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歷史

  「統一的概念？」

  聽到這裡，葉穹頓時就明白了當初泰坦神會走向毀滅的原因。

  統一巨人族的想法紮根到腦海里過後，巨人族的未來將會只剩下兩個，

  一，出現一個媲美始祖巨人的強者，以戰爭將所有巨人統一在一起，再現始祖巨人的偉業。

  二，戰爭，直到毀滅，來自種族意識植入的這個想法，絕不會讓祂們甘心平靜下來，只要尚還活著，祂們的征戰就永不會停止。

  顯然，始祖巨人的偉業並不是這麼好復刻的，

  巨人族在長期的征戰中，最終走向了毀滅，因為最後一場戰鬥波及的範圍實在是太大了，所以，在巨人族滅族以後，宇宙陷入到冰冷的孤寂中，再也聽不到來自生命的低語。

  在這段遙遠且漫長的時間裡，宇宙的虛無孕育出了那位名為末王的存在。

  祂坐視宇宙運轉，冷漠的注視著世界的一切，

  或是因為宇宙的無聊，或是因為祂本身就很怠惰，

  末王選擇了沉睡。

  生命再度誕生，創造出璀璨的文明，

  無數種族爭先恐後的出現在宇宙的各處，像是要證明自己是天地的主角一樣，不斷的探索著世間的一切，妄圖掌握星空。

  人們以為，這輝煌的盛世會持續很久，文明將永不會終結，

  直到那道黑影的出現。

  末王從漫長的沉睡中甦醒了過來，祂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漫無目的的移動著，呼吸著，

  便讓宇宙再度陷入漫長的枯寂之中。

  這便是第一紀元的歷史。

  起源魔女在講完這段歷史講完以後，很是唏噓的嘆了一口氣。

  葉穹正打算開口說話，卻是沒有想到可妮莉婭搶先開口打斷了。

  「你是不是想說這和你我沒有任何關係？」

  「不然呢？」

  「耐心點，背景我已經鋪墊完了，接下來才是重頭戲。你有沒有想過，為何這一次末王沉睡的時間會比以往要久，為何世界樹能夠順利誕生？」

  「代表著巨人族種族意識的那個可妮莉婭？祂還沒有死？」

  「聰明，在巨人族隕落以後，也只有祂有這種本事重塑一切的規則。

  在被巨人族束縛了如此多年以後，祂深深的明白了一件事情，

  成為種族意識，是有極限的，很容易就會被莫名其妙的規則所束縛，

  所以，祂選擇了超越種族意識，

  祂不再想要成為巨人族的意識，祂想要成為這片宇宙的意識，

  只有這樣，祂才能夠得到真正的超脫。

  可妮莉婭選擇了放棄一切，放棄了自身的種族，放棄了自身血脈，

  讓一切從頭開始，

  祂化作了一枚種子，紮根在自己友人死去之地，

  那裡，便是世界樹的誕生之所，也就是現今的蔚藍大陸。」

  起源魔女的這段話，包含的信息量可謂是相當之大，

  葉穹聽罷，第一時間開口詢問道：

  「你的意思是，世界樹的前身是巨人族的種族意識，可妮莉婭？」

  「沒錯，這是母親曾經的的姓名，並且已經將這個名字賜予給我。」

  「等會，等會，而這又和你我有什麼關係？」

  「想要創造出璀璨的文明，不單單需要孕育生命，更需要園丁。

  鮮少人知道，母親除了創造原處十二種族以外，還創造了一批踐行祂意志的代行者。

  拾枝者，這便是代行者的稱呼，葉穹，這個稱呼，你應當不陌生吧？」

  何止不陌生，這個稱呼，他都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

  「你想說我就是拾枝者？這一點我認，畢竟我的能力確實能夠與拾枝者的各項能力對的上。

  但是，我成為拾枝者的時間點可是二十一世紀的藍星，和蔚藍大陸有什麼關係？」

  「你確定？」

  「我確定，我的記憶怎麼可能出錯？」

  「葉穹，拾枝者並不是終生制，而是輪迴制。的確，你清楚的記得出生以來的所有事情，所以才會理所當然的反駁我，說不認識我，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很多時候，一生的結束，並不是代表著那個生命走到了終點。

  在成為拾枝者以後，會陷入無數次的輪迴。

  你在副本中的死亡是虛假的，在現實中又何嘗不是？

  成為了母親意志的踐行者，怎麼可能會受到死亡規則的約束。

  所以，你的結論是錯誤的，你成為拾枝者的時間點，並不是二十一世紀的藍星，而是原初十二種族誕生過後的沒多久。」

  「不。」

  葉穹第一時間做出了反駁。

  「你有什麼證據？單單依靠這些片面之詞，就想要讓我相信你不成？」

  他的目光看向了混沌所在。

  「同為種族始祖，你應當也知道不少東西吧？」

  混沌沉默了一會，方才回答道：

  「我的確知道拾枝者的存在，但現在的我還並不是認識「葉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混沌的權能包含一切，過去與未來對我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我認識「葉穹」的時間點，可能是遙遠的過去，或者是久遠的未來，這些都並不重要。

  對於我而言，所有的一切都是現在，我早已將時間線的自己歸為一體，

  現在你所看到的我，或許並不是本體，而是來自本體的投影。」

  葉穹有些蒙圈，混沌的這段話，是什麼意思？

  怎麼聽上去像是蔚藍大陸的語言，怎麼結合在一起他就聽不懂了？

  混沌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說的話有些難以理解，稍作思考，方才開口道：

  「既然你來到了這裡，那應當已經獲得救世者的能力了吧？」

  「得到了。」

  「這樣子就好解釋了。成為救世者以後，將會得到來自各個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能力，而你就是所有平行世界的交集之處，也就是所謂的錨點。

  我的情況和你差不多，我並不存在過去，未來的概念，我的現在被錨定在了一個固定的時間點，那裡便是我的本體所在。

  除此以外，你在過去，未來看到的所有的「混沌」，都是來自本體的投影。」

  經混沌這麼一解釋，葉穹頓時就明白了。

  「這麼說來，「葉穹」曾經見到過的是你的本體？」

  「也許吧，關於這些，我知道的並不多，我只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天，我的那位好友，會來到這裡，來到夜幕冰原，將那柄劍拔出，我所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傾盡所能協助他完成救世之偉業。」

  葉穹輕點下頭，表示明白，

  如此說來的話，想要通過混沌印證起源魔女口中所說的真實性是不可行的。

  那麼，他該怎麼確定呢？

  「倘若懷疑的話，不如去那道光柱所在之地尋求答案，我說過，破曉黎明之劍將會給你一切的答案。」

  葉穹的心思，自然瞞不過一直在觀察著他的起源魔女，

  他聽到這句話以後，當即就抬起頭來，正欲開口，卻是發現他已經感知不到起源魔女的下落了。

  「看樣子走了啊。」

  出聲者是混沌，他的語氣此刻夾著著一絲苦惱，

  剛剛的對話已經告訴了他一件事情，現在出現在祂面前的這個「阿奎納斯」，其實就是祂的好兄弟葉穹，

  只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葉穹接管了阿奎納斯的身體。

  現在的混沌很是猶豫，祂不知道應當拿怎麼樣的態度面對這個「阿奎納斯」，思考了片刻以後，祂選擇開口道：

  「你體內的混沌之力呢？」

  「現在我的身體是阿奎納斯的，怎麼可能還會有混沌之力在體內。」

  「唉。」

  混沌深嘆一口氣，

  這樣子的話，公式就全亂了啊。

  本來按照計劃，祂在這裡布置好混沌的儀式，只需要等待「葉穹」前往這裡就好。

  到時候祂便能夠將絕大多數的混沌權能轉移到「葉穹」的手上，再加上破曉黎明之劍的力量，「葉穹」就有了面對魔神王的底氣。

  祂準備許久的這個計劃，看樣子現在是派不上什麼用場了。

  畢竟，祂總不能夠強行把混沌權能轉移到阿奎納斯體內吧？

  祂的好兄弟的人品自然是值得信賴的，混沌擔心的是「阿奎納斯」這個傢伙，

  等一切塵埃落定以後，這位妖精族始祖，恐怕不會輕易將混沌權能歸還。

  混沌選擇將自己的布置一一說出，祂想要看看好兄弟的看法。

  葉穹掃視了一圈四周，心中不禁暗道了句難怪，

  外圈無序，內圈秩序的布置，原來是一場混沌的儀式，

  倘若這是天災混沌早早的為某個人準備的話，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

  他低下頭來，稍作思考，隨即問道：

  「我的到來，是本體給你的情報？」

  「然也。」

  「你對外界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

  「不知，我的任務便是在這裡等待著你的到來。」

  「這場儀式可以持續多久？」

  「直到我離開這裡。」

  「既然如此，能否再這這裡等待我幾天，很快我就能夠與阿奎納斯換回身體。」

  「可以，反正我都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也不差這麼一會。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和阿奎納斯交換身體？那個狡猾的妖精，應當不至於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葉穹將現今外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給了混沌，

  聽完過後，混沌有些奇怪。

  「已經開始了嗎？但明明破曉黎明之劍都還沒有拔出啊？」

  「中間出現了一些意外。」

  「不不不，即便出現了意外，也不會出現如此之大的變數，記錄在世界樹之上的事情，哪裡可能這麼輕易就被改變。」

  「記錄在世界樹之上？你說的是什麼？」

  「自然是你與魔神王的對決。救世者降臨蔚藍大陸，拔出破曉黎明之劍，跨越魔神王的試煉，這就是記錄在世界樹之上的內容。

  這三段話，是有先後順序的，

  應當是先拔出破曉黎明之劍，然後再進行試煉，

  否則的話，是與世界樹記錄的內容截然相反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事實上，魔神王的試煉已經開始了。」

  「不，你依舊沒有懂，我的意思是，有沒有一種可能，試煉還尚未開始。」

  「嗯？」

  聽到這話，葉穹感覺有些蒙圈。

  魔神王與他的對話，可是有著數位種族始祖見證的，怎麼可能還有假？

  「不不不，試煉已經開始了，分為兩項，一項是我與魔神王進入記錄影像，尋找到擊敗末王的方法，另一項則是銀月之森的種族聯軍需要在此期間，抵禦住不從之神的進攻，證明自己有跨越災難的能力。」

  「我知道，這件事情你之前已經跟我說過了。」

  混沌說完這句話以後，稍微遲疑了片刻，方才接著往下說道：

  「繼續爭辯下去也沒有什麼用，要不然咱們先去把劍拔出來？」

  「自然，我此次到來這裡，就是為了破曉黎明之劍而來。」

  不知道為何，明明葉穹很確信，試煉已經開始了，但是在聽到混沌的話以後，仍然感受到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倘若試煉還沒有開始的話，那之前他究竟在做一些什麼呢？

  他將這些疑惑放在了心裡，隨後騰空而起，飛到了高空。

  得益於起源魔女的到來，現在混沌已經不再懷疑他的身份，這一次，祂並未沒有攔著葉穹，老老實實的將路讓開來了。

  「記住，在拔出劍以後，快點把身體交換回，然後回到這裡。」

  「我明白。」

  葉穹點頭做出回復以後，便朝著光柱方向飛了過去。

  現在他身處的位置距離光柱並不算遠，飛行了約莫十分鐘以後，便來到了光柱的附近。

  本來他還以為，破曉黎明之劍的位置會相當顯眼，

  畢竟大夥從始至終都在說：

  「兄弟，快把破曉黎明之劍拔出來。」

  「快去，沒有破曉黎明之劍，你根本應對不了那場災難。」

  阿奎納斯，可妮莉婭，混沌，他們都提及過破曉黎明之劍，他們基本上都是在催促著葉穹，快點把這柄劍拔出來，卻從未提及過這柄劍的位置。

  所以葉穹很是理所當然的覺得，這柄劍應當會在一個很顯眼的地方，只要一眼就能夠看得到。

  但是眼下，他四處搜找了一圈，卻根本找不到劍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