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血字
因為施法者並未可以隱藏自己的行蹤，所以阿波尼亞斯很快就找到了引發這場災厄的源頭所在。
令她有些詫異的是，對方竟然在朝著聖坎兒城方向奔赴而來？
心中雖有疑慮，她依舊選擇跟上，探明對方的底細。
約莫五分鐘過後，她看到了遠方騎著掃帚的兩道身影。
即便是向來冷靜的她，在看到掃帚上的兩人過後，也是不免為之驚訝。
「阿諾德？還有坎麗斯，她們怎麼會來這裡。」
「坎麗斯的繃帶怎麼解開了？她就是引發這場災厄的源頭？」
諸多疑惑頓時縈繞在阿波尼亞斯的心中，她看到了，那騎在掃帚上的紅髮少女正在朝著她遙遙打了個招呼。
顯然阿諾德並不意外阿波尼亞斯會來到這裡迎接她。
身為命運女神的她，本能的察覺到了異樣所在，但卻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
只得暫且收起心中之疑慮，飛到了阿諾德的不遠處，開口打了個招呼：
「占星魔女閣下，還有坎麗斯，你們怎麼來了？」
阿諾德的臉上掛著一抹笑容，這是只有吃瓜人才會發出的愉悅之笑。
「來看樂子。」
她毫不遲疑的就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反倒是坎麗斯，聽到這話，有些急了，生怕自家老師以為自己在給她添麻煩，連忙解釋道：
「阿波尼亞斯老師，我們是來幫助卡爾維斯哥哥的。」
「你使用了災厄三瞳的力量？」
「嗯，阿諾德姐姐讓我用的。」
阿波尼亞斯將目光聚集在了阿諾德的身上。
「為什麼？」
「剛剛不是說了嗎？來看樂子的而已。」
她並透露過多，因為體內契約的緣故，她只能夠當一個謎語人。
但阿波尼亞斯卻顯然不能夠接受這份答案，接著質問道：
「城門上的血字是你寫的？」
「血字？什麼東西？我連聖坎兒城都沒走進去，哪來的功夫去城門寫字啊。」
說著，轉過頭看向了坎麗斯，接著說道：
「不信伱問問她。」
阿波尼亞斯對於這個弟子還算是信任，等待著坎麗斯的答覆。
禍狼少女輕點下頭，回答道：
「從早上開始，她就一直在我身邊。」
言外之意就是，至於在此之前，她就不知道了。
「城門上的血跡早就已經幹了，顯然是在半夜時分偷偷寫上去的。」
「不是，你還在懷疑我啊？」
「太巧合了，血字剛剛說要引發災難，然後你便找到坎麗斯讓她使用災厄三瞳的力量。」
此時的阿諾德第一次品嘗到有苦說不出是種怎麼樣的滋味，她知道是誰幹的，卻不能夠說出口，若是真的說出來了，她怕不是要第一時間遭受到神罰。
她面露苦澀，眼見著阿波尼亞斯還在等待著她的回答，只得擺了擺手，頗為擺爛的說道：
「算了算了，你就當是我乾的，反正這檔事是誰幹的根本不重要，因為總有人會去做的。」
說完這句話過後，阿諾德方才察覺到，自己並未看到卡爾維斯，隨即開口詢問道：
「他人呢？卡爾維斯，怎麼沒看到他。」
「他讓我出來尋找災厄的源頭，而他在聖坎兒城附近尋找線索。」
「額」
「挺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挺好的，放心好了，有那位絕望騎士看著，他不可能出什麼事的，畢竟嗯？」
說著說著，阿諾德感覺自己好像錯算了一點，停頓了下來，皺著眉頭，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等會，等會，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東西。」
「對，我想起來了。」
她轉過身去，望向了坎麗斯：
「早上我去教會的時候，怎麼就只有你一個人，瑪.不對，摩根小姐還有弗萊德去哪裡了？」
這個問題坎麗斯並不知道，阿波尼亞斯代為解答道：
「摩根小姐帶著弗萊德去尋找重塑肉身缺失的最後一位材料。」
「什麼材料？」
「不清楚，她並沒有說。」
「那他們去了哪裡。」
「嗯他們是通過傳送門去的，我也不知道門對面的坐標是哪裡。」
阿諾德聽到這話，當即就明白自己為什麼感覺錯算了什麼，敢情問題出在了這裡。
「這下子倒有些麻煩了，弗萊德竟然這麼輕易就離開天啟帝國境內。」
說著，向坐下的掃帚注入魔力，朝著阿波尼亞斯說道：
「快些去找卡爾維斯，可能有麻煩的事情發生了。」
阿諾德緊皺著眉頭，顯得很是苦惱，她也是沒有想到，對方會做得如此果決。
原本以為在聖光規則這個大環境之下，對方不敢做些什麼，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想要令無序之暗提前降臨。
仔細想一想，其實卡爾維斯比弗萊德，更適合接納那一位的力量。
倘若成功了，或許對於卡爾維斯而言，是一件好事？
剛剛升起這個想法，立刻就被阿諾德所否決。
卡爾維斯不可能成功的，只有不存在自我的容器，才有這麼一絲可能承受住那份力量。
聖父就是因為這個理由，方才將弗萊德創造出來。
若是任憑卡爾維斯接納那份力量的話，可以預想到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爆體身亡。
阿諾德也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著急，匆匆的便朝著聖坎兒城方向狂飛而去。
絕不能夠讓這種事情發生。
這是此時阿諾德心中唯一的想法。
聖坎兒城中。
葉穹在阿波尼亞斯離去過後，並沒有閒著，他變換了模樣，在城中街道中走著。
他並非是漫無目的閒逛，而是朝著一個地方直行而去。
那個地方，正是白鷹公爵府。
他收到了神啟，貨真價實的神啟。
名為聖父的存在指引著他前往白鷹公爵府。
在聽到這一段神啟的瞬間，他就想起了莫名那出現在公爵府的聖父雕像。
當時他就很奇怪，為什麼那雕像會出現在這麼詭異的一個地方。
現在想想的話，若是聖父一直在注視著他，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他來到了公爵府門前，守在大門的門衛好似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根本沒有對他做出任何的阻攔。
一路順通無阻，他來到了那白鷹公爵的房間中。
這一次不再是天穹之眼進入這個房間中，而是他本人。
推開房間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閃爍著白光的聖父雕像，它懸空漂浮起來，很是顯眼，葉穹一眼就發現了。
他也是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如此聽話，在收到神啟的一瞬間，身體就不自覺的往這裡走來。
聖父的聲音並不具備任何的蠱惑性，而是極為溫和，容易令人信服的。
祂所說的一切仿佛都是正確的，讓人心悅誠服，不自覺想要踐行祂話語中所說出的一切。
這種感覺很奇怪，葉穹能夠感受得到，這是他身體與意識做出的選擇，但腦子卻是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
他天然就選擇了相信這個聖父，並且抵達了祂所指引的地方。
「異鄉人，這是我們的第二次會面。」
第一次是昨天晚上潛入這白鷹公爵府。
對於這位神祇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葉穹並不感到意外。
畢竟這可是終結暗黑聖戰的傳說中的神祇。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聖父將他指引到這裡，肯定不單單只是想要聊天這麼簡單。
昨天的會面只是探底，這一次的會面，才是祂展露真正目的之時。
「不是我希望你做什麼，而是你自己想要做什麼，你來到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異鄉人。
你是拯救魔靈大陸的勇者，還是毀滅魔靈大陸的魔王。
我很好奇，你來到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關你什麼事？」
葉穹來到這裡，只是為了獲取力量，抗衡潛藏在藍星所謂的公司。
而關於這一點，他肯定是不能夠說的。
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明明他什麼都沒有說，對方卻洞悉了他的想法。
「為了力量嗎？很普遍也正常的回答。」
「第二個問題，魔靈大陸給予你力量，而你又能夠為魔靈大陸帶來什麼？」
聖父的問話很怪，令葉穹不自覺回憶起前世大學畢業時候面試官的問題。
「你為什麼要選擇這家公司。」
「你能夠為公司帶來什麼。」
葉穹也是察覺到了，聖父可能擁有洞悉人心，偷聽心聲的能力，這一次他放空了大腦，不再去想其他，只是語氣平淡的回答道：
「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看得出來，你的確並不想要為魔靈大陸做些什麼，畢竟你只是異鄉人，即便這片大陸迎來滅世的危機，你也可以隨時抽身走人。」
聖父的語氣輕柔且溫和，葉穹感覺就像是在和一個和藹可親的老者交流。
即便心中戒備，也不自覺的對這個老者升起天然的信賴之感。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把我叫到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別急，年輕人，我只問你三個問題，三個問題過後，你可以隨意向我發問。」
「接下來是第三個問題，怎麼樣的報酬，才能夠令你願意拯救這片大陸。」
怪，太怪了。
還真是在跟他面試啊？
這句話換算一下，就是面試官問葉穹：
「你心目中的薪資是多少。」
而拯救魔靈大陸，就是他的工作內容。
這聖父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拯救想要把他這個異鄉人拉過來入職？
葉穹這一次選擇了沉默，同時放空大腦，什麼也不想，他就不相信，聖父這還能夠察覺到他心中的想法。
「無論怎麼樣的報酬，你都不願意接受嗎？」
聖父用著平淡的語氣說出了他的答案。
葉穹怎麼樣不會去相信聖父的任何話的。
「倘若我說，讓你獲得天災級別的力量呢？」
這一次，葉穹依舊沒有選擇回答。
「你應當知道，第九天災混沌，曾降臨於此吧？祂受傷了，傷得很嚴重，這一點你同樣知曉。」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混沌降臨魔靈大陸過後，一分為二，分為光暗兩面。
暗面化作極暗深淵，引領著獸人掀起魔靈大陸的全面戰爭。
光面則化作了聖樂園，將逝者的靈魂接應到此。」
「聖樂園？接引逝者的靈魂？」
葉穹很快就察覺到了聖父話語中的盲點。
「不，不對，倘若聖樂園能夠接引逝者的靈魂，那為什麼還會有「靈」漂浮在世間？」
「聖樂園已經滿了，那場暗黑聖戰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無數靈魂擠入樂園之中。」
「為什麼？混沌為什麼要這麼做。」
「戰爭引領死亡，牽引靈魂進入祂創建的所謂樂園，還能夠為了什麼，不正是為了療傷嗎。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那場暗黑聖戰吸收的靈魂消耗的已經差不多了，
第二次暗黑聖戰即將開始，極暗深淵即將再度重現。」
「你跟我說這麼多，就是為了讓我破壞混沌的陰謀？」
「我說這麼多，你不會信的。」
即便葉穹什麼都不說，聖父也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大家都不蠢，你說一個故事，就指望我相信，這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聖父從來都沒有瞧不起卡爾維斯的想法，相反，祂極為的重視對方。
對於卡爾維斯沒有相信祂的話，聖父並不感到奇怪。
「現在的你什麼都不需要做，當聖光與黑暗再現之時，我希望你能夠用自己的雙眼看清這一切，然後做出自己的抉擇。」
葉穹此時已經徹底放空心神，無論聖父說些什麼，他都選擇左耳進右耳出。
聖父對葉穹的態度一點都不在意。
雕像的聖光漸漸褪去，那青銅雕像跌落在了地上，一切仿佛只是錯覺。
葉穹在擺脫那詭異控制的一瞬間，就做出了抉擇，當即就脫離這白鷹公爵府。
在心中暗暗罵了句：
「白痴。」
即便沒有宿命之賜的任務，葉穹也明白聖父是在忽悠他。
要知道，第二次暗黑聖戰，發生在2207年，距離這次聖戰開啟，還足足有六百年的時間，你說這指望誰信？
他匆匆跑出了白鷹公爵府，緊接著只覺得身體在不自覺的在搖晃。
不，不對，不是他的身體在搖晃，而是大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