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來都來了
末王的動作停頓了片刻，雖然只是一瞬，但卻被葉穹精確的捕捉到了，
這足以證明，剛剛破曉黎明之劍確確實實的對祂造成了阻礙，
一聲啼叫聲從黑影的內部傳出，這並非是因為受到攻擊而發出的慘叫聲，更像是起床時伸懶腰時所發出的聲音，懶惰且夾帶著一絲起床氣。
看樣子因為葉穹的這道攻擊，祂從更深層的睡眠中甦醒了過來，
也就是說，先前的行動皆是出自於本能，類似於AI掛機，而現在輪到了號主登號了？
這對於葉穹而言絕對算不得一個好消息，但是他別無選擇，他總不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黑影將研究室吞噬吧？
他的視線不自覺的飄到了下方，他希望阿奎納斯給自己一個反饋，告訴自己實驗已經完成，那件最終兵器已經可以投入到戰鬥之中了，
但很可惜的是，阿奎納斯的好消息並沒有傳來，下方的研究室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就好像裡面的人徹底消失不見了一樣。
逃跑了？
葉穹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答案，在末王的面前，逃到哪裡都是無用功，這一點身為虛無醫師的他們最為清楚，
那麼眼下實驗室毫無聲音發出的答案顯然只有一個了，
實驗的前置條件已經完成，已經不需要虛無醫師們再做一些什麼了，
他們只需要耐心安靜的等待著，那件最終兵器的完成即可。
研究室內，
包括阿奎納斯在內的所有人，都帶著期盼的眼神看著身處於維生艙中的少女，
可以說，眼下她就是整個賽博坦星乃至整個宇宙的希望，
末王的行動證明了一件事情，這個少女，是具備威脅到祂的能力的，
只要將那特殊自滅者順利融入體內，說不得..
所有人都在懷著希望，等待著少女的甦醒，
阿奎納斯並不像其他虛無醫師一般有耐心，她的眼角瞟了一下天空，然後用著略帶焦急的語氣詢問道：
「到底還要多久？」
身為實驗總負責人的諾塔開口回答了這個問題：
「不知道。」
「你們不是說實驗已經完成了嗎？」
「的確完成了，我們的工作已經完成，接下來她能否甦醒，全看她個人的意志。」
「個人的意志？」
諾塔點了下頭，然後回答道：
「我們雖稱其為兵器，但我們深知，她並不像兵器那般毫無感情，在她的潛意識之中，還蘊藏著自我，只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她遲遲不願醒來，所以才會以冰冷的外表示人，作為兵器為我等所用。」
「你的意思是，我們只能夠期盼著她像個救世主一樣，從沉睡中甦醒，去與那末王對抗？你是在和我說什麼荒唐的笑話嗎？」
「想要讓她徹底將特殊自滅者的能力融入體內，必須要將自我喚醒，我等也別無選擇。」
「別無選擇？」
阿奎納斯略帶慍怒的笑了一笑，然後看了眼前的少女一眼，
她當然明白對方沒有撒謊，但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感到如此的憤怒，
身為種族始祖的她，竟然要將自己的生死交到了一個陌生人的手中，要看這個傢伙的臉色才能夠活下來。
最為重要的是，這個傢伙，還長著和可妮莉婭一模一樣的臉。
這對於阿奎納斯來說，是絕對的屈辱，她寧願死，也不想要看那個女人的臉色，
只不過.
阿奎納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抬頭看向了天空，用著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如果你真的是她的話，那麼應當不會對眼前的一切置之不理吧？」
無限之城上方，
破曉黎明之劍的發出的劍氣的確對末王造成了傷害，但是卻將祂打醒了，
那不斷向著四周擴散的黑手像是擁有了智慧一樣，不再像之前那般呆滯，懂得配合著擠壓葉穹的生存空間，讓他根本避無可避。
無奈之下，葉穹只能夠瞬移進行閃避，躲避黑手所發出來的攻擊，
一味的進行閃躲，顯然並不合葉穹的心意，
畢竟，那道黑影依舊賊心不死，想要徹底吞噬研究室里的一切。
眼下葉穹的選擇只有兩個，一，再度使用破曉黎明之劍進行攻擊，在剛剛閃躲的時間裡，破曉黎明之劍已經收集好了足夠的願力，
第二，與黑影正面交鋒，與末王決一死戰。
之前黑霧殘留在體內的副作用葉穹已經漸漸習慣了下來，他很自信，即使再度靠近那末王，也不會讓自己瞬間就喪失戰意，
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水平，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倘若真的與末王爆發正面衝突，支撐個五分鐘應當不難，若是超過了這個時間，就需要暫避鋒芒，暫時躲避一段時間，緩解體內黑霧所帶來的副作用。
葉穹抬起頭來，看向了黑影方向，那如同觸手一般的黑手格外顯眼，
黑手擁有不會被同一種攻擊破壞的效果，這種能力，出自於末王本身，
那麼這道黑影，是否與黑手一般，同一種攻擊無法對其造成傷害呢？
倘若選擇動用破曉黎明之劍的話，若是不能夠造成傷害，阻攔末王的腳步，那麼他就沒有發動第二次攻擊的機會了，
現在黑影距離研究室所在，可謂是相當之近，
葉穹賭不起，也不願意去賭，
都已經戰到了這種地步，還拉扯個錘子，
他向來是個賭徒性格，倘若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能夠獲勝，他會毫不猶豫的去豪賭一場，
就好像眼下這樣，
末王即將甦醒，重新掌握那如同掌握宇宙規則一般的權能，
但這又何嘗不是葉穹的一次機會呢？
在甦醒的過程中，祂會變得格外脆弱，這一點，從背部的那道劍痕就可以看出，
也不知道是因為瞧不起葉穹，還是因為祂沒有餘力進行治癒，
劍氣所造成的這道傷痕，祂遲遲都沒有修復，
這也不禁令葉穹猜想，難不成在甦醒的過程中，祂能夠調動的力量比較少？
倘若這個猜想成立的話，那麼眼下，就是他最好的機會了。
他的行動極為的迅速，在內心做出決定的瞬間，就已經發起攻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黑影的附近，
熟悉的窒息感傳來，但這一次，他並未立刻失去戰意，心態也沒有就此變得慵懶，相反，此刻的他依舊戰意高昂，
手中緊握著破曉黎明之劍，直直的衝進了黑影的內部，
他很確信，末王的本體就在內部之中，想要將其徹底擊潰，只能夠找到祂的本體所在。
剛剛深入黑影內部，他就感受到了來自末王的威壓，他的靈魂在戰慄，身體在不斷的顫抖，
但即便如此，他也依舊沒有停止腳步，
淡淡星光籠罩他的全身，蚺蚺化作了救世星龍的模樣，在前方為他指引著方向，
破曉黎明之劍收集而來的願力湧入了他的胸口，幫助他抵禦來自黑霧的侵蝕，
他不知道自己在黑影內部飛行了多長時間，
不覺間，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收集而來的願力已經差不多消耗殆盡，
望著前方指引方向的蚺蚺，他咬了咬牙，堅持了下來。
他的這份堅持，顯然是正確的，就在繼續飛行了一段距離過後，他的前方出現了一抹亮光，
這道光，就好像沙漠之中的綠洲一樣，格外的顯眼，只要一眼就能夠看得到，
但也正因為如此，這道亮光在此刻，顯得格外的詭異。
黑影的主人可是那代表著虛無與終末的存在，
祂的體內，真的會存在代表著希望的光嗎？
答案顯然是不可能的。
出現在葉穹面前的，並非代表著希望的光，而是與之對立，是深邃的絕望。
伴隨著距離的拉近，葉穹看到了那道光的真身，
它是一道黑白交織的混沌漩渦，如同黑洞一般，根本看不清內部的結構，
這道混沌漩渦，跟葉穹成為自滅者那段時間所看到的黑洞相差無幾，
只要穿過這道漩渦，就能夠抵達末王所在？
成為自滅者的那段經歷告訴葉穹，他的猜測並沒有錯，只要穿過了這裡，就能夠找到末王的本體，
他來到了漩渦的附近，腳步卻沒來的遲疑了起來，、
直覺，他的內心告訴自己，倘若踏入其中，必然會發生比成為自滅者還要可怖的事情，
若是踏入其中，會遭遇生不如死的折磨，
他的內心與直覺，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前方指引著的蚺蚺，還有手中的破曉黎明之劍，並未做出任何的回應，它們的這副動作仿佛在說：
「我等會遵從你的所有決定。」
沒錯，現在的選擇權就在葉穹的手中，進去與否，全憑他個人的心意，
倘若此刻葉穹退去，說不定研究室的那件最終兵器可以出動了，已經不需要葉穹這麼拼命了，
但若是就此退去，待末王醒來以後，他所需要面對的，是一個更為可怕的對手。
明明身體在顫抖，但葉穹還是強行讓自己保持一抹淡然的笑容，
多年的冒險經歷告訴他，遇事不要慌，畢竟慌也是沒有用的，
握住破曉黎明之劍的手變緊了幾分，仿佛這樣子做能夠給他帶來更多的安全感一樣，
望著眼前黑白交織的漩渦，這一次，他的腳步不再有遲疑，
在前世的家鄉有這麼一句經典的話，
來都來了，
沒錯，來都來了，總不能夠什麼都不做吧？
就這樣子落荒而逃，未免也太過於狼狽了吧，
像是為自己找了個藉口一樣，他踏入了其中，邁入了末王的領域之中。
剛剛進入其中，他所感受到的並不是深入骨髓的絕望，而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放鬆，
淡淡清風拂面而來，令他倍感愜意與舒適，不知名的花香湧入口鼻，讓他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想要在這裡好好的睡上一覺。
穿過漩渦以後，等待葉穹的並不是絕望的景象，而是如同置身於天堂一樣，
此刻的他好像忘記了所有的煩惱一樣，再無任何戰鬥的想法，
純白的階梯出現在了眼前，葉穹下意識的抬起了腳，想要踏上階梯，
就在這個時候，蚺蚺的龍吼聲傳來，它盤旋在空中，向著下方的葉穹發出了警告，
正是因為這道吼聲，讓他回過神來了，
葉穹立馬將半空中的腳收了回去，站回到了原地，
他心有餘悸的抬起頭來，看向那不斷向著天空延伸的階梯，
誰也不知道這玩意到底通往哪裡，末王的神國？地獄的深淵？
這個時候，越是未知的東西便越是危險，多虧了蚺蚺，幫助他規避了這一危險。
只不過，眼下擺在他眼前的道路只有這條階梯，不踏上這個階梯的話，他應該走哪條路呢？
現在他立足的地方是一個白色的圓盤，差不多有一個操場這麼大，
葉穹朝著前方走去，來到了圓盤的盡頭，低頭看向了下方，
圓盤的下面是虛無的深淵，根本看不清有什麼東西，
他投影出了一柄長劍丟了下去，想要試一試下方到底有沒有路，
葉穹所製作出來的這柄長劍附帶有他的精神力，倘若下面有什麼東西的話，他第一時間就能夠發覺到。
長劍朝著黑暗的深淵飛去，
三十秒以後，長劍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但精神聯繫依舊存在。
一分鐘以後，精神聯繫消失了，好像被某樣東西吞噬了一樣，沒有給葉穹留下任何線索。
如此說來的話，下面的黑暗深淵是不折不扣的陷阱？不能夠往這邊走？
下方是深淵，
上方則是疑似通往天堂的階梯？
他應該往哪裡走？
葉穹陷入了沉思，他有預感，接下來自己的這個抉擇，可能關係到自己的生死，
在他看來，無論是深淵還是階梯，都不是特別好的選擇，
畢竟這裡是祂的地盤，自己怎麼能夠順著敵人的意圖行事呢？
在A或B之間，葉穹選擇了或。
多年的冒險經驗告訴他，在這個時候，只有開闢出自己的道路，才能夠抵達自己想要的未來。
所以，他將破曉黎明之劍拔出，遙遙指向了前方，
階梯他是肯定不會上的，他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將困住他的這處空間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