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琛一直等著沈皎主動問起孩子的事情，比他想像中還稍早一些。
小姑娘臉上還有剛剛沒散去的餘溫，白里透著粉，貝齒咬著紅唇，那糾結擰巴的小模樣讓季宴琛愛慘了。
「你很好奇關於她的事？」他挑著眉頭，多了一些戲謔。
沈皎將腦袋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道：「我知道我認識你比較晚，你一把年紀了有需求很正常，但是……」
她一閉眼想到季宴琛將剛剛對她做的事情也對別人做過，說不定更細緻和討人歡心，她就覺得心裡刺刺的。
季宴琛抬起她的小下巴，迫使她主動和他目光相對，他黑曜石般的瞳孔鎖定了沈皎，危險的聲音傳來：「一把年紀？」
「咳，這不是重點。」沈皎飛快移開視線，「那個……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
季宴琛低低一笑，決定不逗她了，「我沒有前女友。」
這麼說她總該明白了吧？
沈皎眨巴著眼睛道：「難道跟那些霸總小說一個套路，意外睡了一夜女主帶球跑，然後幾年後得了絕症死去，將一雙孩子留給你？」
男人修長的指骨輕輕敲了一下她飽滿的額頭，「你每天都在看些什麼？」
沈皎以前也不愛看小說，自從遇上了許淼淼這個二次元控，每天不是給她推銷嬌妻帶球跑，就是霸總強制愛。
甚至有時候還給她來些打包的H漫，沈皎也是很頭疼。
一開始就當是打發時間看一看，結果一看就上頭。
沈皎咬著手指頭，「不是帶球跑的劇情，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她看向季宴琛的目光越發嫌棄，嘴裡還發出了嘖嘖聲。
「你該不會是去找……咯咯雞？」
說完就被季宴琛拍了一下屁股，清脆的巴掌聲十分明顯，「沈老師，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
沈皎揉了揉被他拍的地方，這男人手勁可真大！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孩子總不能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
「你就沒有想過這兩孩子不是我的種？」季宴琛嘆了口氣，他和季子墨沒有一點相似。
本以為沈皎天天和季子墨在一起，她這麼聰明應該會猜到，結果這傻姑娘還真以為是他的孩子。
沈皎愣了一瞬，想著季宴琛和季子墨的相處模式，以及他身上一點父親的感覺都沒有。
怪不得他會對季子晴說那樣的話。
「那他們的父母是……」
「是我一個好友的孩子，他在意外中喪生，他妻子生下孩子沒多久也出了意外，我便將孩子養在自己的名下。」
「原來如此。」沈皎伸出手指戳著他胸前的疤痕，「那你以前有沒有……」
男人俯身而來，灼熱的氣息包裹著她的耳垂，「有什麼？」
兩人剛剛才結束了一場情事，季宴琛對她還算是溫柔的，他可一點都沒有滿足。
沈皎的聲音極小，鋪灑在他的赤裸的胸膛，「其她女人。」
人就是這樣，一開始的想法是有瓦遮頭，有飯飽腹，什麼都有了又會想著其它越來越貪心。
季宴琛輕咬著她的耳垂，「寶貝，三個月前的那一夜，難道你沒有感覺到我的緊張？」
他那麼善於隱藏，穩如老狗似的，沈皎自己糊裡糊塗的還以為遇到了一個粗糙的漢子。
結果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轎第一回。
「那一晚，弄疼你了吧？」
沈皎有些不好意思蹭了蹭他，「一開始有點疼，後來還挺……挺好。」
何止是好，都讓她食髓知味，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約他。
想著那時候她還得偷偷摸摸的，如今卻可以正大光明躺在他身邊，不用每次做完就走。
她很享受著兩人在激情之後的繾綣，肌膚相貼，氣息相融，即便是什麼都不做她也覺得很踏實。
「這兩個孩子我有義務照顧，但你沒有，我陪伴他們的時間很少，他們離開了雙親難免會有一些古怪的脾氣，如果你不想接觸季子晴，以後我會儘量讓你們分開，今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季宴琛的這番話讓沈皎心臟一暖，他真的很體貼，什麼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著想，也不會道德捆綁自己。
「真的？」
季宴琛寵溺颳了刮她的鼻尖，「她又不是你生的，你管她幹什麼？以後你就住在皎園，要是想子墨了，就將子墨接過來陪你玩。」
這個男人真的和其他男人一點都不一樣，他很有擔當和責任感。
在這種關鍵性問題面前，他沒有含糊其辭，而是掰開了，揉碎了，清清楚楚解答她的疑問，不會讓她有一丁點的不舒服。
沈皎手指撫上他腰間的那道新傷，「最後一個疑問，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本以為季宴琛會如實告訴她，殊不知男人雙臂將她抱在懷中，「小月亮，抱歉，我什麼都可以告訴你，唯獨這個不行，請理解。」
沈皎想著他手心裡的老繭，他會洗衣做飯，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
所以一開始她才會以為他是當兵的，如今看來她的猜測沒錯。
季宴琛還有一個隱藏的身份！
陸崖也曾經說過，他們季家有著紅色背景，沈皎便沒有再繼續多問。
「好，我不問，我只想……」
她翻身跨坐在男人的腰間，俯身在男人耳邊輕輕道：「再來一次。」
剛剛那一次哪夠給她解饞的？
兩人目光相對，激情一觸即發。
然而季宴琛的手機不適宜打斷，沈皎發現他接通的不是常用的手機。
她知道一些男人為了應付家裡，一般都會有兩部手機。
但這一部通體沒有任何logo，不像是市面上的手機。
季宴琛眸光嚴肅，飛快接通，低低說了幾句。
掛斷電話，他一臉抱歉看著沈皎，「小月亮，我有點事要去處理。」
沈皎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也能猜到是對方給他下達了一個指令。
一如上次在露營時，他說走就走。
他將沈皎推開，甚至沒能關注她的情緒就去了浴室。
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季宴琛飛快衝完澡，腰間就裹著一條浴巾，水珠順著他壁壘分明的腹肌流淌下來。
要是從前沈皎一定會怦然心動。
此刻她心裡的情緒很複雜，因為她看到季宴琛從試衣間再出現時。
他穿著一身迷彩服，腳下踩著厚重的軍靴。
和她想像中一樣。
他穿軍裝的樣子更帥，更男人了。
樓頂的停機坪傳來了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季宴琛對上她的目光欲言又止。
他有太多想說的話，可他沒時間了。
從洗漱到穿衣，他用了不到三分鐘。
「你乖乖在皎園，明天秦風會過來負責保護你，我……」
還沒等他說完話，披著浴袍的小姑娘就赤腳從床上跑下來，從背後抱住了他。
「你又要去扶老奶奶過馬路了是不是？」
季宴琛無奈苦笑，上一次他隨口的敷衍，小丫頭倒是記住了。
「嗯。」兩人都沒有挑明這一個藉口。
「什麼時候回來？」
「快的話三天，乖，我得走了。」
他甚至沒有回頭，因為他知道，一旦回頭他看到小姑娘那深情的目光，他可能就走不了。
沈皎也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和他待了一會兒，季宴琛又這麼匆忙就要離開。
男人乘坐電梯去了樓頂。
看著電梯門一點點閉合，沈皎不知道怎的，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
她想要看著他離開。
所以她飛快從旁邊的樓梯爬上了屋頂，停機坪上已經準備好了一架直升機。
那身材高大的男人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向飛機。
沈皎沒有叫他，她只是靜靜看著他的背影。
從小到大她所擁有的東西很少，從未得到也就不害怕失去。
唯一一次送別是在機場，她那時候真的很想跟老師一起去國外參加海外巡演。
可是沈曼清藏了她的護照和簽證，她只能淚灑機場，目送老師離開。
那是一種遺憾的送別。
和此刻複雜的情感不同。
分明他說好了最快就三天出來，但上一次分開，再見時他腰間就有了那麼大一條傷疤。
沈皎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麼，肯定是極為危險的事情。
她愛他，不想讓他受傷，可她又不想用自己的愛自私阻止他的一切。
所以她強忍著想要將他拉回來的衝動，只要這樣靜靜的看著就好。
她不聲不響，安安靜靜站在原地。
季宴琛明明沒有回頭，可他竟然感覺到了她的存在。
在邁上直升機的前一刻，他猛地轉身朝著沈皎狂奔而來。
他知道的，她在看他。
她的不舍和擔心他都知道。
他本想迅速離開，減少相思的情緒，可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沈皎面前完全崩潰。
小姑娘裹著一件粉色的浴衣，光著腳丫，髮絲凌亂站在那裡，紅彤彤的眼眶裡蓄滿了眼淚，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
看著就像個沒人要的布娃娃。
季宴琛雙臂狠狠將她抱住，沉逸的聲音夾著歉疚：「對不起，沈小皎，我不該貪心染指你的……」
沈皎對上男人滿是歉意的黑瞳，她抬手撫著季宴琛的臉頰。
眼淚就那麼不受控制滑落下來，她哽咽道：「不，你能選擇我，真是太好了，阿宴，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
「好。」
「不許受傷。」
「好。」季宴琛終究還是將她重新抱回了房間，替她蓋好被子，手指撫過她柔嫩的臉頰。
「小月亮，我回來給你帶禮物，乖乖睡覺。」他俯身在沈皎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這一夜，沈皎獨自在皎園的大床熟睡。
大約是昨晚折騰得夠嗆，她這一覺竟然睡到了午後，這才懶洋洋準備起床。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也變空了。
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了動靜，季宴琛一般不會讓傭人進來。
難道他回來了？
沈皎眼睛一亮，飛快跑了出去，嘴角掛著甜甜的微笑：「你回來啦？」
四目相對，沈皎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人，沈皎的笑容僵硬在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