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永生的實驗？
只聽林姬接著往下說道：
「你知道前文明的科技究竟來到了怎麼樣的一種地步嗎？
在前文明的世界中，死亡的概念已經被消除。
肉體衰老以後，只需要將大腦的信息上傳至天衍系統，待新的肉體製作出來以後，便可以繼續活下去。
現公司董事，乃至一些稍有權勢的普通人，都是這麼做的。
直到天災降臨的那一天。」
林姬停頓了片刻，似乎在回憶當時的場景。
「我至今都忘不了天災所展現出來的偉力，人類的科技在祂們的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十二天災逐一降臨，以人類的手段，根本無法與祂們抗衡。
直到空想之龍遨遊雲海，在藍星各地賜下鱗片以後，這種狀況方才有所好轉。
我們並不知道這位天災的目的是什麼，我們只知道，祂給與了我們戰勝天災的希望。」
「不，單單僅靠打牌，是不可能戰勝天災的。」
在輪迴副本中有過親身經歷的葉穹，輕易的就做出了判斷。
空想之龍也是天災，憑什麼能夠約束其他天災的力量呢？
林姬露出讚嘆的表情，點了下頭，隨後回答道：
「沒錯，單單憑藉空想領域，是不可能徹底戰勝天災的，在那場對大地粉碎者攻堅戰中，有起源魔女力量的殘留。
我們並不知道這位起源魔女的目的是如何，我們單單從其行動判斷出，這位天災，可能想要擊殺其餘天災，以獲取什麼東西。」
林姬輕打一聲響指，一段投影出現在了葉穹的面前。
出現在投影上面的是天災惡龍之母，葉穹與祂有過一面之緣。
「祂就是惡龍之母，藍星的人類並不認識半龍人外貌之下的祂，但卻認識巨龍形態下的祂。」
投影的畫面一轉，變得漆黑一片。
並非是因為影像出現了問題，而是祂的體型太過於龐大，以至於將整個屏幕遮掩住。
影像不斷縮小，最終定格在藍星與將整個星球纏繞的巨龍之上。
出現在畫面之上的黑龍，就是惡龍之母的巨龍外形。
「早在藍星人類誕生之初，這位惡龍之母就已經降臨過藍星了。
是祂將其餘天災的名諱告知給了藍星人類，
也是祂將能夠令人類文明倒退，能夠篡改人類常識的兵器，交到了最早公司的創始人，路易斯·弗曼手中。
那個時候藍星的人類，尚還沒有意識到這位惡龍之母的目的所在。
直到多年之後的今天，直到其他天災降臨藍星，判定藍星存在毀滅要素以後，
我們方才明白，這位惡龍之母想要磨礪我們成為擊殺起源魔女的鋒刃。」
說這話之時，她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笑容。
「很有趣不是嗎？起源魔女想要擊殺其他天災，從而選擇了幫助人類，在對大地粉碎者攻堅戰中出了一把力。
惡龍之母想要對抗起源魔女，選擇來到了藍星，扶持藍星的人類，讓他們成為足以擊殺起源魔女的鋒刃。
正是因為這兩位天災處於對立的情況，藍星的人類才能夠得以在夾縫之中繼續生存下去。
只不過這種狀況，怕是持續不了多久了。」
葉穹面前的投影畫面一轉，開始播放對惡龍之母攻堅戰的籌備工作。
「單單只有五大董事的意見，肯定不足以把整個藍星的人類綁上戰車的。
接下來我要為你解答的，是為什麼藍星的人類會判定為毀滅要素。」
「藍星的人類，而是不是公司？」
「這你可高估公司了，天災所針對的，從始至終都是在藍星上生存的所有人類，包括身為異邦人的你在內。」
畫面所出現的，是那個與葉穹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女，艾雅。
「她就是惡龍之母所賜下的，那個能夠令人類文明倒流，篡改人類常識的兵器。」
屏幕一分為二，左側為艾雅的畫像，右側則是起源魔女可妮莉婭的畫像。
「說實話，在起源魔女出現之時，我們也是倍感驚訝，因為祂竟然與艾雅長得一模一樣。
經過長時間的調查，我們總算明白了這是為何。
艾雅的本質，是起源魔女權能的一部分，也是被祂親手捨棄的一部分。
這道權能，名為人族之祖。
我們翻閱了許多資料，得知了一個真相，
天災所對應的，是最初誕生在世間的十三種族的始祖。
惡龍之母對應龍族，次元商人對應矮人族，混沌對應惡魔族，而起源魔女對應的則是人族。
正是因為如此，被祂所捨棄的這部權能，才擁有篡改全人類常識的力量。」
「所以說，這和藍星的人類被判定為世界毀滅要素有什麼關係？」
「艾雅經歷了人類的各個時期，早已與藍星的人類深度綁定在了一起，所有死去的人類，其意識都會被上傳至她的體內，尚還活著的人類，其潛意識，也會不自覺的與她的意識之海接連。
那些美好的願望，怨天尤人的願望，都會如實反饋給她。」
「聽上去，與其說艾雅是天衍系統本身，倒不如說是人類意識的聚合體，阿賴耶？」
葉穹很快就回憶起當初王鶴林跟他所說的一些情報。
「沒錯，你看得很透徹，經過如此多年的成長，她早已成為了人類的一部分，無法切割，也無法分離，除了天衍系統—艾雅以外，祂還有一個名字，那就是人類意識的聚合體，阿賴耶，而將其培養出，也是惡龍之母真正的目的所在。
星球意志蓋亞會將威脅到世界存亡的力量判定為毀滅要素。
而人類意識阿賴耶也是同樣具備這樣子的能力，當出現足以毀滅人類的力量之時，祂也會顯化，將具備毀滅人類力量的要素清除。
我的丈夫，衛青，就是被祂選中的救世者。」
葉穹聽到這裡，不自覺的皺眉，到目前為止，都與王鶴林跟他所說的差不多，一切都串連了起來。
而到這裡，他也是隱隱明白為什麼整個藍星的人類都會被判定為世界毀滅要素了。
「星球意志判定的毀滅要素，其實就是艾雅？」
「沒錯，只要人類意識尚還存在，她就永不會消亡，想要將其清除，唯一的做法只有徹底清掃藍星之上的人類。
因此，我等勢必會與眾多天災對上，根本沒有任何談和的可能性。
人類的潛意識害怕著死亡，所以艾雅為我們提供了意識永生的技術。
而當死亡的問題解決以後，僅靠藍星的資源，根本無法支撐藍星人類的消耗，對外的戰爭勢必會發起。
我等總有一日，會想過境的蝗蟲一般，蠶食著其他星球種族的資源。
而艾雅也會為了藍星人類的存亡，提供技術與力量的支持。」
「因此才會被判定為世界毀滅要素嗎？想要解決這一問題，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令文明倒流，令人類手中的科技擁有都抵達不到令意識永生的層次。
單單只有少部分人意識永生也不行，因為這少部分人無法影響艾雅的判斷，
終有一日，她還是會令「救世者」代行世間，將意識永生推廣。
所以說讓現在的人類一無所知，令那項技術不出現在世間，才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林姬聞言，輕點了下頭，隨後回答道：
「沒錯，所以你看到了，在文明倒流以後，藍星的人類不再被判定為世界毀滅要素，天災的蹤跡也漸漸消失了。
只需要繼續保持這樣下去，不再發展科技，我等就不再需要害怕天災所帶來的威脅。」
說罷，她極為譏諷的笑了一聲，隨後開口道：
「但是有些人可不是這麼想的，現在距離文明倒流，已經過去了數十年時間，那些原本年輕的肉體，都已經變得衰老了。
那些大人物想要活下去，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重啟文明，令意識永生重現世間。
而你也應該明白，這樣子做會有怎麼樣的代價？」
「天災會重現世間對吧？」
「沒錯，擊殺大地粉碎者，給了他們太多的自信，讓他們認為天災並非不可戰勝的。」
說罷，她露出一抹苦笑。
葉穹也是明白她為何會露出這副表情。
「那場攻堅戰的勝利，說到底是起源魔女，人類意識出的力占大部分，沒錯吧？」
「起源魔女切斷了大地粉碎者與眷屬的人類，而阿賴耶則是引導出救世者的出現。
從始至終在這場對大地粉碎者攻堅戰中，公司就沒有出多少力。」
「原來如此，如此說來的話，只需要令那些不理解現實的董事，安心入土就行了，我可以這麼理解吧？」
林姬面露錯愕之色，這話說得的確沒毛病，但要怎麼辦到？
而且現在擺在人類面前的問題並不單單只是董事的決議這麼簡單，還有一個問題。
「惡龍之母持有艾雅的原始碼，隨時可以將其控制權收回。
祂之所以扶持藍星的人類，目的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那就是借我們的手，將起源魔女擊殺。」
「祂如何實現這一目的？」
「不清楚，我們只知曉一件事情，那就是若惡龍之母繼續停留在藍星，藍星的人類必然沒有安寧之日。」
「所以才會將矛頭指向這位惡龍之母，倉促發起攻堅戰？」
葉穹將右手抵至下巴，到此為止，他總算是理清楚藍星的現狀了。
想要解決藍星現在的問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擺爛，不再發展科技，令艾雅的技術一直停留在現在這種程度。
但想要擺爛，必須解決一個前提，那就是將惡龍之母殺死。
因為祂持有艾雅的原始碼，只要原始碼還在祂的手中，藍星的人類隨時都有可能再度回到同時面對多個天災的局面。
葉穹想要安穩的在藍星生存，必須要解決兩件事情，
一，將董事解決，讓他們再也沒有能力重啟文明。
二，奪回惡龍之母手中的原始碼，讓艾雅得到解脫。
只有將這兩個問題解決了，他才能夠安穩的發育，以面對即將襲來的無形者。
他目光看向面前這個氣度不凡的女人，開口道：
「你跟我說了這麼多，到底想要做什麼？借我的手將公司董事解決？」
林姬對此搖了搖頭，回答道：
「當然不是，單單憑藉你一人，根本不可能是五大公司的對手，我能夠為你提供的幫助也極其之少。
我跟你說了這麼多，只是想令你明白敵人到底是誰，僅此而已。」
說罷，雙瞳泛著奇異的紫光，只聽林姬接著往下說道：
「為了避免公司的其他人生疑，我必須對你進行一些偽裝。」
她想要深入葉穹意識深處，種下一枚種子，以供給其他董事查看。
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自己能力在進入葉穹意識的一瞬間，就遭到了清除。
「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不自覺的發出一聲疑問。
經過多次的輪迴，葉穹的意識之海已經被錘鍊到了一個常人難以企及的等級。
僅憑林姬這種小手段，根本不可能在他的意識之海留下任何的痕跡。
「我現在對你只有一個問題，五大公司與天災對比起來，誰比較強？」
林姬神色稍顯疑惑，一時並未理解為何葉穹有此一問，下意識之下就做出了回答：
「當然是天災，以人類的力量，根本無法和天災抗衡。」
葉穹雙手一拍，道了句好。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把公司董事的位置告訴給我，我親自和他們談，要是談不攏就送他們入土。」
早這麼說不就完事了？
還以為公司有多牛呢，敢情也就那麼一回事。
林姬還想要說些什麼，卻是突然發現，一雙藍紅色的眼睛正在注視著自己。
眼睛的主人已經掏出一把銀白色的手槍，將漆黑的槍口對準自己。
她意識到了，剛剛的那番話並非請求，而是命令。
眼前這個年輕的少年真的想要以一己之力，對抗五個公司。
「你根本不理解公司的強大。」
「至少沒有天災強大，不是嗎？」
葉穹能夠感受得到，無形者已經鎖定了他的坐標，正在飛速趕往藍星。
留給他的時間已然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