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三段畫面
天空之城塔頂，巨匠實驗室內。
一個白髮女子從陰影處走了出來，用著成熟且魅惑的聲音說道：
「盧各，你應當知道觸碰禁忌會有什麼後果。」
巨匠頭也不回，只是直直的看著眼前水晶球的畫面，一顆純白且神秘的樹木正在綻放成長，其樹枝連綿不斷，根本不知邊界。
它正貪婪的吸收著周圍的一切，所及之處，都會將觸碰到的東西化作長長的一段數據，吸收並且保存。
這場景，令巨匠心醉神迷，直至尼克霍斯再度提醒祂，祂才知道有客人來了。
面對惡龍之母的問題，祂顯得滿不在乎，回答道：
「我當然知道觸碰禁忌會有什麼後果，但我更明白，要是我們什麼都不做，下場可好不到哪裡去。
尼克霍斯你不正是不希望見到那樣的未來，所以才選擇和我合作的，不是嗎？
怎麼，現在害怕了？」
「害怕？怎麼可能。誰也無法掌握我的命運，那一個女人不行，那一位存在也不行。」
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從始至終，盧各都沒有回頭看一眼，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眼前的水晶球之上。
虛實之樹的實驗已經到達了尾聲。
這是一場褻瀆世界樹的實驗，徹底否定了其存在，否定了生命的意義。
將所有的一切以數據的形式保存下來。
在這個數據的世界之中，祂與惡龍之母，將成為這個全新世界的造物主。
讓虛數之樹成為一切真理與法則的誕生之地。
所有的一切，都由祂們制定。
第一段畫面到此結束。
雖然這兩個傢伙說得很謎語人，但葉穹終歸還是聽懂了，說得通俗易懂就是。
原本惡龍之母與巨匠是在一家名為世界樹的公司干銷售的，幹了幾年之後發現。
我客源這麼大，能力這麼突出，憑什麼還要給資本家打工賺錢，幫他們買車買房。
不行不行，這樣做太吃虧了。
然後惡龍之母就去找巨匠盤算了一下。
哥們，我出錢，你出技術，咱兩合夥搞一家公司，就叫虛數之樹怎麼樣？
兩人就這麼一談，反叛的心思直接就來了，當即就想要翻身做主人，自己當老闆，然後就出現了屏幕上的對話。
原本暗淡的屏幕，在這時再次出現了畫面。
一男一女出現在了屏幕之上。
名為莫的女子此刻笑得極其開心，雙手拍掌，為凱萊特送上祝福：
「恭喜你，這一次，你可真的要登神了。」
這一番話落在凱萊特耳邊，無疑是一種嘲諷，抓住她的衣領，吼道：
「我可不知道這場實驗要獻祭一個傳奇境的星獸師，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對此質問，莫只是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
「呵，所以我才說過，跟沒腦子的人溝通，最好的方法就是付諸暴力。」
說完，一根鐵棍悄然襲向凱萊特的頭部，將他打倒在地。
黑色高跟很是不屑的踩在了他的身上，繼續說道：
「用你那僅剩無幾的大腦想一想，虛數之樹真的是能夠放在現世的東西嗎？
世界樹都尚且紮根在彼岸之處，身為偽劣品的祂要是出現在現世，會有個什麼下場？
天災哄搶？世界意志降臨？
這一個問題我老年痴呆的奶奶都能夠想的明白，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對於祂們而言，放置虛數之樹最好的地方，便是星界。
人類探索數萬年，都為未探清星界之邊界，這等廣闊的世界，才是最適合適合它紮根成長的地方。
凱萊特，我再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為什麼這場實驗需要獻祭一個傳奇境的星獸師？」
對於此問，他想也不想，便做出了回答：
「星界只能夠被人類所開啟，祂需要令一個星獸師意識充當溝通兩界的橋樑。」
「錯！果然，你就是一個單細胞動物，連最基本的都沒有搞明白。
給我劃重點，傳奇境，懂不懂為什麼要用傳奇境？
這是人類所能夠抵達的極限，縱然是登神過後的星獸，也能夠控制住祂，
而這顆虛數之樹，是由人類研究出的第一個人造星獸，這下你應該明白了吧。」
這麼一說，頓時凱萊特就悟了，接過話來：「你的意思是巨匠想讓我與虛數之樹簽訂契約？」
聽到這一番回答，頓時莫就氣不打一處來，高跟鞋重重的踹了他一腳，怒罵了一聲：
「傻杯。」
這玩意竟然是人類最強星獸師？
就是這麼個玩意，打亂了她的計劃？
讓他契約虛數之樹，哪裡來的這麼好的事情？
便宜都讓你占了是吧，那祂還叫什麼巨匠，叫大慈善家算了。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向腳下的男子，眼神中帶著憐憫，終究還是把答案說了出來：
「奪舍的工作已經完成了，祂要將你取而代之，成為人類最強星獸師，與虛數之樹簽訂契約。」
「你說什麼？奪舍，怎麼」
莫再度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在我們機械學裡，有一種玩意，名叫做病毒。」
說完這句話，將高跟鞋從凱萊特的身上挪開了，剛剛還緊閉著雙眼的他，再度睜開了雙眼。
瞳孔中不斷有片段的數據流出，扭了扭脖子，令自己站起身來，卻差點摔倒在地。
似乎對這一副身體極為不適應。
片刻過後，這一種違和感才好轉了過來，面帶著一抹極為不協調的笑容，看向莫，開口道：
「我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麼準備，虛數之樹那邊沒有任何問題，這一副身體也沒有。
你到底想要拿什麼拯救人類文明。」
莫面對巨匠此問，一副徹底開擺的樣子，開口道：
「沒轍了，遇上這種單細胞隊友，誰也帶不動。
我接下來應該要死了吧，畢竟你們不會允許任何一個星獸師活在世上。」
祂點了點頭，回答道：
「沒錯，很可惜，本來我對你很看好的，但風險太大了。」
莫接過話來，繼續說道：
「畢竟虛數之樹還有被其他人契約的可能性嘛，理解理解，話說回來，能讓我選個死法嗎？」
「那是自然，畢竟在這場實驗中，你是最大的功臣。」
莫的身後出現了六道虛影，這是她的契約星獸，紛紛融合進了她的體內，瞬間，她的氣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才是屬於傳奇境星獸師的力量。
此刻的她，儼然就像一個機械之王。
諸多機械生物跟隨在她的身邊，身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光輪，正在源源不斷為她傳輸能量。
將手中銀白色的自動手槍遙遙指向巨匠，開口道：
「那麼，能向你請教一下嗎？機械側的最強者，巨匠先生。」
對於她的這一番回答，盧各並不感到意外，毫不作為，選擇徹底投降，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右拳輕輕敲了自己的心臟，金屬不斷覆蓋全身。
生物的血肉不斷被改造為冰冷的機械。
只是向前一踏，地面就開始凹陷，祂的右側出現了一道空間旋渦，不斷出現機械零件改造著祂的身體。
將目光鎖定在莫的身上，露出饒有興致的笑容，回答道：
「當然可以，畢竟你也算是我半個學生了。」
屏幕上的畫面到此結束，頓時葉穹就有些繃不住了。
幾個意思？斷章是吧？
在最精彩的部分斷了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了？
他還想要看一看天災戰鬥的全過程呢，怎麼就這樣斷了呢？
不過回想起她們的對話，信息量只能說著實有點大。
虛數之樹竟然是一個人造星獸？是能夠契約的那一種？
那麼問題來了，巨匠到底有沒有與虛數之樹簽訂契約，將祂收入囊中。
他個人更加傾向於沒有，因為他在星界中，並沒有看到虛數之樹的存在。
人類文明毀滅了如此之久，依照虛數之樹的發育速度，哪裡還可能會有群星的位置，而巨匠顯然也是不會令這一些不安定要素存在的。
他能夠探索星界如此之久，顯然巨匠是沒有對星界的掌控權的。
在虛數之樹尚未被契約的情況下，為什麼他在巨匠的眼中，看不到一點敵意？
因為拾枝者的身份？
顯然不是，拾枝者屬於未來可期的那一種，但虛數之樹可是近在眼前的利益啊，祂真的會這麼放心選擇與一個星獸師合作？
屏幕之上再度發出了聲音，第三段畫面出現了。
葉穹收起自己的疑慮，他隱隱感覺到，所有的一切將會在這一段畫面之中，得到答案。
畫面之上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一個是奪舍了凱萊特軀體的巨匠，另一個則是惡龍之母。
祂們身處一片無盡的花海之中，美輪美奐如同夢境。
不遠處的純白巨樹格外顯眼，它的身軀上多出了許多紋路，遠遠望去，仿若星空。
它的樹枝仍然在不斷伸展，不斷汲取著營養，直至來到了盡頭。
樹枝受到阻力過後，不可避免的彎曲了下去。
一層薄薄的光膜徹底將它與外界隔絕。
這是巨匠的布置，用於隔絕世界樹還有其他天災的感知。
現在的虛數之樹尚處於幼苗階段，面對這些存在，根本沒有與之為敵的能力，還需要到星界中發育一段時間。
但縱然如此，散發出來的神性氣息，縱然強如惡龍之母，也是不敢小瞧。
獨屬於龍族的貪婪個性在此刻被激發了出來。
若是祂能夠得到。
巨匠自然是察覺到了祂的心思，帶著調笑說道：
「要不然由你來簽訂契約，反正我是一點都不在乎的。」
對此，尼克霍斯只是冷笑了一聲，龍族的身軀與群龍的信仰，是祂最為強大的力量，祂是絕不可能捨棄的。
這也是為何祂會選擇妥協，令盧各成為虛數之樹契約主人的原因。
雙手環抱於胸前，將目光放在了虛數之樹之上，只是淡淡的回覆了句：
「不必了，這種規模的力量，我並不在乎。只是希望你記住我們的約定。」
「那是自然，在其他天災消亡之前，我們永遠是最忠誠的盟友。」
言罷，便緩步向虛數之樹走去。
曾經的祂是世界樹最為狂熱的信徒，瘋狂的信仰著世界樹的一切。
這一份信仰，源自於對真理的渴求。
世界樹上記載著萬物的起源與終端，其包含的知識近乎無窮無盡。
若是貿然觸碰，縱然強如天災，也是有可能落得個身隕的下場。
根本不可能有人在觸碰世界樹過後，能夠活下來。
既然世界樹求而不得，那祂也就索性退而求其次，選擇創造出一個偽物，開闢出獨屬於自己的世界。
越是靠近虛數之樹，他的內心便越是澎湃，一股久違的情緒湧上心頭。
這股情緒名作愉悅。
快了，快了。
只要抵達那個地方，祂就能夠完成蛻變。
擁有著與那位存在一樣的可能性。
祂能夠感受得到，虛數之樹並沒有做出抵抗，因為祂人類的身份，也因為祂強大的實力。
十米，五米，三米。
距離不斷拉近。
純白巨樹已然觸手可及。
最後的這幾步，巨匠走得焦急了幾分。
祂觸摸到了，祂能夠感覺得到，祂與虛數之樹建立了聯繫。
能夠傾聽虛數之樹的心聲。
讓我聽聽，初生的你到底在說一些什麼。
「傻杯。」
嗯？
這是一個初生兒會說的話？
不不不，一定只是祂的錯覺，祂懷著猶豫，再度傾聽了一遍：
「傻子奪舍單細胞生物，你這是在炒飯中炒飯嗎？」
為什麼？
為什麼祂的虛數之樹攻擊性那麼強。
頓時，祂就明白了是那個名叫莫的女人幹的好事。
令虛數之樹提前覺醒了自主意識。
但是巨匠並未感到多少的驚慌，一切都在祂的掌握之內。
在星獸師裡面，簽訂契約可並不單單只有令星獸自願簽約這一個法子。
強大的氣場展開，祂要篡改虛數之樹的意識，趁它還沒有覺醒完成。
但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不斷向外界伸展的樹枝，竟在這時將光膜戳破了，它的氣息在不斷向外界蔓延。
這是屬于禁忌的力量。
巨匠和惡龍之母太清楚這樣子做會引發怎麼樣的後果。
根本不必祂出聲，尼克霍斯就已經明白應該怎麼做。
只是雙手一拍，便將光膜再度修復好。
但祂們並未放下心來，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了心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