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該死,該死,那個女人到底是誰?還有卡爾維斯,為什麼他會變得如此之強。」
此時的白蛇已經傷痕累累,身體上殘留在多道傷口,憑藉著其強大的自愈能力,才勉強吊住了性命。
他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憤恨與不解,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帶著上百聖騎士,還有一位六階強者助陣的他會無功而返,僅有他一人活了下來。
這根本就不合理啊。
卡爾維斯,你要有這本事,怎麼會被送上處刑架呢?
白蛇是真的想不通,這才過去了短短十天左右的時間,卡爾維斯的身上竟發生了如此之大的變化,還得到了一位六階強者的幫助。
那霧之龍雖然遲遲都未出現,但白蛇明顯能夠感覺得到,那巨龍明顯是有在關注著這邊的狀況的。
也就是說卡爾維斯身上可能擁有兩個六階的幫助?
這未免有些太過於匪夷所思。
要知道,前不久之前的卡爾維斯還僅僅只是一個落魄聖騎士,怎麼短時間內可能能夠獲得如此多強者的幫助呢?
要是他憑藉著憤怒鬼手,投靠了鬼神教會,獲得了主教的幫助,那可能還說得通。
但巨龍,還有那神秘的女子,皆不是鬼神教會的人,為什麼會選擇幫助卡爾維斯呢?
白蛇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回想起那金髮的面孔,他內心的仇恨也是不禁加深了許多。
此次行動中,他失去了自己最為重要的東西,那便是天譴巨獸的力量,這要是被他的老師知道了.
白蛇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走入聖坎兒城中。
因為此時已經處於深夜時分,除卻巡邏的士兵以外,再無他人。
陌生人的突然出現,引起了這些衛兵的警覺,手中長槍遙遙指向白蛇,質問道:
「你是誰?」
「白痴,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
白蛇有些慶幸,這次遇到的人並非素未謀面的衛兵,而是他埋在聖坎兒城的棋子。
「白蛇大人,是你?」
其中一個衛兵發出的驚訝的聲音,快步走到了白蛇的身邊,欲要攙扶,卻被冷冷的拒絕了。
「我還沒有傷到要人扶的地步,帶我去見喬治。」
衛兵面露猶豫之色。
「現在陛下他恐怕已經睡著了.」
「沒事,他很快就睡不著了。」
等喬治知道霍華德死去的消息,恐怕比他還著急吧?到時候怎麼可能還睡得著。
見自己效忠的這位大人態度堅決,衛兵雖有些猶豫,但還是選擇了領路。
這是國王陛下和白蛇大人的事,可不關他一個小小衛兵的事,老實帶路就是了。
不約片刻時間,白蛇就再度回到了王座廳。
此時階梯盡頭的王座並未坐著人,要將喬治叫來,還需要一些時間。
白蛇不顧禮儀的盤坐在了地上,開始為自己療傷,此時他的身體已經與蛇類生物並未太大的區別,能夠藉助一種名為蛻皮的手段,為自己進行治癒。
約莫十分鐘過後,閉著眼睛的白蛇就突然間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這道腳步聲略顯沉重,顯然其心情並不是很好,這也實屬正常,畢竟喬治剛剛還好好的在床上睡著,突然間就被叫醒。
喬治推開王座廳左側的大門,走上了階梯,坐在了王座之上。
看著地上的白蛇,根本不掩自己心中之惱怒,質問道:
「給我一個解釋。」
「霍華德死了。」
「就為了這種小事等會。」
喬治本來還想要質問一番,卻是突然間發覺不對勁。
這白蛇在說些什麼?霍華德死了?
「你再說一遍?」
「霍華德死了。」
「這怎麼可能?」
喬治從王座上站起,眼神之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他可是六階,知道六階是什麼概念嗎?已經脫離人類範疇,抵達半神領域了,那霧之龍怎麼可能殺得死霍華德。」
「不是霧之龍殺死的他。」
「那是誰?」
「卡爾維斯。」
白蛇在逃離的過程之中,曾分出一條小蛇鑽入地面之中,探查霍華德那邊的情況。
結果卻是令他倍感震驚,六階的霍華德竟然倒在了卡爾維斯的手中,身體被肢解,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躲在地下的小蛇仿佛看到了什麼洪荒野獸一般,在看到霍華德被斬殺的那一幕過後,連忙逃離,回到了白蛇的身邊復命。
喬治聽到卡爾維斯這四個字,眼神之中充滿著不可置信。
前不久任憑他拿捏的一個小小聖騎士,才過去十天時間,就已經成長到如今這種地步了?
就連當年的聖眼之米歇爾都沒有這麼誇張。
「你真的沒有騙我?」
他再度開口確認道。
而白蛇這一次並未開口,只是沉沉的點了下頭,他與喬治現今的利害是一致的。
失去了天穹之眼,他難以向老師有一個交代,而喬治失去的則是更多,跟隨在他身邊的霍華德,天穹之眼,還有一百餘聖騎士。
剛剛還睡眼朦朧的喬治此刻已經徹底睡不著了。
「那第七分隊?」
「全滅了。」
短短的三個字,令這個已經年老的國王無力的靠在了王座之上,他的面容轉眼之間就變得衰老了許多。
「為什麼,給我一個解釋。」
他的語氣極為的低沉,但是任誰都能夠從中聽出這位國王的憤慨與不滿。
白蛇很想說一句:
「誰知道那卡爾維斯會這麼強,誰知道卡爾維斯的身邊會跟隨著一個六階強者。」
但這些話語說得再多都是藉口。
他輸了,霍華德死了,第七分隊全滅,這就是事實。
白蛇此時的神色也不太好,一方面是因為剛剛受的傷,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內心備受了打擊。
片刻過後,方才做出了答覆。
「去找一趟阿貝雷主教吧。」
緊接著說出的下一句話,更是令喬治崩潰。
「在地隱之森北部,我們看到了那占星魔女,當時的她跟隨在卡爾維斯的身邊。」
喬治雖然比較遲鈍,但並不代表著他是傻子,這條信息意味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是阿諾德配合卡爾維斯布下了針對你們的陷阱。」
「可能性極大。」
說著,他似乎在回憶當時王座廳談話的細節,停頓思考了片刻,方才接著說道:
「當時我對阿貝雷主教的態度倍感奇怪,明明他當時從未見到過占星魔女,卻莫名對他有著敵意。
在察覺到這一點過後,我有嘗試從阿貝雷的口中問出點什麼,但結果他對我的戒備極深,並未吐露。
不過從其表現不難看出,他對占星魔女的敵意是貨真價實的,可能當時的阿貝雷就已經察覺出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喬治聽完這一段話,用力的往王座上一拍。
「那他當時為什麼不說出來?非要說什麼卡爾維斯就在聖坎兒城中。」
「我也不知道,這一切恐怕要等他來到王座廳過後,方才能夠知曉。」
此時的白蛇已經不急著去找卡爾維斯復仇了,一則是憑藉他現在的實力,貿然跑過去,只可能挨一頓毒打而已,二則是儘快搜集關於卡爾維斯的情報。
一個人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卡爾維斯的身上必然隱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東西,倘若找到這些的話,他就能夠為自己的失職推脫,同時向序列搜捕團上層請求支援。
十分鐘過去了。
接到國王命令的理查茲第一時間就前往教會。
他的確順利的將阿貝雷從教會帶到了王座廳,只不過帶過去的阿貝雷處於一個呆滯的狀態。
前不久之前還精神奕奕的阿貝雷主教,此時的雙目已經無神,只是茫然的看著前方,毫無生氣,如同一個被玩壞的傀儡一樣。
出身序列搜捕團的白蛇對於這一幕自然是極其的熟悉,一眼就判斷出了阿貝雷的病狀。
「他被剝奪了序列能力。」
說罷,將阿貝雷身上的衣服脫下,果然在其右臂處找到了一道黑印,這道黑印不出意外的話應當是序列能力銘刻之處,因為能力被剝奪了,此時已經失去了其含義。
對於如何處理這種情況,白蛇顯得駕輕就熟。
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瓶血紅色的藥劑,捏住阿貝雷主教的鼻子,令其張開嘴巴,將藥劑灌了下去。
緊接著右手放在黑印之上,調動體內魔力,注入其中,調和阿貝雷主教紊亂的生命氣息。
這個過程不能夠分心,持續的時間極其,約莫兩個小時過後,阿貝雷主教的瞳孔才再度有了高光。
他的意識已經清醒了過來,看到了白蛇與喬治兩人,嘴中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白蛇適時寬慰道:
「阿貝雷主教,我知道你現在又很多話想要說,我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處理好你身體上的問題。請稍安勿躁,不要影響了我的治療。」
阿貝雷主教聽罷,變得老實了許多,原本不斷晃動的雙手,開始安靜了下來,嘴中也不再說著那些含糊不清的話語。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了。
此時阿貝雷主教的語言功能已經徹底恢復,不過他並未說話,只是看著面前的白蛇,直到聽到他說自己可以開口之時,方才一一將先前教會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
因為這裡面的信息量實在太大,喬治與白蛇一時半會竟顯得有些難以接受,即便他們深知在這個節骨點阿貝雷主教根本沒有欺騙他們的必要。
白蛇認真的看了阿貝雷一眼,確認他並未因為序列能力被剝奪患上失心瘋過後,方才逐字逐句的將阿貝雷剛剛所說重複了出來。
「你是說,先前在聖坎兒城的阿諾德是卡爾維斯所偽裝的,而這一情報則是絕望騎士告知給你的。
在你失敗過後,這位絕望騎士對你感到失望,所以才會將你體內的序列能力剝奪,轉過頭來交給卡爾維斯。」
阿貝雷聽到白蛇的複述,眼神之中閃過一縷憤恨,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點下了頭。
喬治則是徹底繃不住了,走上前來重重的踹了這位主教一腳。
「那你他娘的早說啊,你早點說出來,哪裡有這麼多事情。」
白蛇看向阿貝雷的眼神也是變得不善了許多,確實如同喬治所說的那樣,阿貝雷早點說出來,哪裡有這麼多B事。
看到兩人指責的眼神,阿貝雷也是不禁想要給自己找藉口。
「誰知道卡爾維斯這傢伙偽裝得這麼好,竟然連食謊白蛇的能力都能夠騙過,要是早些知道那修女是傳說中的絕望騎士,我又怎麼可能對她的情報產生懷疑。」
喬治聞言,臉色變紅了許多,看得出來這位國王相當之憤怒,衝著阿貝雷又是一腳。
「誰知道,誰知道,說得這麼多,還不是在為了你的愚蠢找藉口。
誰讓你如此小瞧卡爾維斯的?要是你早些將這些情報告知給我等,我等又怎麼會如此簡單的放那占星魔女離去。
還有你,第一次沒有抓住卡爾維斯也就算了,第二次呢?竟然只有你苟活了下來。
這就是不死之蛇的徒弟嗎?還真是有夠好笑的。」
白蛇與阿貝雷兩人同時面露尷尬之色,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就被自己最為瞧不起的國王所教訓,關鍵是他所教訓的東西還真沒有什麼問題,他們也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語。
發泄一通過後,喬治坐回王座之上,面色顯得有些苦悶。
本來卡爾維斯那傢伙,可是他的女婿加護衛,現在竟然被他逼到對立面去了。
他的內心雖然有些後悔,但也是明白,卡爾維斯已經徹底走向了他的對立面,根本不可能有緩和的餘地,他與卡爾維斯,只能夠活下來一人。
喬治右手扶額,瞥了一眼下方的兩人,開口道:
「說吧,現在該怎麼辦。」
此話問出,一時之間阿貝雷與白蛇兩人均未開口。
阿貝雷失去了序列能力,根本不可能是現今卡爾維斯的對手,而白蛇更不用談了,剛剛才經歷了一場大敗。
見兩人無言,喬治略顯煩悶的開口:
「怎麼,你們已經不敢跟那傢伙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