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這是一個平凡的正午。
安南候府。
「侯府養了他們十年,到最後卻不知是給哪個野男人養的十年賤種!那個女人死了,那三個小雜種還有什麼臉待在侯府!」
「老爺已經吩咐了,今天下午就把他們三個趕出去,沒有一塊打死已經算老爺開恩了。」
當天下午,華麗的侯府大門口站著三個格格不入的少年,一人帶著一個包襯,最大的孩子半攏著頭髮,簪了根白色的玉簪,手裡拿著一柄鏟子。
「走吧,先去找找阿娘吧。」祁詩云突然開口,並朝著一個方向走去:「聽她們說阿娘被扔到亂葬崗了,阿娘生前最愛美了,可別讓野狗咬壞了。」
聽到此話,兩個小一點的孩子也跟上祁詩云的步伐,男孩眼角噙著淚,女孩默默地淚流滿面,只是三人都意外地平靜。
二.
三人來到亂葬崗,頭頂烏鴉盤旋,四周陰森肅殺。不幸中的萬幸是,他們的阿娘黎夕的屍身並沒有被野物咬壞,只是渾身的傷痕與血跡看著怪嚇人的。
祁詩云用手帕將黎夕的臉擦拭乾淨,然後吩咐男孩拉著草蓆。
「姐,我們現在去哪啊。」最小的孩子祁南月問道。
「跟我走,我在最遠處那個山頭低價拍下了一個屋子,放心吧,姐以後啃饃也會養你們的。」
「可是姐,咱現在連饃都吃不起啊。」祁南月的雙胞胎哥哥祁南風說。
「……那咱們就先吃野菜,總歸餓不死。」
三人沿著山路走走停停,祁詩云本來擔心山中夜晚會有野獸,但幸運的是到目的地前他們一隻也沒碰著。只是偶爾有幾隻松鼠野兔蹦出來歪著頭看他們。
五日後,三人站在一間草屋前,沉默。
「看,多氣派啊,比那安南侯府都豪華!」
說話間,屋頂飛下來一大片茅草。
「……姐,你但凡摸著點兒良心說呢。」
三.
祁南風和祁南月接受了現實後,祁詩云在屋後找了塊空地將黎夕安葬。
等安頓下來後,三人又為未來的吃食煩惱。思索半晌,祁詩云決定:
「睡覺吧.等剛天再說。」
好好好,遇到困難睡大覺。
第二日,本想著用盡畢生所學搭個陷阱抓兔子的祁詩云聽到屋外一陣嘈雜。不等她出門,祁南風就跑進來道:「姐!天上掉下來一隻大鳥!」
行,今天的飯有著落了。
第三日。「姐,天掉下來一隻兔子!」
祁詩云看了看不遠處的山崖,兔子跳崖?行,那開火做飯吧。
第四日。「姐,有羊!」
第五日。「姐,有豬!」
「姐,天上掉魚啦!」
等等,什麼玩意從天上掉下來了?
一個月後, 接受了上天賜食的詭異現象,當祁詩云以為不會再有更離譜的東西從天上掉下來時。
「姐……」
未等祁南風說完,祁詩云開口道:別跟我說天上掉了個人。」
祁南風: 「……姐你真厲害,都學會搶答了。」
祁詩云: 「……不是,我只是開了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