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安靜,歲月的深沉,綠色的圓瞪瞪大眼睛,還有漸漸從赤紅蛻變回綠色的混亂長發,監小夭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平靜,連帶她的奇怪斷續發音,也在天父雕像的注視下,變得流暢。💘☜ 6➈รђᑌ𝔁.ᑕⓞ𝐦 🐨🐤
唐娜深深皺起眉頭,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說天父之名了。
在魔王迪奧的宮殿裡面,天父一詞就曾出現過,而且高舞也被魔王迪奧稱呼為天選之女。
喚醒者任務的核心計劃到底是什麼,唐娜根本不知曉,那個高舞隊長也諱莫如深,根本不到最後,絲毫詳細的計劃都不會透露出來。
唐娜對此事本來沒有什麼想法的,但直到遇見這尊天父的流血雕像。
「祂……到底是誰?」唐娜忽然又問了一句,連她也搞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說,就相當的詭異。
「祂是我們的父親,你這個外來者自然不懂其中的深切含義,沒有天父,就不會有我們,我監小夭,是這一屆的天父守望者,亦是這監天司的最後一個人類。」
徐徐站起身的監小夭,好像變了一個人,氣質來看,完全沒有先前喜歡吃棒棒糖的小女孩率真模樣。
反而是她臉上那些難看坑坑窪窪的綠色根植孢子,一塊塊的掉落在地,露出她那潔白細嫩的光滑臉蛋,瓜子臉,比之前的怪胎瘟疫臉,不知道好看多少萬倍。
「你的臉,怎麼會?」唐娜神色驚奇,搞不明白監小夭這個人為什麼會突然變化那麼大,就像是覺醒了前世今生一樣,連帶身體的災病也開始主動剔除了。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你帶著你的狗離開吧,三大將匯聚王都,天父甦醒之日,即將到來,這是宿命,誰都別想阻止!」逐客令下達,唐娜只看見對面的監小夭揮舞小手,一瞬間,唐娜發現周圍的景象飛速倒退,等唐娜再次能夠看清周圍的環境時,已經出現在原本監天司大門的那條街道上。
「汪汪汪!」
一條嘴唇很性感的二哈,驚恐的搖晃著狗腦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它一下子就到了這裡!
「嗯?你也給攆出來了?跟我走吧,別又跑丟了。」唐娜找了條繩子,圈住這條傻狗的脖頸,好讓它不再到處亂跑。
對於監小夭的實力,唐娜雖然不想要承認,但內心還是明白,是她唐娜太弱了,這個神秘的瘟疫大陸空間,神話體遍地走,返祖體不如狗……
處在天父血蓮雕像池邊的監小夭,送走唐娜這個不速之客後,才熟悉的坐在血池邊緣,將兩條纏繞著血紅觸鬚的小腳丫伸進粘稠的血液裡面。♝☝ 69ѕ𝔥𝓤Ж.ςⓄⓜ 🐒🍟
一根拳頭大小的棒棒糖出現在她的小手上,臉色認真的撕開半透明的包裝紙後,監小夭終於迫不及待的將棒棒糖塞進嘴裡,神色也變得小女兒般純真享受。
「嗯!好吃!甜甜的,天父你也想要吃嗎?」監小夭把棒棒糖從嘴裡抽出,伸到石制雕像面前。
但雙眼依舊流血的無面雕像,並沒有響應監小夭。
監小夭好像習慣了,又自顧自的說起話來:「上一次為了喚醒天父您,已經死了好多好多監天司的人了,可惜沒有成功,大哥哥大姐姐叔叔阿姨他們,都化作粘稠的血液,跟天父大人您一起沉眠,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回來,這一次,三位瘟疫大將有意推動戰爭,不知道死上一個大陸的所有生靈,能不能喚天父大人您?」
監小夭仰著素淨的瓜子小臉蛋,直勾勾的盯著雙眼流血不止的雕像,有期待,有哀傷,腦海中浮現起一個個相熟之人,齊齊為了同一個夢想,自刎在這血蓮池子裡面。
「希望吧,監天司就只剩下我最後一個人了,沒有太多機會了,這一次必定要成功!」監小夭咬碎口中的棒棒糖,站了起來,挽起袖子自顧自的說道:「為了承載更多的鮮血,我已經將整個監天司挖掘成一個超大型的血祭祭壇,不知道還夠不夠大,夠不夠深,要是不行的話,我再想想辦法,使點力挖深一些。」
……
瘟疫王國王宮,尚書房。
快速批改完最後一個奏摺,古戈扭了扭變得有些僵硬的脖頸,看向已經坐在尚書房旁邊許久的妖異美男子。
對方神色平靜,眼觀鼻鼻觀心,雙手交疊在前,端坐在黃梨木蛟龍椅上,一動不動。
古戈望著對方媚態天成的妖異面孔,心底閃過一絲異樣,見對方緩緩轉過頭來,看向自己,古戈才開口道:「威廉王,你怎麼看迪奧魔王那邊的魔怪大軍浪潮戰事。」
「回陛下的話,戰爭的事情臣不懂,全憑陛下做主。」封號為威廉王的江青,低眉順眼,一副與世無爭的表情,讓古戈帝王臉色怏怏,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現今迪奧魔王來勢洶洶,已經填平了格納大海溝,鯨吞了我們邊境玉蘭城,如一柄尖刀般直插入我們瘟疫王國的腹地,距離王都富士這裡,不遠了。」
江青依舊低垂著腦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ඏ🌷 🐸💀
古戈見江青不上套,心裡更加鬱悶了。
「唉,想我瘟疫大國,四百萬餘名瘟疫子民,大敵當前,竟然都在享受,真是,一個能打都沒有!」
面對古戈的訴苦,江青仍然不為所動。
古戈無奈,開始放大招,厚著臉皮與江青稱兄道弟起來,「江青老弟啊,你哥哥這瘟疫王國,我看保不住了!祂迪奧魔王這次是來真的,直往哥哥這心窩子裡捅啊!你在櫻花島那邊的戰線,剛好避開了南下的魔怪大軍,可不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須知唇亡齒寒的道理啊!」
「回陛下,櫻花島是陛下的領土,陛下隨時可以徵調櫻花島的兵力,只是臣對於兵之道,一點兒都不懂,只怕是沒有多少助力可以提供幫助了。」威廉王跟著訴苦,所有的分封領地藩王之中,誰人不知道他威廉王素來淡泊明志,只喜歡種種花,養養草,打仗搞經濟什麼的,他威廉王可真的不會弄啊。
「唉!」古戈長嘆一聲,威廉王的性子與統領之道,他心知肚明。
只是眼下乃是用人之際,古戈不得不榨取出所有人的力量來反抗魔王的魔怪大軍。
威廉王見古戈露出送客的表情,也很是乾脆的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陛下早日休息,保重龍體要緊,魔王迪奧的實力是有,但我們偌大一個瘟疫王國與祂們的無盡魔窟分割而治那麼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就被祂拿下的。」
「哎,希望吧。」
「那臣先行告退。」
威廉王順勢退了下來,一身弱弱的神話體初階修為,依舊時不時的顯露出來,讓人真的誤以為他只是個最普通的藩王神話體。
尚書房等威廉王走了之後,徹底安靜下來。
古戈帝王臉色凝重,這次的魔王之戰,總讓他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那麼多年來,瘟疫大陸東西兩面,以格納大海溝為界線,歸屬於他古戈的瘟疫王國,與迪奧大魔王的無盡魔窟勢力,兩者都相安無事。
直到如今,變數來了。
「來人,召集王權西行者五人與平西王,鎮東王,靖南王進來覲見。」
「喳!」
老公公很快領著八人進來,行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虎背熊腰,肌肉鼓鼓,長有大鬍子的中年漢子。
在中年大鬍子兩旁落後他小半個身位的,是兩名同樣身著蛟龍袍的中年男人。
一名是左半邊臉上留有一個十字疤痕,氣質較為沉穩凶厲,另一名則長得面白素淨,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像個讀書人。
在三位藩王之後,跟著的是王權,龍膽,伊波兒,牛大柱,以及清醒過來情緒低落的銀髮女子蘇淺曦。
「見過陛下!」八人異口同聲的躬身拱手行禮。
古戈帝王端坐在書台後面,擺擺手,「這裡是尚書房,各位愛卿無需多禮,來人啊,給三位王爺賜座。」
「謝陛下!」人高馬大的平西王率先直起身,大馬金刀的坐到最靠近書台的那張黃梨木椅子。
剩餘的鎮東王與靖南王,各自躬手道謝,並沒有平西王那般豪放,反而是畢恭畢敬的落座。
王權低著頭,默默的將三位藩王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為首之人,正是專門應對西邊魔族戰事的平西王,他一身神話體高階氣息不加掩飾的外放著,一副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裡的模樣,看他那時不時掃視過書台之後的龍椅寶座的眼神,就好像在說「只要膽子大,今晚輪到我家。」
挨著平西王的是臉上帶十字疤痕的鎮東王,專門負責應對瘟疫王國的外敵戰事,對外有著瘟疫王國的定海神針美稱。
第三落座的,是氣質儒雅,面相斯文的靖南王,主要蝸居南方,負責搞搞經濟工程。
至於第四個空落落的黃梨木座椅,空無一人,王權內心嘀咕,回憶起剛才在門外碰見的那位妖異男子,才恍然大悟起來。
「王權愛卿,你辛苦了。」
古戈帝王站起身來,繞過書台,快步行至王權面前,捉住他的雙手,雙目濕潤,哀嘆道:「愛卿啊,還能活著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王權不才,讓陛下擔心了。」
「擔心,真是擔心死朕了,愛卿你不知道,自從你西行出征之後,朕這段時間有多難受!」古戈使用手背擦擦眼角的眼淚,王權西行者五人見狀,受寵若驚,感恩涕零起來。
王權心底里還恨不得馬上將魔王迪奧的頭顱砍下來,才不愧古戈帝王的知遇之恩。
場中哭哭戚戚這一幕,讓三位藩王老狐狸看到,倍感無言。
在瘟疫王國還未建立的混亂初期,他們三人就曾這樣被這個厚顏無恥的古大耳朵厚黑過。
聽著古戈帝王的厚顏哭訴肉麻話語,鎮東王臉上的十字刀疤微微抽搐,仿佛憋得有些難受。
就在王權等人沒有生死不明的近段日子,古戈帝王可是大開宴席,載歌載舞,連前線告急的諜報都放到一邊,依舊縱情享樂,哪裡有什麼菜飯不思的難受擔心啊。
「陛下您放心,這次我們這支西行者雖然沒能誅殺迪奧大魔王,但是帶回來了重要情報,屬下都將那些價值情報一一編寫好奏摺,陛下請過目。」
王權早有準備的將一本明黃色的奏摺遞了過去,誰知古戈看都不看,就把奏摺丟到書台上,自我數罪道:「都怪朕無知輕敵,那錯估了迪奧魔王的神話實力,讓愛卿受罪了!」
「陛下何罪之有?」王權低著頭給古戈帝王開罪,「迪奧魔王人人得而誅之,即使沒有陛下的使命,我王權為了天下黎民蒼生,也要仗劍前行,討伐那邪惡的大魔王,這事情陛下沒有錯,都是屬下自願前往的。」
「要不是心系陛下,讓魔王的價值情報能夠順利帶回來,為陛下分憂,屬下早就死在那魔王大殿之內,無顏再面對陛下了!」
王權錚錚君臣之言,讓西行者的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伊波兒,牛大柱,龍膽三人,沒有想到一向苟言少語,裝得自己很弱雞的王權隊長,會這麼能說。
蘇淺曦眼眸波動一下,表情又恢復死寂,並沒有在意什麼古戈帝王,區區一個神話體後期巔峰,還不至於令她這個敢於拔劍斬神半步王者迪奧大魔王的西行者害怕。
王權與古戈帝王的極限哭戲拉扯,漸漸告一段落。
古戈心底萌生一絲疑惑,不明白這個原皇家衛士長,為什麼會變得如此能說,竟然能夠與他哭訴上百個回合,而不落於下風。
王權自從回歸瘟疫王國境內之後,一身神話體中階巔峰的氣息,已然壓製成返祖體巔峰的層次,還讓作為神話體後期巔峰的古戈帝王,都看不出破綻的程度。
西行者的隊友四人,也被王權下了封口令,這次的自身修為具體細節,都不能暴露,即使對方是貴為有一方帝王的古戈。
粗略的聽著王權五人這趟西行者之旅,古戈時不時的點點頭,坐著黃梨木上的三位藩王神色各異,看不透他們是什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