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叛國者
剛剛的一擊，葉穹完全是可以將阿貝雷主教的咽喉擊穿了。
他雖說擁有著極為強大的言靈能力，但施法前搖卻是極為明顯，在他動用這份能力之前，葉穹完全是可以動用天穹之眼的能力將其擊殺的。
但是葉穹並沒有這麼做。
因為上一次輪迴之中，他就是因為對阿貝雷主教起了殺心，所以特蕾莎修女才會選擇出手將他擊殺。
這證明著現階段而言，阿貝雷主教對於特蕾莎修女是有利用價值的，他不能動。
雖說現在的葉穹戰力並不算弱，但並不意味著他擁有與特蕾莎修女正面一戰的能力。
在上一次的輪迴之中，葉穹已經知曉了她的真正身份。
絕望騎士，阿索布萊斯。
這可是七階的存在，擁有神靈級別的力量，他根本招惹不起。
阿貝雷主教也是被葉穹的這道充滿威脅的攻擊嚇到了，強行裝作淡定的模樣說道：
「不錯，看來你的天賦比我想像之中的要高，卡爾維斯。」
「說吧，你想要什麼？
洗清自己的冤屈，重新成為受萬人敬仰的聖騎士。
還是說讓陷害自己的幕後黑手付出代價。」
「你會實現？」
「那是自然。」
葉穹只是譏諷一笑，隨後回答道：
「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阿貝雷主教。」
「現在你的價值不同了，已經值得我這麼做。」
「還真是像你會說的話。」
「說吧，說出你的要求，而我對你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加入聖光教會。」
倘若是前身，面對阿貝雷主教的這番話恐怕還會猶豫一二，但葉穹卻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搖頭。
「不，我不再想要成為聖騎士，至於那個陷害我的黑手，我會用自己的方法付出代價。」
他緩緩的用右手將自己凌亂的金色長髮抓起，右手持劍，毫不猶豫的就將長發割斷。
一道清風拂過，將手中金髮吹至半空之中，最終掉落至地面。
這番舉動在天啟帝國里，意味著恩斷義絕，他要斬斷與帝國所有的聯繫。
一般聖騎士在選擇成為叛國者之前，都會選擇這麼做。
阿貝雷主教也是沒有想到，卡爾維斯竟然會這麼做，他對這片土地真的一點情感都沒有了嗎？
特蕾莎修女則是認真凝視著葉穹，她能夠感受得到這位聖騎士內心的憤怒。
明明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帝國著想，但國王選擇將其拋棄，教會也沒有伸出援助之手。
一夜之間他就從萬人敬仰的聖騎士變為了人人喊打的異端。
有這種程度的憤怒實屬正常。
看著葉穹的心臟，特蕾莎修女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精純的憤怒之力。
此刻的她無比確信，這就是她所希望得到的完美適格體。
如果是卡爾維斯的話.
「真的要做到這種程度嗎？卡爾維斯，加入聖光教會吧，哪怕是喬治前來拿人，我也會保下你。」
「晚了，阿貝雷主教。」
他目光看向皇宮方向，冷冷道：
「你的事情我什麼都不會說出去，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讓他付出代價。」
「教會放過了你，不代表皇室會。」
此刻的阿貝雷已經有些急了，這小子怎麼就不聽勸呢？
萬一落到了喬治的手上，把他的秘密全部說出去怎麼辦？
還未開口，就已經聽到了一陣重甲踩踏地面的聲音，這是皇室近衛隊，基本上都是由三，四階的騎士構成，為首的隊長鷹眼莫德凱撒更是一位五階強者。
一個三階的聖騎士根本不可能從這陣仗之中逃脫。
「卡爾維斯，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加入聖光教會，我保證喬治那傢伙絕對拿你沒有任何辦法。」
葉穹只是將目光移到了特蕾莎修女，直到確認她沒有動手的想法過後，方才選擇轉身。
面對匆匆趕來的皇室近衛兵，他只是冷笑一聲，隨後高舉手中長劍，喊道：
「叛國者卡爾維斯在此，誰敢殺我！」
這一聲宣告，意味著他徹底走向了天啟帝國的對立面，不死不休。
葉穹是真的沒有想到，宿命之賜的判定會如此嚴格。
他先是擊殺了守護神天穹之眼，然後當著阿貝雷主教的面割斷自己的長髮，這都沒有達成宿命之賜叛國者的要求。
直到他當著眾多皇室近衛兵的面，做出最後的宣告，方才徹底裁定他為叛國者。
他能夠感受得到，自己心臟跳動的速度在不斷加快，這是宿命之賜的能力正在發揮作用。
當完成宿命任務過後，他會獲得來自宿命的獎勵。
他的心臟正在逐漸蛻變，憤怒之心的效果理應過去了才是，但此刻他的內心依舊躁動不安。
那與他為敵的聖騎士，是原身曾經的同僚。
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帶著厭惡，帶著憤怒，帶著畏懼，嫉妒。
此刻的葉穹能夠感受到這些人身體上的情緒。
鷹眼莫德凱撒緩緩的走上前來，葉穹曾經見過他，在漂浮在聖坎兒城上方的時候。
這位騎士長的性格極為之正直，也極為的愚忠，只會奉命行事，認定皇室的命令即是一切。
他將銀劍從劍鞘之中拔出，冷眼看向面前的叛國者。
並未過多言語，只是平靜的說了一個字：
「殺。」
既然皇室認定他是異端，那他就是異端，根本不必費任何口舌。
這番態度直接讓葉穹氣笑了。
他能夠看到，周邊的房屋並沒有把窗戶關牢，幾雙眼睛悄咪咪的探了出來。
這些平民根本沒有弄清楚真相的想法，在他們看來，既然皇室與教會都認定卡爾維斯是異端，那他肯定就是。
前身在昏迷之前，曾經做出過辯解，但這些辯解反而令這些愚民認定是狡辯，不由分說的就沖他砸石頭。
敏銳的感知之下，諸多的惡意朝著他襲來。
葉穹能夠感受到前身的憤怒，曾經他所守護的平民，連他的辯解都不願多聽，他所效忠的帝王，是令他淪落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禍首。他的未婚妻選擇了背叛，親自餵了他紫銀之毒，將他送上了火刑架。
這座城市對他而言，充滿了惡意，明明他是一顆恪守騎士守則的聖騎士。
憤怒不斷湧現，他的血液在不斷燃燒，對這座曾經所守護的城市，有的只是毀滅一切的欲望。
特蕾莎修女凝視著眼前的這位聖騎士，如此精純的憤怒之力令她更加確信，這是她所希望得到的人。
緊接著，令她更為詫異的一幕發生了，那行走在前方的聖騎士的右手竟然漸漸變為了紅色。
侍奉那位存在的絕望騎士自然明白這代表著什麼。
憤怒鬼手，這是在朝著憤怒鬼神轉化的前兆。
此刻的她只感覺一陣不可思議，她有想過卡爾維斯的天賦會很高，但她沒有想到竟然會高到這種程度。
她的目光放在葉穹的身上，再也移不去，她想要看看，這位正直的聖騎士，是否能夠承受得住這份力量。
葉穹緩步向著前方的聖騎士軍團走去，步伐從容，根本不像是被被通緝的異端，反而像是這片大地的主人。
他能夠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他能夠感受到自己右臂傳來的灼熱之意。
現在的他能夠感受到前身遺留在身體的情緒。
對背叛者的憎，在斷裂的傷口不斷沸騰。
對平民的怒，令灼熱的血液不斷翻滾。
對帝國的恨，讓心臟變的滾燙無比。
極致的仇恨所帶來的是要將一切毀滅的憤怒。
失去所有的聖騎士在此刻，將化作鬼神。
這份痛苦，這份心情，葉穹能夠清楚的感受得到，也明白卡爾維斯想要做些什麼。
「你想要向帝國復仇嗎？」
這一聲詢問，理所當然的並未得到回應。
但緊握著長劍的右臂已經做出了回答，此刻葉穹的右臂已經徹底化作血紅，青筋暴起，比正常的左臂要粗壯許多。
「是嗎，我明白了。」
葉穹眼前的光景發生了變化，他來到了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面前，但是很快，這座宮殿就變得破敗不堪。
一個黑色的肉團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肉團張開血盆大口，嘴裡流出大片口水，它想要看到這個人類驚慌失措，跪地求饒的樣子。
但結果卻並不像它所意料的那樣。
這個男性人類只是回以了一道冰冷的目光，那雙藍紅色的雙瞳好似能夠將它刺穿一般，令肉團畏懼無比。
男性人類張口，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個字：
「滾。」
黑色肉團本能的匐匍在地，擺出一副謙卑的姿態。
面對弱者毫不遲疑的選擇蠶食，面對強者只會戒備後退。
這就是它們一族卑劣的天性，跟哥布林沒有什麼兩樣。
葉穹對此並不感到意外，畢竟在上次輪迴之中，他就已經見到過一次這個黑色肉團了。
他對跪拜在地的黑色肉團根本沒有投去過多的目光，只是朝著宮殿深處走出。
在他背影消失許久過後，黑色肉團方才站起身來，那雙大嘴再度出現，嘶吼了幾句，似乎在謾罵葉穹。
不過很快它就停了下來，朝著宮殿深處再度看了一眼，直到確認葉穹聽不見過後，方才繼續罵罵咧咧的飛走了。
它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那股精純的憤怒之力根本騙不得人，要是再呆在這裡，怕是要成為鬼神的養分了。
葉穹不斷向前走去，根本沒有空關心周遭的風景，最終，他停留在一個巨大的囚籠前。
隔著冰冷的鐵柱，他根本看不清內部的光景，只能夠看到一雙橙紅色的雙瞳。
門鎖位於葉穹的上方，約三米高，貼著一個大大的白紙，上面寫滿了紅色不知名的文字，似乎是用於封印的道具。
他注目看去被囚禁起來的強大存在，面色從容，開口道：
「卡爾維斯，不，應當稱呼你為憤怒鬼神才對。」
原本所謂鬼神，應當是無意識無自我的存在才是，但眼前的憤怒鬼神並不是。
卡爾維斯並未徹底死去，他燃燒了自己的靈魂，化作了憤怒鬼神的一部分，只待時機到來之時，他便會再度降臨世間，將所有的一切毀滅。
不過，這並不代表著他還能夠保持自我，在鬼神的同化之下，他只不過是一個被仇恨支配的復仇者。
這是上一次輪迴中他所得到的情報。
「你想要得到什麼？」
「力量，足以將眼前困境解決的力量，而作為代價，我會背負你的一切，包括你的仇恨。」
「可以。」
得到答覆過後，葉穹果斷將門鎖上的封印斬斷，不這麼做的話，憤怒鬼神的力量將永遠得到封印。
不過這麼做的代價卻是，他會源源不斷的被這位鬼神的情緒所影響。
初開始之時，會變得暴躁易怒嗜殺，最終化作被憤怒支配的血肉。
葉穹自然知道這一後果，雖說現實中的他精神力強大無比，但輪迴副本中的他只不過是一個三階聖騎士。
縱然意志力再如何強大，三月之內，必然會被徹底影響，成為一個無情的殺人兵器。
若是沒有獲得宿命之賜的獎勵的話，他根本不敢與體內的鬼神進行交易。
意識回歸至現實之中，他的腦海之中始終漂浮著一段話：
「是否使用封印之環？」
感受著體內澎湃的憤怒之力，葉穹果斷選擇了「是」。
封印之環會抑制鬼神的力量，對葉穹的情緒影響降低至最低。
雖說不能夠令憤怒鬼神發揮全力，但應對眼前的場面已經是足夠了。
一道紅色的虛影出現在了葉穹的身前，他身處黑色鎧甲，右手持斧頭，左手持劍，厚重的頭盔根本看不清面貌，只能夠看到一雙猩紅無比的瞳孔，散發出的殺意令人根本難以直視。
這突如其來的敵人令面前的聖騎士連連後退了幾步。
在虛影出現過後，葉穹能夠明顯感覺得到，自己的力量增強了數倍不已。
不單單如此，他身體上的傷口也是在不斷的在自我癒合。
通過與憤怒鬼神的聯繫，他知曉了這一技能的名字。
「戰鬼之殤。」
「戰鬼之殤。」
注視著眼前一切的特蕾莎修女，喃喃的說出了與葉穹相同的話語。
出現在場上的紅色虛影，流入了葉穹的體內，他的肌膚變得一片赤紅，氣息也是在不斷攀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