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徹將這句話聽進心裡。
「有道理。」他深以爲然。
經過這段時間的抗吧觀摩，程徹算是看明白了。
當今電競圈，你想要一點黑粉都沒有，著實是有點異想天開。
想噴你總能拿放大鏡找到角度，還有微表情分析和脣語『專家』會分析你的一言一行，找到莫須有罪名往你身上扣！
畢竟程徹可是目睹過傑克在德杯決賽結束後因爲退場讓椅子絆了一下就被網友做成動圖的逆天待遇，那張gif目前擱抗吧還能經常看到。
但一直贏，雀氏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因爲那羣抗抗是真的贏了吹輸了噴，從來不打逆風局！
例如當前，別看他由於被當槍使而招惹到傑克和theshy兩名頂流的粉絲，但抗吧裡黑程徹的人一直少之又少，根源就是一直在贏，暫時找不到合適的角度來噴。
「努力贏啦，」許容稚笑盈盈，「贏到串子都認可你的實力，那何嘗不算成功呢？」
「都說萬事開頭難，你看伱現在又是德杯冠軍又是lpl首勝，已經算成功一半啦！」
程徹覺得自家女友可太會說話了，情緒價值這塊兒讓他吃得飽飽的，以致於下車返回基地的過程中都腳步輕浮，像踩在棉花上似的。
進門後便看到elk和on正在玄關換鞋，想來也是剛吃完飯，衣服上都是一股火鍋味。
「你對象送你回來的？」on眼巴巴看著黑玉帕梅疾馳而過。
elk笑著懟他，「明知故問是吧！」
「她說好久沒見嘛，我倆正好路上可以多聊會天。」程徹實話實說。
這是自己今晚原想打車回來時，許容稚所講的理由。
on嘆氣，「你是真該死啊！」
v5基地所處的松江大學城地處郊區，來回往返市區得大半個小時，他坐大巴車回來都感覺挺累，更別提開車了。
程徹也認爲女友不論情緒還是物質，在戀情裡付出的都很多，在心底默默想著總歸要回饋報答對方。
「你倆籤直播工會了嗎？」他換上拖鞋詢問道。
on本就愁悶的臉登時皺成苦瓜狀，「沒呢，只有卡薩籤合同了，我們這樣的小透明連談條件都難！」
卡薩人氣雖然比不上肉雞，但相較於隊內另外三人還是遙遙領先！
再加上職業選手自帶熱度的身份，簽下的代理掛靠合同條件十分寬裕，沒有多少限制。
「我聽說有些公會問題挺大，籤合同的時候最好謹慎點。」程徹想著大夥都是隊友，出言提醒一句。
on還在吐槽，「難不成工會裡也有rng？」
三人一起走進訓練室。
rookie也是剛剛回來，坐在電競椅裡嘴裡還叼著根雪糕。
「你們說話小心一點，」宋義進叮囑道，「我開直播了。」
elk笑得格外大聲。
「放心，我們不像京東那樣銳評烏茲！」他率先聲明。
這次就連程徹也沒繃住。
去年jdg全體隊員在兮夜直播時瘋狂內涵明示烏茲變菜，還拿同樣半年沒打過比賽的傑克做對比，讓喻文波保持100%參團率。
結果兮夜麥克風收音質量實在太好，把京東隊友的吐槽一字不落全部播出去，引來烏茲粉絲的圍攻，後續還引發牙膏聲稱自己早就睡了的典中典梗。
「你不要提他名字啊，」rookie開著玩笑，「被衝了可千萬別賴窩！」
宋義進跟烏茲關係還可以，但粉絲行爲是另外的位面。
程徹把鍵鼠從包裡掏出來，再去樓上快速衝個澡，回來繼續打排位。
除去談戀愛，他沒有其它娛樂活動。
況且還隱隱察覺到大好輿論下的暗潮洶涌，程徹更是危機感滿滿，想要抓緊時間來提升自己。
elk和on本來是想趁著放假休息放鬆一下，但是看老大哥肉雞和萌新程徹都在用功，二人也不好意思徹底歇下來，紛紛打起排位來，只不過會在排隊間隙看看手機當調劑，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研究比賽錄像。
明奎和辣子拎著兩袋子在附近大學城買的小吃回來，卡薩跟在後面拿著蚵仔煎往嘴裡炫，看到程徹登時兩眼放光。
「程徹你看到那個帖子沒有？有人把你的照片……」
「噓噓噓！」on防gank意識很到位，發出奇怪聲音打斷打野，「rookie直播呢，你別搞！」
卡薩比了個ok手勢，頂著張蛇精臉憋笑，就把手機往程徹面前擺。
程徹把目光從今晚的比賽錄像轉移至karsa手機畫面，然後就看到自己的定妝照被p到林正英的電影海報上。
這下輪到他手持桃木劍、指捻黃符紙了。
程徹無言以對。
「不光是這些圖，我還看到有不少主播的二路觀賽切片，裡面全在吹你，」卡薩笑眯眯說道，「你可以多看看嘛，權當是開導情緒！」
程徹聽從karsa的建議。
德雲色的直播錄像他在獲悉林批德外號起源時就已看過，再翻找兩頁便見到當初青訓營教練楚鈞加里奧的切片。
「主包是不是講過，top01就是歷屆青訓營裡最弔的新人？」楚鈞經典的東北腔在耳畔迴盪，「現在德杯冠軍在手，1v1對線還能幹碎theshy！」
「哪些說主包是收錢推廣的呢？趕緊出來走兩步！」楚鈞很是囂張，「我當時就提過，top01絕對不比白哥差！」
「你們就說對不對吧！v5二比零聯盟榜首，京東今天都被blg給幹碎了！」
跟他連麥的人一開口，程徹就能通過音色辨別出身份。
羅翔。
「可惜啊，」水鏡嘆一口氣，「要是程徹能來滔搏，我們不又是德杯冠軍了嘛！」
「不過v5也行吧，能上場鍛鍊總歸是好的……」
程徹發現自己挺享受來自故人的稱讚，比觀看純串子吧友的發言更爽。
再往下滑，還能看到zoom的切片內容。
大糉老師聲線慢條斯理，聽起來不疾不徐，「怎麼還有人在罵我德杯決賽被對位3盤mvp？」
切片右下角還有隻卡比獸在揮手，不知道是不是從電棍那邊借來的虛空種族。
「那theshy也幹了啊！」zoom似乎很喜歡用最慢的語速打出最狠的真傷，「我好歹戰績要好看一點吧？起碼能拿人頭。」
「limpid今天能贏，少說得有我1/3功勞……」
zoom還一邊操弄著卡蜜爾一邊回答起彈幕問題，「什麼叫跟我沒關係？你們沒看過德杯採訪的可以去回看一下嗷，limpid親口說謝謝我教他很多東西！」
公爵驕傲得很。
「今天他酒桶辣麼油，我德杯的言傳身教肯定是起到作用了！」
zoom直播間的彈幕一如既往全是搞子。
【主播的青鋼影出門爲什麼不像limpid那樣自帶耀光？是不是出bug了？建議向聯盟反映一下】
【隔壁小鵬選了個夏侯惇，我覺得沒你孫策頂啊，要不咱轉行吧，沒準跟高德偉一樣煥發第二春】
【大糉開始遞投名狀了，打算夏季賽把天賦帶到v5去，專門給林批德爆金幣】
【林批德以後在本直播間就是公爵親傳大弟子！誰同意誰反對？】
【蛋撻師傅打職業被theshy幹碎，也只能指望林批德打贏shy哥，自己再用精神勝利法竊取勝利果實了】
程徹倒是認爲對方說的不無道理。
zoom在德杯上的老油條打法雀氏讓自己大開眼界。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油的上單，各種小套路都令程徹頗爲頭疼。
想想自己下場將要對決的聖槍哥，程徹心中還生出幾分擔憂。
flandre不會也跟zoom一個打法吧？
程徹感覺自己不太怕theshy這樣喜歡對拼到底硬碰硬玩操作的上單，就容易被老油子給套路到。
正好排到對局，他放下手機秒鎖酒桶，打算延續今日比賽的優秀手感好好衝分。
「這輔助丸不丸？！」elk在遠處座位上止不住抱怨，「life這人爲什麼總是要遊走啊！」
「陪我在下路吃線很難嘛？」
「我***！」
on吃吃笑，好似是在幸災樂禍。
坐在elk身邊的宋義進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跟自己直播間的觀衆解釋起來。
「你們多習慣一下就好了，伊拉克是這樣的……」
別看elk長相儒雅隨和，戴上眼鏡像個翩翩君子。
但排位賽裡心態一直不好，進入紅溫狀態嘴兩句輔助實屬家常便飯。
v5隊員們相處一段時間就已習慣。
rookie也正在選英雄界面，抽空瞥一眼彈幕。
「爲啥沒有上單的聲音？」他笑著解答，「不是收音設備不好，我跟兮夜是同款麥克風……」
「程徹平常是不太喜歡說話啊，這人可內向了，比當初shyshy還悶，等他回頭直播你們就知道啦。」
「誒，程徹咱倆是不在一邊？」rookie才發現排位賽隊友的id很眼熟。
「對。」程徹措辭簡練。
「你想讓我玩神魔？」rookie視線在英雄列表裡漫無目的亂掃。
「……只要不是盲僧，我都可以。」程徹愛說實話，看到對位上單選出傑斯，再檢查一遍符文。
rookie不好意思撓頭，選出招牌以作彌補，「我選妖姬吧，帶你飛一局！」
進入載入畫面，程徹看到對方的id，不禁挑挑眉頭。
下野玩家是簡潔直白表明身份的t1 gumayusi與t1 oner。
上路傑斯則是2u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