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琛腦中一片茫然,這丫頭是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
他的專屬電梯運行速度太快,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便已經到了。
沈皎退開他的懷抱率先走了出去,那一向皮糙肉厚的男人耳後根竟然紅了一片。
只不過他的膚色並不白,所以也不太明顯。
沈皎回過神來才發現剛剛自己的行為太衝動,他現在是季氏的總裁,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會給他帶來不太好的影響。
她的情況和常人有些不一樣,從前她是重度抑鬱患者,雖然經過了好多年的治療才有好轉。
平時她在外人面前看著很冷靜,天塌下來也不會眨眨眼。
那些複雜的感情被她壓了下來,一旦壓抑的大壩決堤出現一個缺口,情緒就無法控制,很容易發病。
走廊這一段路程,沈皎竭盡全力才能控制那洶湧而來的情意。
直到總裁辦的大門被關上那一刻,沈皎便迫不及待將男人抵在了門上。
她的眼裡蓄滿了太多的情愫。
「季宴琛,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發現我對你不僅是特別的,我可能……」
喜歡你三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她的唇上豎上一根食指。
沈皎不太明白,大眼對上季宴琛那雙閱歷極深的眼睛,那樣深沉,像是要將沈皎給溺死在裡面。
她現在的情緒上涌,急需要發泄出來。
所以她不想拖拖拉拉,直白告訴他,她就是喜歡上他了,或者說她對他是有感覺的。
不只是身體,而是心裡。
她著急地咽了咽唾沫,眼裡有些急躁之色。
分明從前在床上又凶又急的人是他,現在淡定從容的人也還是他。
季宴琛一隻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帶著安撫性的力量,另外一隻手指輕輕撫過她的唇瓣。
他的目光是那麼溫柔,聲音也是那麼沉穩:「沈老師,如果是表白的話就不用說了。」
沈皎睜大了眼睛,「為,為什麼?」
對上她滿是困惑的眼神,他低低一笑:「因為這種事,本來就該男人來做的。」
他的手繞到沈皎的後腦勺,將她的頭壓到自己頸窩。
沈皎看不見的角度,那深沉的瞳孔里是掩飾不了的激動。
他環在沈皎腰間的手指都在無法控制地顫抖著。
沈皎看不到他的臉,感覺環在她腰間的臂彎一點點收緊。
他的聲音從頭頂上方落下:「小月亮,你乖乖的,等我來說。」
沈皎有些訝異他對自己的稱呼,不是沈老師,不是沈小皎,更不是調情時的寶貝。
小月亮。
好可愛,又讓人心動的稱呼。
好似她是男人捧在掌心的小小月亮。
「你……你幹嘛這麼叫我?」
季宴琛扣住她的下巴,讓她和自己的目光相對。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沈皎定定看著那黑漆漆的瞳孔,裡面清晰映照著她無措的臉。
她突然明白了,他想說。
他的眼裡有她。
沈皎被他熾熱的目光看得滿臉通紅,又將臉埋了回去,聲音嬌嬌的:「你還沒說呢。」
季宴琛的手指溫柔將她臉頰上一縷細軟的髮絲繞到耳後,「周文言追你的時候,是不是很誇張?」
起初周文言也沒少想用錢來砸她,後來發現這一招沒用後他每天主打就是一個陪伴。
沈皎答應後,當天,周氏旗下所有商場都放著用上萬朵新鮮玫瑰堆成的巨型愛心,大屏幕上都是他愛的宣言。
雖然他刻意隱藏了沈皎的名字,別人一眼就知道是一位用情至深的男人在求愛,羨慕著那個女人。
沈皎抿著唇,「我不在乎這些,我不要。」
季宴琛溫柔捧著她的小臉,「但我想給,我想給小月亮世上最好的一切。」
沈皎一直以為他那張薄唇只會說些葷話,但沒想到說起情話來,竟然也這麼動聽。
「我想給你留下很多美好的回憶,等你回想起來,你的人生便只剩下幸福。」
沈皎突然反應過來,那時候她根本就不認識季宴琛,他怎麼會知道周文言的事?
而且他這話顯然意有所指,難道他知道自己過去所經歷的一切。
他想以愛治癒她的傷痛。
「季宴琛,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季宴琛點了點她的鼻子,「慢慢想吧。」
這人,總是喜歡給她出謎題。
不過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真的有些期待了……
敲門聲響起——
門外傳來了一道急切又熟悉的聲音:「小叔叔,我有很急的事情要找你。」
是周文言。
沈皎沒有上一次被他撞見的尷尬,這渣男對她做的,讓她恨之入骨!
她踮著腳在季宴琛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個草莓印記,絲毫不慌。
他看向沈皎:「要見他嗎?」
她搖頭:「下次吧。」
等她真正和季宴琛相處穩定下來以後再談將來。
她能邁出這一步就很難得了。
他將沈皎送到了隔間,「在這休息一下。」
周文言進來的第一眼便看到,向來那禁慾高貴的男人領口微敞,上面還有女人淡淡的口紅印。
領帶松松掛在脖子上,更顯眼的是他脖子上那顆大「草莓」。
不知道這被他金屋藏嬌藏起來的女人是誰?
季宴琛隨手打上領帶淡然吩咐:「坐吧。」
他叫了秦風進來,「一杯咖啡,一杯檸檬汁,常溫不要加冰。」
然後又看向周文言,「你喝什麼?」
「咖啡。」周文言心裡嘀咕,怎麼這麼巧?沈皎也喜歡喝檸檬水。
但一想兩人的身份,就覺得完全不可能。
秦風頷首離開,周文言迫不及待開了口:「小叔叔,最近周家所有的產業被人搞了。」
季宴琛把玩著鋼筆,一臉漫不經心道:「哦。」
「稅務部門突然上門來查帳,這也就算了,我的煙花廠突然爆炸損失巨大,這事兒還被爆了出來,商場消防不過關,工地材料查出質檢不合格,就連生產車間也出了問題。」
「那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小叔叔,那商場和工地停工一天,就得損失多少,一天的時間,周氏的股價下滑,我忙得焦頭爛額的。」
「我知道你跟上面的領導有些交情,你看能不能幫我說兩句好話,要不然你牽頭,我做東……」
季宴琛一針見血,「你的煙花廠為什麼會炸?存放了不合規的禁物是吧?」
周文言臉色有些難看,「這……」
「你這事我幫不了。」
「別啊小叔叔,就看在我們兩家結親的份上,我小姑姑剛懷孕,要是周家在這個時候出事,她一時著急肚子裡的孩子要是有個閃失,這可是季家第一個孩子啊!」
季宴琛眸光落到他的臉上,「你是在威脅我?」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看在我們都是親戚的份上幫幫忙。」
「抱歉,我愛莫能助,秦助理送客。」
周文言被請走,沈皎也從隔間出來。
她不知道在感冒的那一天季宴琛做了這麼多事,周文言出事肯定不是巧合。
「你做的?」
季宴琛朝她招手,沈皎乖巧坐到了他的腿上。
季宴琛雙手環著她的腰聲音醇厚:「事是他做的,我只是放出風讓人知道罷了,他要是身正又怎麼怕影子歪?」
沈皎側著身子靠在他懷裡,「那你呢,歪不歪?」
季宴琛輕笑一聲,「歪不歪我說了不算。」
他從旁邊的文件夾堆里抽出一堆資料,「來看看。」
沈皎看了一眼直接傻了,「這……這是。」
「新孤兒院的選址,以及裝修設計圖,你看看,有沒有哪裡不滿意的?」
寬廣的占地面積以及精緻的裝修,至少得要幾千萬,沈皎心中一片暖意。
「以後我會成立專項救助基金,定期開展義工活動,招攬一些老師有償教育。」
他一言不發,將所有都安排好了才告訴她。
沈皎靠在他懷裡,想著周文言用兩千萬算計她,而他卻用兩千萬替那些孩子遮風擋雨。
季宴琛往她的手放了一支鉛筆,從背後握住她的手。
「這是我們共同的心血,就叫月亮童舍好不好?」
「好……」
季宴琛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划在圖紙上寫下這幾個字。
沈皎柔嫩的手背被他粗糙的掌心蹭的癢酥酥的。
「小月亮,這是我追求你的誠意,你可別那麼快答應我,因為真正的大禮還在後面。」
「你還準備了什麼?」
男人輕咬著她的耳垂,「我知道你看似冷靜,其實很感性,感覺上頭你不管不顧,等情慾像洪水一樣退去,你又會對未知的將來感到害怕。」
「我想要的不是一個情緒化的回答,我可以等,等你不再畏懼將來,願意堅定同我在一起的那一天。」
他真的太懂她了。
「好,有一天我一定會挽著你的手臂站在周文言面前,讓他跪著叫我小嬸嬸。」
「嗯。」
看到沈皎的情緒逐漸平息,季宴琛心血上涌。
沈皎第一次來他的辦公室,他本來是想收斂著點的,但看到那眼尾泛紅的小姑娘。
他也有些心癢難耐了。
不吃肉的話,喝點湯也沒關係的吧。
沈皎還沉浸在感動中,後腰突然被人抵上了辦公桌。
「季……唔……」
男人欺身壓了上來,沈皎躺在了圖紙上,季宴琛在她耳邊一字一句道:「沈老師,知道我想過多少次將你推上這張桌子?」
沈皎小臉紅紅的,「你……你腰上有傷。」
男人在她耳後軟肉磨蹭著,「讓我親親就好……」