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有人將我喚醒了

  沈皎被祈寒淵突然注射了針劑,因為他這句話讓她心中不安,「寒淵哥哥,你給我注射的是什麼?」

  她分明就不發燒,針劑裡面的藥物究竟是什麼?

  沒能等到回答,沈皎就感到困意襲來。

  這藥跟麻藥似的,祈寒淵在她眼前變成虛影,她只能聽到祈寒淵的聲音:「睡吧,一覺醒來你就什麼都忘記了。」

  忘?

  她什麼都可以忘記,唯獨季宴琛不能。

  季宴琛還在等著他,恐怕這麼久沒有她的消息,他一定急壞了。

  沈皎想要咬舌尖,用疼痛來迫使自己保持冷靜。

  可是身體軟綿無力,在昏迷之前她口中緩緩吐出一個名字:「阿宴……」

  祈寒淵的手撫上她的臉頰,「小狐狸,忘了他好不好?我會對你好的,像小時候那樣。」

  沈皎沉沉睡去。

  柜子里,身邊都是蟑螂,她不停哭泣,「媽媽,放我出去!」

  被男孩子丟泥巴,大家嘲諷她是小三女兒,她滿臉泥巴,流著眼淚解釋,「我不是,我沒有。」

  畫面一轉,又變成她和季宴琛分開,她不停哭泣,「阿宴,阿宴……」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笨蛋,怎麼還是跟從前一樣只會哭?我不是教過你了,看不順眼的就揍,想要的東西就去爭去搶,哭什麼?」

  是誰在說話?

  「忘記我了?嗯?」

  沈皎的腦中開始浮現出一個畫面。

  被關在柜子里的她哭得嗓音沙啞,又累又餓,然後「她」一腳踹開了柜子門,在廚房拿了菜刀,將柜子里的蟑螂一隻一隻斬斷!

  被男孩子推倒在泥潭中,「她」爬起來,拎著一塊板磚就砸在了胖男孩的頭上,揪著他的衣領道:「你再罵一個字。」

  鮮血從男孩頭上滑落下來,男孩已經嚇得尿褲子,被「她」一腳踢開,「沒用的東西。」

  「她」的目光朝著身後的小孩兒看去,那些孩子嚇得一鬨而散,而「她」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宛如地獄爬出來的魔鬼,「一個也別想逃!」

  那一天,她一戰成名,拎著一塊板磚追了別人八條街。

  沈皎想起來了,是她!

  那個一直保護著自己的第二人格!

  殘忍、嗜血、暴戾、叛逆。

  她和自己的喜好截然相反,喜歡泡吧,飆車,抽菸,喝酒,還有……點男模。

  其它沈皎都能容忍,唯獨她十八歲成人禮那天醒來時趴在一個男人身上,對方褲子都脫了一半,沈皎嚇得崩潰。

  這個人格老是趁她晚上睡著了出現,差點就給了她一個大驚喜!

  沈皎大怒,禁止她出現。

  奇怪的是這些年來那個人格還真的沒有再出現過,最接近的一次便是劉司儀準備對她用強那一次。

  沈皎都感覺自己身體不受控制了,周文言出現後,那個人格才消停。

  她以為「她」永遠都不會再出現時,多年後,終於再次聽到了她的聲音。

  「小笨蛋,該你休息了,有人將我喚醒了。」

  沈皎聽到這句話之後,她的世界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祈寒淵一直守在沈皎身邊,他給沈皎注射的是一種禁藥,目前的實驗數據還不夠多。

  但他可以肯定不會傷害沈皎。

  沈皎和季宴琛在一起不過幾個月,等到被藥物抹去情感,他和季宴琛就站在同一水平線。

  而他自信,仗著自己和沈皎有多年的回憶,他一定不會輸給那個男人!

  他唯一怕的就是有副作用出現,所以才會寸步不離守著她。

  沈皎口中時不時會輕喃一聲「阿宴」,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扎在了祈寒淵的心口。

  他輕輕撫摸著沈皎的臉,「你就那麼在乎他嗎?小狐狸,你睜眼看看我好不好?」

  那卑微的渴求,眼底更是滲滿了對沈皎的愛意。

  這些年來他不是沒有想過換個喜歡的人,可有些人一旦紮根,哪怕到死,他也忘不掉。

  夜半三更,別墅外面的咕咕鳥叫了一聲。

  床上的女人黑睫輕顫,她從夢中轉醒。

  靠在床邊的男人感覺到床上的動靜,連忙朝著沈皎看去。

  沈皎緩緩睜開了眼睛,祈寒淵心裡有些慌,不知道藥效如何。

  他沒有開口,而是靜靜盯著沈皎。

  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也打量著他,繼而嘴角輕佻一笑,「怎麼?不認識我了?」

  「小狐狸。」

  沈皎抬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都這麼大了,還這麼叫我呢。」

  她自在跳下了床,跟在自己家裡一樣隨便,「水在哪?我渴死了。」

  祈寒淵有些怔然,這樣的沈皎既讓他熟悉又讓他覺得陌生。

  在多年以前的冬天,後山上的母狐狸帶著一窩小狐狸,冬天沒有什麼吃的,沈皎心腸好就經常上山給它送食物。

  結果有天她跌下山,將祈寒淵嚇得夠嗆。

  等他找到沈皎的時候,沈皎手裡拎著一隻狐狸崽子,不遠處還有一隻流著血的山鷹。

  而她竟然是用石頭塊將山鷹打下來的,分明平時那麼嬌弱的小女孩。

  她當時也不過就六歲而已,是哪裡來的力氣。

  看到自己的時候,嘴角帶著邪惡的笑容,「喲,小崽子,你來了。」

  那樣的稱呼讓祈寒淵一臉懵,「你……」

  沈皎將小狐狸丟到他懷裡隨口道:「就叫我小狐狸吧。」

  祈寒淵隱約覺得那時候的沈皎有些不太對勁,但第二天她又變成了平時的樣子,祈寒淵也就沒有多想。

  此刻滿屋子亂竄的女人,她很像小時候。

  「你……」祈寒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皎先發制人,喝了幾口水一臉嫌棄,「就喝這玩意兒,你確定能解渴?」

  「那你的意思是?」

  「天都黑了,還在家幹嘛?」

  祈寒淵一頭霧水,「天黑了不在家應該在哪?」

  「那當然是在酒吧了。」沈皎看了一眼身上狼狽的衣服,「不是,你先給我找套戰袍來。」

  「戰袍?」

  「就那種,面料少,露肩露手露大腿,比褲衩子長一點就行。」

  祈寒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