頭傳來水陽的聲音。

  「老闆,晉羲出了點事。」水陽皺眉說,「他手骨被人弄斷了,誰這麼猖狂。」

  馳厭不吭聲,沉默下來。

  他忍不住看了眼身邊的姑娘。

  她覺察他的視線,也看向他,露出一個乖巧的笑意。他抿抿唇,要用多大力氣,才能守住這麼乖的一個存在。

  馳厭關了電話,沒再讓水陽插手這件事。

  他那個親手養大的弟弟,像條伺機而動的毒蛇。

  第一次,他怕沒了自己,她該怎麼辦,她那樣不喜歡馳一銘,到時候肯定會害怕。

  晉羲手骨被弄斷的事,馳厭也沒有告訴姜穗。

  外面雪鋪了一地,車子過去都會留下輪胎的兩條痕跡。

  兩個人吃了飯,姜穗就要回房間,她最近在練習織圍巾,由於只是個半成品,那條灰色圍巾看上去特別丑。

  姜穗不想讓馳厭提前見到,於是每天吃完飯以後,馳厭去工作,她就去練習織圍巾。

  在她站起來之前,馳厭握住她手:「一起。」

  「咦?」一起做什麼?

  燈光暗下來,她看見大屏幕電視打開,在放最近上映的一部電影。

  馳厭拉她坐在身邊,不知道從哪裡又找了一堆零食放進她懷裡。

  外面依舊刮著風雪,十二月了,今年冬天一如往昔,十分寒冷。

  大屏幕明明滅滅的光,映在馳厭臉上,她看見男人突出的喉結,光潔的下顎,他眸色在這樣的夜晚極其淺淡,似乎鮮少看電影,全程臉色都十分嚴肅認真。

  姜穗又忍不住想笑了。

  馳厭雙手放膝蓋上,真的特別冷淡規矩。

  她什麼都看不進去,就想看著他。

  馳厭轉頭,看見她的目光,很亮,裡面就只有他一個人的模樣。

  就在姜穗以為,他會冷肅問她是不是電影不好看的時候,他伸手,把她抱在了自己腿上坐著。

  然後馳厭繼續一言不發,她臉頰通紅。

  姜穗輕輕摸了摸馳先生的臉。

  「不好看。」他頓了頓,低聲說。

  「特別帥。」姜穗眼裡漾著笑,「真的,你最好看了。」

  馳厭也彎了彎唇,她又可愛又甜,以後讓給誰他都不捨得。

  姜穗越好,他那種守不住她的惶恐便越濃重。

  姜穗見他臉上終於有了冷淡以外的神色,她喜歡觸碰他眼中不一樣的情感,因此故意撩撥他,紅著臉在他耳邊說:「我演話劇特別緊張,不如我們來練練。」

  她雙手軟噠噠抱住男人脖子,觸碰到他短短刺刺的頭髮。

  「就演最後那一幕,吃了毒蘋果那個,馳厭先生你懂吧?」

  她與馳厭額頭相抵,男人摸摸她小腦袋,像是在縱容家裡不懂事的姑娘玩遊戲。

  姜穗咳了咳,她在嘗試鼓起勇氣,像確定關係那天一樣。

  對,勇敢點,低頭一點點就……

  她又抬起頭,外面刮著風,電影還在放,裡面傳來歡快的背景聲。她陡然又沒了那種勇氣,臉頰憋得通紅。

  「算了,我們看電影,話劇里沒有這一幕。」

  馳厭不說話,卻突然抱著她轉了個向。

  她躺在柔軟的沙發里,男人傾身下來低頭,與她十指扣緊。

  在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馳厭這種冷淡的悶.騷,竟然……鍾愛這種他在上的掌控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