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旅途的終點
「我知道你在想一些什麼，那個問題先暫且忽略不提。」
這是能夠忽略的事情嗎？
幻龍族始祖自稱自己是妖精族，那麼現今落風山脈里的那群傢伙是什麼玩意？
此刻的葉穹不自覺的回憶起了當初進入空想界之時，拉亞坦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相信你自己的心。」
只要堅信自己是正確的，哪怕是虛偽的，哪怕是幻想出來的，也會在這裡化作現實。
葉穹目光掃向面前的空想之龍，他想自己應該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到底是什麼了。
因為憧憬，所以渴望成為某位存在，
因為渴望，所以身姿變得與那位存在愈發相近，
最後，祂褪去了妖精的身份，成為了自己心中認為的那位存在。
「喂，你又在擅自腦補一些什麼？」
果然如此嗎。
「你這傢伙，不要當著別人的面，想一些失禮的事情啊！」
「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此刻的阿奎納斯恐怕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吧。」
「不要腦補完之後擅自對別人說教啊！就算是心裏面在想也不行。」
葉穹並沒有理會腦海里來自阿奎納斯吐槽的聲音，擺出一部我全都理解了的樣子，對著眼前的空想之龍開口道：
「既然閣下不願意說，那我就先暫且將這個問題跳過。」
「明明你自己都已經腦補出完整的答案了。」
「阿奎納斯閣下能否讓落風山脈的妖，不對，幻龍族前往精靈部落支援？畢竟不從之神打算毀滅世界樹，能夠過來幫忙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可以，當然可以。」
阿奎納斯給了葉穹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按照現今這位空想界主宰的做法，祂應當不願意讓妖精..幻龍族離開空想界才是，怎麼會答應得如此果斷。
還未等他疑惑沒多久，阿奎納斯就作出了解釋。
「只要你不怕他們反過來倒戈到不從之神陣營就好。」
說完這句話以後，即便作為空想界主宰的祂，也不免嘆了一口氣。
「你應當看到那群妖.幻龍的性格了吧。」
「嗯，童心未泯，不諳世事。」
葉穹給出了自己內心認為最為貼切的形容詞，成年以後還能夠這麼有童趣玩著角色扮演的種族，的確很少見。
「你這形容，倒也貼切。我自開闢空想界以來，就從未讓這群孩子接觸外界，所以他們都比較沒有常識。
身體上雖然已經成熟，但是心智層面上嘛」
即便是祂，也不免對空想界眾多幻龍感到棘手。
幻龍們沒有所謂的對錯觀，也沒有什麼道德束縛，只會憑藉著本能行事。
若他們認為殺人有趣，那便會付諸實踐，以殺人為樂，他們並不會認為這是錯誤的事情，只會覺得好玩。
凡是他們認為有趣的事情，都會嘗試去做。
至於這些事情在道德層面上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他們並不會在乎，
因為從來沒有人教過他們這些，也從來沒有人約束他們什麼事情不能夠做。
棲息在空想界的幻龍們，是極為混亂的存在。
如若有朝一日身為幻龍始祖的阿奎納斯做出了傷害到他們的行為，做出他們認為無趣的行為，
那麼這些混亂的幻龍們，會毫不猶豫的順從本能，向身為母親，身為始祖的阿奎納斯發起背叛。
別懷疑，這種事情在許久之前的空想界，就發生過一次。
倘若這些掌握著強大力量，心智卻不成熟的幻龍們沒有那麼強大的想像力，那倒還好，頂多只會玩些過家家什麼的，再這怎麼樣也危害不到其他的種族。
問題就在於，伴隨著幻龍的逐漸成長，他們掌握了離開空想界的方法。
這一離去，好傢夥，徹底豐富了這群小傢伙的見聞。
他們認為，自己此前的玩法真是太過於無趣了，諾大的蔚藍大陸才是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然後，幻龍們便越長越歪，來到了連阿奎納斯也控制不了的地步。
「既然是你繁衍出來的種族，那就好好給他們樹立三觀啊！」
「我沒有三觀。」
額..
你這話說的，還真是夠理直氣壯的。
也是，幻龍們都這樣了，身為老祖宗的阿奎納斯能夠好到哪裡去呢？
「我記得以前的蔚藍大陸很純粹的，為什麼這些妖精..幻龍才出去一趟，就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呢？」
「我姑且問一下，你口中說的以前，是多久？」
「五千年前吧。」
好吧，又是一個高壽種族。
現在的葉穹算是理解為何會對方選擇將負責傳送的錨點破壞掉了，這要是把這些幻龍放出去了，怕不是要天下大亂了。
就以他們這貪玩的性格，等戰爭打起來了，估計會四處作亂吧。
「也就是說，現今幻龍族，能夠參戰的只有身為始祖的你一人？」
「還不夠？我能夠幫你幫你將心中所想，化作現實。」
說罷，祂停頓了片刻，緊接著葉穹看到了，眼前的星辰模樣的巨龍開始不斷縮小，最終化作了一團綠光。
身穿潔白長裙的妖精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妖精化過後的阿奎納斯，留有銀白色的長髮，碧綠色的瞳孔深邃且富有智慧，赤裸的雙足懸浮在了半空中，一臉莊嚴的看著腳下的男子。
看到對方神聖不容侵犯的姿態，浮現在葉穹內心的第一想法是：
「妖精，好像也不是不行。」
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聲，懸浮在半空中的銀髮妖精露出了慍怒的目光，如果不是因為還在商量正事，她真的恨不得一腳踩在這傢伙的臉上。
「把你內心那些骯髒的想法收起！還有，我說的內心的想法，不是這一個！」
「我已經戰勝心中的黑暗了，阿奎納斯閣下，咱們繼續吧。」
說完這句話以後，葉穹端量了一些對方的姿態，妖精在外表上，與精靈有著相似之處，都長著尖而長的耳朵，不同的是，精靈沒有翅膀，而妖精長有四翼透明的翅膀。
「所以說為什麼阿奎納斯要變成妖精的樣子呢？難不成」
「不准想！」
「只可惜是裸足，沒有白絲。」
「你」
阿奎納斯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無視這思維活躍的傢伙內心的想法。
「妖精除了是幻想的一族，他們還被世界樹賦予了一項工作。」
「跟隨救世的勇者冒險？」
「鑄劍！妖精的另一項工作是鑄劍！不要搶答，聽我說！」
「我也沒搶答啊，只是心裡腦補一下而已」
阿奎納斯再度深吸一口氣，祂從未如此無力過，也從未無比痛恨自己擁有讀心這一能力。
祂指了指葉穹意識之海的劍鞘，開口道：
「你知道那柄劍是由誰鑄成的嗎？」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都已經鋪墊成這樣了，除了你還有誰。」
「沒錯，的確是我，準確來說是曾經作為妖精的我。」
「也就是說幻龍族也有一套皮膚？」
「嘶想要戰勝魔神王，跨越那場災難，單單憑你現在的力量是根本辦不到的，去拔劍吧，將那柄最強的幻想之劍拔出來。」
「那麼問題來了，這麼強大的兵器應該去哪裡獲得呢？」
「世界的最北部，你旅途的終點，魔界與蔚藍大陸的交界處，破曉黎明之劍就在那裡！」
阿奎納斯急了，肉眼可見的急了，沒有任何謎語人，沒有任何賣關子，直接就把破曉黎明之劍的下落說了出來。
將最後事情說完以後，祂便迫不及待的一腳踹在葉穹的身上，讓他脫離意識之海，結束這一場談話。
「賢者大人，賢者大人，你怎麼了？怎麼突然之間就不動了。」
「沒，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裸足好像也不錯..」
？
麗貝爾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葉穹掃視了一圈四周，也是明白自己已經回歸到了現實世界，拍了拍麗貝爾的肩膀，寫字道：
「我剛剛去戰勝內心的黑暗去了。」
「那戰勝了嗎？」
「沒有，對手有點強，讓我稍微有些動搖了。」
妖精化過後的阿奎納斯，的確有幾分姿色，要是用上幻龍那套皮膚，這場試煉，怕是跨越不過去了。
葉穹並沒有意識到，此刻的星辰之龍就在他們的正上方，那雙深邃的豎瞳，正在死死的看著下方的葉穹。
莎柏琳娜下意識的就將葉穹護至身後。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總感覺阿奎納斯好像在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片刻以後，高空的星辰之龍發話了。
「離去吧，既然你們的目的已然達成，那就沒有必要繼續在這裡停留了，去你們旅途的終點吧，那裡有能夠幫你們戰勝魔神王的東西。」
「賢者大人，那玩意是什麼？」
「破曉黎明之劍，由妖精始祖鑄成的星球兵器。」
「哦，原來如此，那祂說得這麼雲裡霧裡做什麼？」
「離開這裡！」
還未等眾人回過神來，他們便被傳送出空想界了，連拉亞坦也不例外。
身為幻龍的拉亞坦，從未見過自家始祖發這麼大的脾氣，他的目光移到疑似罪魁禍首的葉穹身上，開口道：
「穹先生，你到底做了什麼，惹得始祖如此不開心。」
「沒什麼，只是在用一些瘋言亂語，掩飾自己的想法而已，畢竟你家始祖可是會讀心的。」
「原來如此，所以說你到底說了什麼。」
「沒有說什麼，只是心裡在想一些事情，被你家始祖發現了而已。好了，別問了，啟程吧，去往我們旅途的終點站，蔚藍大陸的最北部，夜幕冰原。」
話剛剛說出口，葉穹就看到莎柏琳娜一副慌了神的模樣。
這精靈女王，從來不擅長掩飾自己心中的想法。
「怎麼了？」
莎柏琳娜將一枚紅色的圓球拿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充滿著焦急。
「穹先生，你當初說過，要是它破碎了，就代表著」
「娜塔莎在向我們求援。」
看到這一幕，葉穹的內心頓時就一沉，看來夜幕冰原暫時去不了了。
在娜塔莎與破曉黎明之劍中，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既然做出了承諾，那無論發生了什麼，都應當遵守，這是他一直以來的信條。
「回程吧，去支援娜塔莎。」
此話一出，即便跳脫如麗貝爾，也是不免陷入了猶豫之中。
「可是，可是破曉黎明之劍該怎麼辦？」
不光光是她，還在注視著葉穹等人的阿奎納斯忍不住了。
龍爪撕開了空間，露出巨大的頭顱，衝著阿爾貢號的眾人質問道：
「我剛剛說了什麼，你們現在就已經忘記了嗎？」
不得不說，這副模樣的祂，可謂是壓迫感十足。
但葉穹並未因為祂的話語而動搖，正欲準備寫字回答，卻被祂打斷。
「給我說出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我答應過她，一旦圓球破碎，我就會帶著莎柏琳娜他們第一時間回到精靈部落支援。」
「去夜幕冰原把劍拔出來再去也不遲。」
「我答應過的。」
葉穹回答得無比的堅決。
「沒有那柄劍，你根本無法戰勝魔神王，也根本不可能帶領著原初十二種族跨越那場災難。到那個時候，別說精靈部落，整個蔚藍大陸也會毀之一旦。」
「在我看來，比起未來的災難，還是應當更加注重當下，要是我現在沒有去，即便在最後我跨越了那場災難，也會活在悔恨之中的。
所以，拔劍的事情，在拯救娜塔莎之後再說。」
「沒有那柄劍的你，又能夠做到什麼？」
「我可以的。身為幻龍始祖的你，應當能夠看得出我現在所扮演的身份吧，現在的我，可是救世者穹先生啊！他們既然將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我又怎麼能夠什麼都不做？」
「沒有破曉黎明之劍的你，算得上什麼救世者？」
「難道只有拔出破曉黎明之劍，才能夠是救世者嗎？
不應當是只有拯救了這個世界的人，才能夠稱之為救世者嗎？
阿奎納斯，你好像搞錯先後順序了。」
「你。」
不管阿奎納斯怎麼說，葉穹也沒有改變自己內心的想法。
拔劍的事情可以慢慢來，但是若是慢上哪怕半個小時，十分鐘，導致精靈部落覆滅了該怎麼辦？
他可不想到時候自己睡覺的時候，思來想去，腦海中都是這件事情。
所以，出於內心的自私，他選擇了回程，支援精靈部落。
「呼。」
阿奎納斯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一些，與葉穹進行對話。
「算我拜託你可以嗎？去拔劍吧，只有這樣..」
「拜託人就擺出這副態度？要是你化成半龍人，身穿女僕裝和白絲拜託我，我也不是不能夠考慮。」
「你」
「開個玩笑而已。」
葉穹側目看了莎柏琳娜一眼，藉助圓球留下來的錨點，莎柏琳娜已經成功開啟傳送門。
「那麼，我先暫且告辭了，希望下次見面，我們還能夠如此肆無忌憚的暢聊。」
他欠身行禮，走在了隊伍的最前方，踏入了傳送門之中。
阿爾貢號上的船員也沒有任何的逗留，紛紛踏入了傳送門。
只是過去了不到三十秒的時間，整個阿爾貢號上就已經空空如也。
看到這一幕的阿奎納斯也只能夠無奈的笑了笑。
還真是一個任性的傢伙。
現在回去又能夠做到什麼呢？
要是他真的能夠拯救精靈部落，莎柏琳娜未來，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